當牟遠的車子駛離啟明社,季潔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任淚水決堤,任壓抑的憋悶釋放,她沒有防備牟遠,好像在他面前不需要勇敢和堅強,牟遠給她的感覺安全可靠?。
牟遠遞了紙巾盒到她面前,季潔不客氣地接過來,竟然放聲大哭,愈演愈烈。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評選最溫柔體貼的男人一定非牟遠莫屬。他開著車子到處轉,沒有停車,也沒有問季潔去哪里,直到季潔哭聲漸止,哭夠了。
其實牟遠真的足夠好,男女之間的很磁場真是奇怪,不來電就是就不來電,季潔挑不出牟遠的一絲毛病來說服自己不愛他,對于牟遠,她真的只是欣賞,遠遠的欣賞,好像太陽神之子那樣,完美,但是她卻愛不起。
季潔雖然是個很現實的人,但還不至于物質至上,有些感覺無法用這些換取,她的心還是跟著感覺在走,現在對牟遠絕不是男女間的喜歡,僅僅停留做朋友或者做兄長的層面上。
接近牟遠也只是她內心深處的計劃,是的,她要報復牟言,為她付出的一切復仇。她抽了抽鼻子,“對不起。”委屈的樣子楚楚可憐。
“怎么這樣說,我很高興在這個時候能陪在你身邊。”牟遠仍然體貼、紳士。
無論怎樣,季潔承認牟家的家教和修養,就算牟言在她心里再壞,都是一名紳士,某些尊重更是不自覺地流露,這她能感覺到,與牟言共處一室也有一個多月了,點點滴滴的細節已經侵入了她的大腦。
牟遠微皺著眉,季潔哭成這樣,他想他們之間一定還是有愛的,不過,剛才,他也看到了歐子強,上次見歐子強雖然是晚上,可是,他魁梧健壯的身材不是普通人有的,他也知道歐子強這種職業的人一定每天都要進行高強化訓練,但今天再見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猶豫了很久,季潔也平靜下來了,他才小心地問道,“他是不是前段時間執行任務受傷了?”
“嗯?”季潔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轉過來,看著牟遠。
牟遠聳聳肩膀,才又說,“我只是覺得他很憔悴。”
聞言,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涌出眼底,季潔咬了咬嘴唇,“嗯。”了一聲。
牟遠喟然輕嘆,“他的職業很偉大。”正直的牟遠心里有些慚愧,為自己奪了歐子強的愛人而內疚,若是換作任何一種感情,或許他都會割舍,只是因為愛情,是啊,因為愛情,愛情這個詞實在是讓人無奈。好像神話故事一樣存在人們心中,無法理解,也無從分析。
季潔垂著頭,輕輕一嘆,“他是個好人,希望他遇到個更適合他的女孩兒。”
“嗯,會的。”牟遠安慰季潔。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開到了津山,這里季潔來過,是上次牟言約她來的,“大晚上的,來這里干什么?”看著外面一片漆黑,對這個地方,她全無好感。
“山上有個餐廳,環境清幽,可以讓你的心情好一點,或者你也可以對著山谷大喊,把所有的煩惱都釋放出去。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要讓自己有個全新的開始,好嗎?”牟遠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
季潔哼笑了一下,全新的開始,的確,這是她放棄一些的目的。
……
小徐沒接到季潔,馬上給顧衛理打電話,顧衛理從跟蹤牟遠的人那里得知牟遠和季潔在一起,這讓他又想到牟言,牟言真的能放手么?他無奈的搖搖頭,他們是親兄弟,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插手為好。
也是歐子強的出現,打亂了季潔的陣角,悲傷中,她把小徐忘得一干二凈。
吃飯的時候,季潔要了瓶酒,她明知道這樣有一千一萬個不妥。但是,此刻的心情下,她真是需要點酒精,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
她善良的內心和那顆邪惡的心不斷在交戰。最后,復仇還是戰勝了自我保護,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她深深的記住了歐子強的這句話。
牟遠開始有些遲疑,但他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也曾為情所困,傷心難過,這個時候療傷的的確是來杯酒。
于是,他笑著縱容她。
一杯接著一杯,他們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地喝掉了一杯紅酒,季潔去時洗手間的時候,腳軟的幾乎站不穩。
看著她粉紅的面頰,迷離的眼神,牟遠心火竄動,這輩子很少對女人有這樣的感覺,他尷尬地喝口水,保持他紳士的形象,笑著說,“是不是喝醉了?”
“我嗎?”季潔夸張地搖搖頭,“只是有些暈,這里還是很清醒的。”她指著自己的腦袋,笑得如花般燦爛,恐怕她不知道她現在美艷得讓這位絕對的紳士有了想得到她的沖動。牟遠從來沒有為現在的自己羞愧過,居然想占有眼前這個女人。是的,牟言也不勝酒力,這會也有些微熏,醉意朦朧下季不是清醒時心愛的女孩兒,他竭盡全力地忍著那種渴望。
“知道嗎?我和子強,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了。算一算,已經快二十年了。”季潔的確是有些醉,講起了她和歐子強的故事。
牟遠不動聲色地聽著,他不確定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愛,但他相信,二十年的積淀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記了。那他們為什么分手?
牟遠心疼地看著季潔,雖然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但他更不愿看到她這樣悲傷難過。
“季潔,為什么和他分手?”牟遠直到季潔說完,才溫柔地問出這句話。
“因為……”剛剛那一瞬,她差一點脫口而出,因為你那個惡魔大哥逼的,因為他可以左右歐子強的一切!可還算好,她的意識保持著清醒,就算是酒喝得有些興奮,至少知道哪些不該說。
于是,她對牟遠憨然笑,“因為,我怕和他結婚后的某一天聽到他犧牲的消息。”這個曾經她最大的顧慮也成了她最好的借口,這個借口在女人心中也是完全成立,可以理解的。
牟遠只是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可憐女人,這一刻,他很想將她摟在懷里。
季潔跟著嘆了口氣,“從今往后,我的那些同學一定都不會理我了,一定認為我是一個貪圖物質的女人而鄙視我。”說著,她又嘟起嘴,無奈的把剩下的酒也喝掉了。
現實中,人都是自私而現實的,如果她有一天真的成了牟太太,那些同學不但會理她,或許還有許多附勢而來。
只是現在,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牟遠一陣心疼,心里也暗暗下了決心,他要給她一段美好的人生,讓她快樂。
這絕不是季潔的手段,現在她真的很孤單,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哪怕是有所保留的傾訴,只要有人個在旁邊就好,她不想回到那個房子。
“糟了!”
“怎么了?”
季潔這時才想起小徐,她拿出手機,上面沒有任何電話,但她眼前好像浮現出牟言那張意味深長的笑臉,冷得可怕,他相信,牟言肯定知道他在哪里。他和顧衛理在季潔心里就像情報局一樣,他們肯定也知道她和牟遠在一起,她瞥一眼牟遠。
“沒,沒事。”放松了臉上緊張的表情,揚了揚下巴,笑了。
季潔最后真的把自己灌醉了,為了她的計劃進展的快一點,這樣她才能早點接回父母,也為了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去想太多,真到醉的不省人世,牟遠無奈的將她帶到漢彌頓,他專用的房間。
顧衛理聽下面的人匯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不相信牟遠會對季潔做什么,季潔醉得不省人世,是牟遠抱著進來的。兩個喝醉了的人,在房間會做什么?成年男女都懂,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覺得牟言和季潔之間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有預感,牟言表面上的灑脫,最后會讓他變得更加瘋狂。
顧衛理決定去和牟遠打個招呼。
“遠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牟遠。
牟遠尷尬地笑了笑,拉他進辦公室。“阿里,我帶了個女孩兒來這里。”
“啊,呃,遠少,真沒想到你……”顧衛理佯裝不知,笑著打趣牟遠。
“阿里,你誤會了。我不是……呵呵,我可不是大哥,我是想拜托你,她可能要睡到明天才會醒。”
顧衛理心里一塊石頭落地,牟遠果然是最正直的男人,他欣賞地看著牟遠,這位牟家的二少爺,要怎么樣的女人才配得上?
“當然,當然,遠少放心,我會找人照顧的。”顧衛理釋然地笑著,不似剛才那樣緊張。
“謝謝你。”牟遠拍拍顧衛理。
牟遠又回到季潔的房間,細心地用毛巾為她擦了擦臉,近距離看她,突然發現她連睡覺的樣子都美得讓人窒息,胸口那團火在蔓延,他驀地直起身,哪怕再過一秒,他都會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不愿趁人之危,那不是君子所為。
他覺得他必須離開,這么多年,女人也見過許多,女人的誘惑也不計其數,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像柳下惠那樣坐懷不亂,現在,他終于明白,他不是坐懷不亂,而是因為他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心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