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翰墨得知后也趕去醫院看心兒,在醫生上過藥后才跟儒墨把心兒送回宿舍,讓靜婉幫忙照看著。
“你有沒有覺得心兒跟小時候相比變化很大。”回去的路上時儒墨竟主動問到心兒。
“之前我倒還沒有覺得,剛才我看到心兒姐胳膊和腿上的傷痕、淤青時,我才發現多年沒見心兒姐竟變得如此堅強。這些年心兒姐是要吃多少苦才變成如今的這樣啊,哎,不公平呀。”
“吃苦?心兒一個大家閨秀能吃什么苦?”儒墨疑惑的問著。
“哥,你去楊家少,所以只看得到表面現象,楊伯伯其實對穎姨和心兒姐一點都不好,私底下楊伯伯根本就不關心兒姐,后來穎姨去世了,心兒姐就連僅有的一點庇佑都失去了,楊伯伯是從不過問心兒姐冬天睡得冷不冷、衣服穿的暖不暖,又或者生病有藥吃沒,這也讓家里的下人也漸漸不把心兒姐當主子看了,她每月的份銀被人克扣下來到她手里都不到一塊錢。心兒姐的妹妹楊傾心仗著二太太的溺愛也經常欺負心兒姐,有一次正好我去了,看見楊傾心故意絆倒心兒姐,害她差點頭磕到石柱上,而楊伯父其實是知道這些的,他只是根本不去過問。”
“怎么會這樣?楊伯伯怎么對心兒如此冷漠?”翰墨的講述讓儒墨詫異無比。
“好像是因為心兒姐出生時老祖母正好去世,大家都說心兒姐命不好,專克對她好的人,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有一次在楊家我還無意間聽到幾個嚼舌根的仆人似乎提到楊伯伯曾懷疑心兒姐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之類的,不過我覺得實在荒謬就沒多想。”
“原來她這些年過的竟這樣苦。”儒墨有些懊悔道。
“是呀,我想咱爸應該知道些原因,畢竟和楊伯伯是表兄弟,過去又走的那么近,哎呀,被你這么一問我都立馬就想找咱爸問個清楚了。”
“你先不要問,最近有關心兒的話題在咱爸媽面前先不要提起。”儒墨叮囑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這被你勾起了好奇心卻又要讓我忍著不去探知,這可真難受,哎呀算了,不早了,我去睡覺了。”像翰墨這樣的急性人讓她強忍著實在是難為她了。
儒墨還無睡意,就在在屋外找了個石凳坐下來想事,人與人的隔閡是因為不去溝通不去了解,如今重新對心兒的認識才發現過去他對她的了解竟那么片面偏激,現在再想起她低頭垂眸的瘦弱身體是如何都無法再忽視了。
儒墨是個冷中帶熱,熱中帶冷的人。他對人都好,但卻是有距離的好;他也是個矛盾體,外表有多冷漠內心就有多炙熱,他對家人是掏心肺的好。不過是在還沒完全了解他之前,大多人會被他嚴厲冷漠無趣的行為嚇跑;也許還是因為沒遇到真正對的人吧,所以儒墨才會表現出看似溫情實則是冷漠的作風。儒墨大學時有過一個女朋友,很活潑,但那時儒墨留了一多半心思在學業上,雖然對那女孩生活上很是體貼照顧,但總是少了些浪漫少了些激情,致使那女孩最后離他而去了法國。儒墨已經辨不清自己是否是真心喜歡過那女孩,只是跟她在一起那段時光的確是橘色的,很暖很舒心,她初離開時,儒墨每天鉆在書堆、工廠不想讓自己靜下來。現在再回想起來原來自己的心已經不知不覺孤獨了十年了。
清早,儒墨見小魏來了就說道,“走吧。”
“儒兒,你這么工作身體遲早會熬壞的,眼下許家紡運行穩定,你就少操點心吧。”許夫人見自己的兒子早餐才吃了幾口就又準備要走了,臉上滿是擔憂,這幾年他總是這么忙碌,雖住在家中,可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了他幾次面。
“我自己會注意的,你們吃,爸我我先走了。”儒墨邊說邊穿著小魏遞過來的外套。
“恩,注意身體。”習慣了的許老爺也沒再多說什么。
“恩。”儒墨應了一聲就走了。
“老爺,你勸勸儒兒,他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藹和的許太太頭發已經開始花白,看著儒墨的背影捏在手里的佛珠無意識的撥了撥。
“儒兒這脾氣,我那勸的住呀,你出去打牌的時候再打聽打聽哪家的姑娘八字跟儒兒合些,興許好撮合,我現在只盼著他趕緊娶媳婦回來,有老婆他就不會這樣不顧家了。”歲月雖然讓許老爺的容貌松弛了,可他年輕時的硬氣還是遺顯,只是鬢頰白霜相比許太太更多了些。
“我看難,就我哥那倔脾氣,你們越攙和他就越看不上,您二老還是省省,別管那么多了,有緣自會相見,別太急啊。”翰墨怕她父母又瞎忙活就趕緊勸道。
“哎,也罷,由他自己吧。”許老爺也深知翰墨的話是對的,只能無奈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