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雪白【4k大章】
“噠噠噠~”
隨著一陣馬蹄聲逐漸減弱。
曾安民輕拉馬繮,青馬在他的操縱之下速度減緩。
他緩緩擡頭,目光看向前方街道正中央的深府,心中感慨。
不愧是屹立聖朝六百載的玄陣司。
光是這大門就如此闊綽。
玄陣司。
三個燙金大字的匾額如同天神額間豎起的天眼一般,煌煌生輝,震懾諸邪。
大春的馬也停了下來,目光直視著玄陣司的匾額:
“少爺,這便是玄陣司?神仙府?”
玄陣司在民間一直有神仙府的美稱。
“嗯。”
曾安民翻身下馬,將馬匹找了個樁子拴起。
他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在大門之前發(fā)現(xiàn)什麼守衛(wèi)。
“一會兒跟著少爺,別亂跑知道嗎?”
曾安民警告了一聲大春。
大春滿臉嚮往的看著玄陣司的大門,凝重的點頭。
“咳咳。”
曾安民面色一肅,帶著大春邁步便朝玄陣司的大門而去。
只是大門緊閉,也尋不來個門房問問。
他一時有些猶豫,索性也不管太多,伸手拍門。
“嘭嘭……嘭!!”
“在下國子監(jiān)學(xué)生曾安民,與貴司弟子賽……初雪有舊,前來尋人。”
曾安民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一下自己的來意。
他乾咳了一聲,對著大門說了句話。
“吱呀~”
隨著他這句話音落下。
硃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呀?
暗號對上了唄?
走!
曾安民與大春對視了一眼,便朝著大門處邁去。
進入大門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條寬闊的大道。
道路之上皆是上等青磚地面,極爲(wèi)奢侈。
院中幾個身著黑色流金制服的玄陣司弟子低頭討論著什麼。
當(dāng)他們擡頭注意到曾安民之後,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一個看上去年歲不大的玄陣司弟子疑惑的看著走進來的二人:
“你是……”
曾安民不卑不亢,對其行了一禮:“國子監(jiān)學(xué)子,曾安民,前來尋人。”
“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弟子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朝著大門處看去。
“吱呀~”
此時的大門在他的目光之中緩緩關(guān)閉。
“就……走進來的啊。”
曾安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難不成還是飛進來的?
“我玄陣司門口有大陣相護,常人怎麼可能進的來?”
那弟子警惕的看著曾安民。
曾安民思索了一下,隨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朝著那弟子揚了揚手道:
“應(yīng)該是它的原因?”
果然,那弟子看到曾安民手中的玉佩之後,面色輕輕一變。
那是徐天師親傳弟子纔有的玉佩。
“敢問您是來尋誰的?”
果然,看到曾安民手中玉佩之後,院子裡這幾個閒逛的弟子面色都變的恭敬了起來。
“哦哦,賽初雪你們認識嗎?”
曾安民看到這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心中恍然。
原來這玉佩算是玄陣司大門的鑰匙?
他想起剛剛自己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大門說話……
心中浮現(xiàn)出絲絲的社死。
“賽師姐?我來爲(wèi)您引路吧?”
與曾安民對話的那弟子,行至曾安民面前,目光頗爲(wèi)溫和。
“謝過兄弟。”
曾安民笑呵呵的點頭,便跟著那弟子一路朝前而行。
“走了大春!”
曾安民朝後扭頭看了一眼。
大春自從進來玄陣司之後,那雙睿智的眼睛便一直好奇四處亂瞅,甚至還蹲下研究了一會兒地上的地板……
伸手扣了扣之後,從地板縫中扣了點土,然後拿起布包包了起來,塞入自己懷中。
看的曾安民心中有些無語。
大春這路不拾遺的毛病一向都沒改過。
“哦哦!!”大春趕緊站起來,隨著曾安民跟著那弟子朝院中深處行去。
不多時。
曾安民便看到前方一座府邸。
天師府
三個大字極爲(wèi)耀眼。
玄陣司裡還有一座府邸??
曾安民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真是財大氣粗!
“這裡便是內(nèi)院,只有師尊的親傳弟子才能入內(nèi)。”
那弟子對曾安民行了一禮道:“我不便進入,剩下的路便由您自己走了。”
“嗯。”
曾安民點頭,笑呵呵的對著那弟子回禮道:“謝過兄弟了。”
“不客氣,您是賽師姐的朋友,便是我們玄陣司的客人。”
那弟子極爲(wèi)懂禮貌,連忙擺手客氣。
“行,那回見!”
曾安民笑著頷首點頭之後,便朝著面前這天師府邁步而入。
…………
進入府中。
便見兩列極爲(wèi)規(guī)整的房子排列整齊。
每個房子前都掛著一幅牌匾。
但每一間屋子都沒有門。
只有閃爍著青光的光幕,將屋內(nèi)遮擋的極爲(wèi)嚴實。
他好奇的朝著匾額上打量著。
【玄陣司王採葉】
【玄陣司遲非晚】
……
曾安民面色恍然。
看來每間房子便對應(yīng)著玄陣司親傳弟子的宿舍?
曾安民若有所思。
他看著屋前的替代了門的光幕,眸中閃爍著驚歎。
心中讚揚不絕。
“不愧是玄陣司,學(xué)生的宿舍隱私性都這麼好,比我前世大學(xué)宿舍強多了。”
他帶著大春繼續(xù)朝前走著。
不多時,便來到一間名爲(wèi):【玄陣司賽初雪】的屋前。
“應(yīng)該就是這兒了。”
曾安民面色認真的看著這間屋前的光幕。
下意識的想伸手敲門。
但手伸到一半就頓住了。
壓根就沒門我怎麼敲??
曾安民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該喊一聲?
然後便見自己手中的玉佩青光一閃。
“嗡!”
擋在自己面前的光幕便緩緩消散,露出門口來。
彼時,屋內(nèi)的聲音才傳出來。
“嗞嗞嗞…”一種電流的聲音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頻率很快,也有些嘈雜。
神仙手段!神仙手段啊!
沒想到這光幕不僅能當(dāng)門用,隔音效果還這麼強??
曾安民面上驚歎更爲(wèi)濃郁,此時的他已經(jīng)明瞭。
自己手中玉佩不僅是玄陣司大門的鑰匙,還是宿舍的鑰匙。
而大春早已經(jīng)看的驚呆在原地。
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看得出來,他的世界觀都在遭受的衝擊。
“咳咳。”
曾安民乾咳了一聲,拍了拍大春:“走了。”
“奧奧!”大春此時方如夢初醒,跟著少爺進入屋中。
進入屋中之後,身後的門口“嗡”的一聲,青色的光幕又緩緩恢復(fù)。
見識過一次之後,曾安民便沒有初見時的驚歎。
他聽著屋中那“嗞嗞”的電流聲,試探的發(fā)出聲音:
“賽姑娘,在嗎?”
只是因爲(wèi)電流聲太響,他的聲音並不是很突出。
面前只一有一扇屏風(fēng),六折迭,更有面。
越過屏風(fēng)之後,曾安民耳邊那種“嗞嗞”的點流聲更響。
他神色肅穆,朝著電流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肌膚雪白柔嫩的少女,露出誘人光滑潔白的肩膀,鎖骨若隱若現(xiàn)。
她坐在榻上,面色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肩膀。
白皙的右手拿著一根散發(fā)著光暈的筆在自己那露出的肩膀上塗改著……
“嗞嗞”的電流聲音便是筆尖與肌膚的觸碰而造成。
看著眼前這副的場景,曾安民愣了一下。
不是……這是自己給自己紋身呢??
這個世界的有這麼多非主流嗎??
“少爺,您看什麼呢?”大春這個時候也跟了過來。
他剛要隨著少爺?shù)哪抗忭樳^去。
卻突然感覺一眼一黑。
眼睛被曾安民的雙手給遮住。
“別看!”
曾安民嚴肅無比的聲音恰一落下。
便聽到一道女音“啊!”的一聲。
顯然,二人的突然出現(xiàn)顯然也打了少女一個猝不及防。
但好在這屋子門口有光幕的阻隔,聲音並沒有傳出去。
“唰!”此時的少女已經(jīng)將半落的衣衫穿好,光潔白嫩的肩膀也被黑色的制服覆蓋。
“你……你是誰?!”賽初雪一臉懵然,櫻桃般的小嘴張開:
“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賽姑娘,兩江郡一別,你忘了嗎?”
曾安民若無其事的伸出手中的玉佩。
這個時候自己絕不能有任何異常的表現(xiàn)。
若不然,賽初雪只會更尷尬。
而且他的心中壓根就沒前期什麼波瀾。
別說這種露肩膀的。
前世的時候街上的露背裝他都看過不少。
看到曾安民手中的玉佩,賽初雪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的眸中閃過回憶之色,恍然的看向曾安民:
“你是曾安民?”
“難得姑娘還記得我。”
曾安民輕笑一聲,自然的將手中玉佩遞了過去道:
“您的玉佩。”
果然,隨著曾安民巧妙的轉(zhuǎn)移注意力,屋中尷尬的氣氛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賽初雪趕緊接在手中。
她看了一眼玉佩之後,眉頭輕輕一皺,發(fā)出了一聲:“咦?”
隨後,她將玉佩舉在手中,仔細看了半晌。
又放在瓊鼻前輕輕嗅了嗅。
這才緩緩擡頭,那雙清澈的眸子閃爍著疑惑:
“你這幾日接觸烏沉香了?”
曾安民眉頭輕皺,直視著賽初雪問道:
“烏沉香?那是什麼?”
“清神香的替代品,助人讀書用的。”賽初雪將玉佩重新戴在自己那纖細的腰間,朝著剛剛牀榻的方向走去:
“清神香的主料太貴,我?guī)熜直銚Q了個替代品,雖然效果一樣,但有一個弊端。”
說著,她便伸手白皙的小手,重新拿起桌上的黑色玄筆,嘆了口氣委屈的擡頭看著曾安民道:
“本來我都快成功了。”
曾安民將注意力放在她手中的筆上,面容露出抱歉之色道:
“實在不好意思,擾了賽姑娘的專注。”
打擾到紋身師的耐心工作,他表示深感羞愧。
“不用道歉……其實也不一定能成功。”
曾安民那真誠的態(tài)度。
賽初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垂首懊惱道:
“力陣還是太難刻畫,我的修爲(wèi)還沒有到家。”
曾安民聽的雲(yún)裡霧裡,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直視著賽初雪問道:
“力陣?”
賽初雪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我應(yīng)該知道嗎?”
曾安民無辜的看向她。
賽初雪眼前一亮。
她下意識的站起身,模仿著平日裡師兄教自己時候的表情,老神在在道:
“力陣是玄陣司七品印陣師才能學(xué)習(xí)的陣法,刻在身上之後能給身體增強力量,除了力陣還有速陣,靈陣……”
曾安民恍然。
他聽得出來,賽初雪口中說的乃是玄陣司的修煉體系。
達到七品之後,能在自己身上刻陣,增強身體的力量。
這麼說來,那她剛剛不是在給自己紋身,是在給修煉?
忽然,一個想法蹦在曾安民的腦子裡。
他期待的看向賽初雪問道:“這種陣法,除了給自己刻,能給別人刻嗎?”
“你是說拓陣吧?”賽初雪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
“我們玄陣司其實入門時的修煉便是錘鍊無垠之體,這樣的話,陣法刻在身上後力量會永久保存,不會消失。”
“但對於沒有無垠之體的普通人來說,陣法刻上維持的時間就很短,只能支撐一次使用。”
“雖然給自己印體我不是很精通,但若是給別人拓體的話,我還沒有失敗過呢!”
說起這個,賽初雪的臉上便是驕傲。
“厲害厲害!!”曾安民由衷的豎起大拇指讚揚道:
“賽姑娘冰雪聰明,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嘿嘿。”賽初雪被曾安民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烏沉香……”
曾安民直接將話轉(zhuǎn)移到自己的節(jié)奏當(dāng)中,凝眉肅穆,看向賽初雪問道:
“它的弊端是什麼?”
賽初雪眨巴了一下眼睛,思索了一陣之後回答道:
“其實也不算弊端,只是嗅了烏沉香之後,不能接觸陣法,若不然可能會心神不寧。”
“所以師兄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這個弊端之後,便再也沒有生產(chǎn)過此香。”
這話一出。
曾安民的丹鳳眼猛的一瞇。
一股極爲(wèi)銳利的光芒閃爍在眸中。
原來如此!!
烏沉香。
王潛之!
他想起前日進入太子?xùn)|宮之時,院子裡飄起的那三柱清香。
他緩緩擡頭,目光直直的看著賽初雪,聲音凝重開口:
“賽姑娘,這種烏沉香,在市面上流通過嗎?”
“怎麼會?有弊端的東西我?guī)熜窒騺聿恍荚僮觥!?
“而且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們玄陣司的幾個真?zhèn)鞯茏又馈!?
賽初雪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
既然如此的話……
曾安民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