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凝你……”玄之佾惡剜不孝女,忽然發現他家子凝居然,穿女裝?!真好看……不過現在貌似不是欣賞的時候,他松開懷里的云兒,讓她平躺,順手幫她拉上被子,“云兒,莫要多想,歇歇吧……”
云兒輕咬下唇,心里的痛讓她無力開口解釋,沖玄之佾點點頭就側過臉去。
玄只佾不便再多問,轉身仔細一瞧,子凝身旁站的是……太子?!事情忽然明了,就算他沒能猜得全部,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只是方才被子凝這么一鬧,讓太子旁觀了,他玄王爺的光輝形象就徹底崩塌。
“太子。”玄之佾恭敬的沖軒轅羽辰道,頗為尷尬,回身拽起子凝的手腕直沖出門。
“爹……干嘛啊?輕、輕點!”子凝受不住這般生拉硬扯,抗議的哀嚎一路。直到書房外的空地,玄王爺松了手,她才極不情愿的閉了嘴。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為何會穿成這樣?”玄之佾冷冷問道,眸射寒光,鷹目敏銳的洞察著子凝的舉動。
“我……”子凝語塞,垂首盯著腳尖,雙頰微微泛紅,當真不知道怎么和玄之佾開口。她終歸還是把爹爹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華麗麗的拋出腦后。
玄之佾卸肩,女兒那暈紅的雙頰透露了所有心思,哪個少女不懷春?他的寶貝終究還是長大了,“凝兒,你穿女兒家的衣服真好看……”
會心淺笑亦帶著淡淡憂愁,玄之佾言語滿是寵愛。既然是福、是禍都躲不過,為何不徹底放手?不再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萬事盤算只會累己累人。晨曦的淡然,子凝的成長都是讓他放手一搏的動力……月,等我,你我相見之日不遠。
“呃?”子凝猛地抬頭,滿是疑惑的雙眼閃著光,“爹爹……”為何不罵我?最后幾個字吞進了肚子了,避免獅吼重現江湖,她還是選擇沉默。
“你看我這個爹爹當的,沒讓女兒著紅妝,更不知道,吾女還是個國色生香的美人……”玄之佾寵溺的摸摸子凝的頭,心里卻泛著苦澀,十五余載的精心謀劃,唯獨忽略了她的意愿。一手成就了不輸男子的“小王爺“,卻怎么也擋不住那細膩柔軟的女兒心。
“爹爹,您這是怎么了?凝兒可是惹你生氣了……”子凝反抓住玄之佾的衣袖,慌忙的問道,“莫要動怒,身體重要啊,爹爹,你罰凝兒吧……”
“傻丫頭,我罰你作甚……女兒是絕色美人,爹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玄之佾拉住子凝的手,水藍羅裙婀娜身段,不經意間,自己懷里咿唔的嬰孩已變成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那么……
額間似驟然襲來暴風雨,玄之佾忽然想到子凝貌似一夜未歸,穿成這樣和太子在一起……不敢往下想,他覺得有必要隱晦的問問子凝,“凝兒啊……爹爹問你些事,可好?”
“嗯……爹爹問就是,子凝自當句句如實回答。”子凝甜笑,說的倒是順口。
“那就好……咳咳。”玄之佾輕咳,壓低嗓音,“你……可曾讓男子……比如,太子,碰過身子?”
“什么……”無奈玄之佾的聲音細弱如蚊,子凝半個字也沒聽真。
“我說……凝兒可讓太子觸碰過身子?”玄之佾稍稍提高音量,輕柔的復問子凝。
“爹爹,什么那么神秘?凝兒聽不清……您大聲點好不?”子凝撅起小嘴,不解的望著玄之佾,很好奇他爹爹為什么突然變得好怪。
“……”玄之佾干脆附耳于子凝,耳語方才的話。
“太子碰我的身子?!”燒紅整張臉的子凝驚呼出聲,雙眸和嘴都呈“O”型,下顎幾欲落地。
“什么?!”四下飄來更為詫異的高呼,很顯然,那不是源自同一人之口。
玄之佾和子凝對視,環視四周,說巧也不巧,該來的人還真華麗麗的到齊了……
時間退后,看看華麗麗現身玄王府的各位先前在忙什么。
軒轅晨曦在書房候著,無可奈何的面對這四下皆灰塵的“陋室”,不說委屈了龍體,更是對他天子耐性的挑戰。一盞茶功夫,某人忍無可忍的甩袍離去……
上官予墨和陸吟風出了星辰宮就奔著玄王府來了,途中經歷了某人跑神看美人帶錯路、某人為了二兩銀子又調頭尋了十余里地,一路坎坷,終于到達目的地……
軒轅羽辰倚門,饒有興趣的凝望父女倆的談話,跟看戲似的。腹中猛叫,肚子餓了……太子爺又折回屋,翻箱倒柜只尋到根香蕉。也罷,隨手一抄,旋身出門看戲,生怕錯過什么精彩段落。剝食著香蕉觀戲,太子爺還真是樂的屁顛……
前一刻,軒轅晨曦西院前腳剛踏進東院的拱形正門(父女倆左側方向)……上官予墨和陸吟風在王府內瞎轉后,誤打誤撞的正從東院后側,穿過后門繞至屋子前方(父女倆右側方向)……太子爺正對著父女倆,悠閑的品著香蕉……
子凝驚呼之語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目光,瞬間成為焦點。當然,在場的幾人也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他怎么也在這?!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之后,男子們打量起子凝的女裝扮相,詫異片刻,各懷心事,惟一人例外……
“咳咳……”軒轅羽辰憋紅整張臉,猛捶胸口,方才一驚,被香蕉噎了個措手不及……
“辰兒,你這等模樣,像話么?!”軒轅晨曦瞥見自家太子如此窘相,心中不悅,厲聲斥責,陰沉了臉,慢慢走近羽辰。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予墨和陸吟風齊身像軒轅晨曦行君臣之禮,繁文縟節雖瑣碎,但也不能棄之。
“平身吧,出門在外,省了此等禮節……”錯身繞過行禮的兩人,軒轅晨曦在羽辰面前停步,“辰兒,你是否該向朕解釋點什么……”
“父、父皇……”軒轅羽辰順順氣,艱難的咽下香蕉,正顏,“兒臣……”
“皇上,是微臣讓小兒子凝尋來太子,勞煩太子同微臣一道打點明日大典事宜……”玄之佾替太子爺解圍,諸事雜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也能多個幫手,一石二鳥,不失為良策。
“原來如此……”軒轅晨曦心中有數,自是難信,大典事關重大,現下不是在意瑣碎之事的時候,“佾,朕沒記錯,他四人還得受罰。”
“皇上所言不錯,他四人是得受罰。”玄之佾目光掃過四人,靈光一閃,心里忽然有了主意,“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同微臣移駕白鶴樓……”
“也好……”軒轅晨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轉而勾出一抹明了的笑,“不過,佾,你請客……”
“好說,好說……”玄之佾幾步來到軒轅晨曦面前,淺笑點頭,彼此心照不宣,“走著吧……”
兩人默契的抬腳起步,連步伐也分毫不差。身后的四人齊蹙眉,這聲威震日耀的兩位傳奇之人,默契無間,貌似隱隱曖昧……
“你四人休得亂想……”軒轅晨曦猛然轉身,星目半瞇瞅向四人,勾魂邪笑,“乖乖候在王府,等著受罰。好戲,還在后頭……”哄騙孩童的語氣里滿是□□裸的狡詐……
一陣陰風掃過,四人打個寒顫,遠目霸氣身影,皆嘆,皇帝老兒不好惹!
“小王爺,你這么一打扮……還真是個大美人呢,看得予墨我心恍恍哩……”某人似調戲的開口,換來周身三記大白眼。發揚死皮賴臉的風格,某人接著開口,“嘖嘖嘖,瞧瞧你三人的態度。予墨我是直性子,美人必贊也……不像某人,悶不吭聲,怕是早就移不開目光了吧!”話有所指,所謂某人,就是身側的陸吟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子凝。
“誰、誰移不開了……”陸吟風慌忙收回目光,想也沒想就結巴著應了話。
“我沒特指,陸兄你激動什么?”上官予墨攤手,證明自己的無辜,臉上的媚笑卻成了大大的諷刺,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某墨得意之至。
“你……”陸吟風鐵青了臉,一個走神就掉進那妖孽設好的圈套里,心里便覺不爽,惡剜一眼,若非顧忌,他早把這妖孽碎尸萬段了。
“子凝,你還是進屋把衣裳換了吧……”軒轅羽辰在意陸吟風那迷戀的眼神,看見他癡望子凝,醋勁大發,拉過子凝,轉身就走。
“太子爺,您要去哪啊?我們專程來找您的,昨兒個您去哪了……”上官予墨不甘心的沖二人高喊,身影遠去,無人理睬,“唉……重色輕友的薄情人。”
“說你自己呢?什么時候你也有自知之明了……”陸吟風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那迷死人的淺笑更是讓上官予墨火忍無可忍。
“我?!哼……至少不會把眼睛鑲到他人身上!想本公子我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倒是有人……唉!不提也罷。”掛上招牌式的戲謔之笑,上官予墨徹底和陸吟風卯上了。
“你……”陸吟風不甘示弱的冷笑一聲,“濫情之徒罷了,懶得和你計較。你現在最好識相的離我遠點,不然我要你好看……”下了最后通牒,陸吟風轉身就走。
“陸兄發威,予墨我當真好怕……”上官予墨忸怩作態,挑起了難得的玩味興致,向前人大喊,“陸兄說予墨濫情……敢情,你還是個處不成?!”
似被那話當頭一棒喝,陸吟風僵直了身子停步,潔身自好是他一貫的堅持,怎么這么一聽,搞得他很無能似的。緩緩轉身,迎上身后那挑釁的視線,陸吟風面無表情的開口,“如此,比你不純?!……”
上官予墨石化,戲謔的笑化為嘴角的抽動。陸吟風沒有火冒三丈,反倒撂下這么一句話,確實太出乎意料……
計上心頭,上官予墨幽幽開口,還是挑釁,“純,自是陸兄你純……論魅力,陸兄你可記得上予墨一半?”
“笑話……”陸吟風走近上官予墨,鼻嗤一聲,甚為不屑,“這輪不到你說,你大可以找人問問,你、我究竟誰更勝一籌。”
“陸兄你這是在向予墨下戰書?!”上官予墨輕笑,雙手環上胸,“好興致啊,予墨自當奉陪,不如……明日大典,咱們比比便知。以日落為限,誰得到女子示好的香花最多誰贏,輸方任憑贏方發落,可好?”
“好!應了!想我陸吟風怎會怕了你這妖人?比賽之時不能使用下流手段,單用魅力分勝負,你可依?”陸吟風知道妖人詭計多端,先斷了他后路,以防他使詐。
“依……我怎能不依?!風風……”上官予墨溫順的點頭,沙啞魅惑的嗓音酥麻入骨,狹鳳美目綻放桃花朵朵,眼波流盈間閃爍著狡黠的星光。心里暗暗偷笑,陸小哥上鉤嘍!這次,他一定要狠狠罰罰不乖的人……
為什么上官予墨就那么篤定自己贏?很簡單,他是妖孽,風情萬種、禍亂世間,如此,又豈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