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我……”納雪點唇呢噥, 仿佛在訴說著他人的故事。她不懂,愛到底是什么,更不用說是去愛上一個人。
“是, 字句屬實, 毋庸置疑。”上官予墨再次重復, 見納雪依舊愣神, 他疾步上前攬住小蠻腰把她緊緊的鎖在懷里, 細語呢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你偷偷爬上了我的心。想我這樣的浪子本不會把女子裝在心里, 可你……卻例外了。也許起先是感恩,畢竟, 肯用身子就我一命的你, 太令我刮目相看。但是相處的日子久了, 我的眼光卻越來越離不開你了……直到現在,它里面已經盛不下任何人, 除了……你,納雪……”
這一回,納雪沒有反抗,任由著上官予墨抱著她,緊緊的抱住。愛是什么, 她也許明白得并不透徹, 正如那繞口的漢話。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這一刻, 她很眷戀, 有種溫暖滲入,從他的體溫傳來, 一直到心底深處。
上官予墨俯下身,雙唇貼上納雪的,帶著些懲罰的意味深深吻住她,借由此來傳遞他的愛戀。纏綿的、霸道的、風流也嫻熟的……一點一滴都是他的味道。
納雪忘了糾結,忘了生氣,方才舞鞭的勁頭全被這一吻化了。她環住上光予墨的腰際,開始慢慢的生澀回吻。同往日里野蠻、嗆口的小辣椒不同,她的吻卻極具溫柔。這足以讓上官予墨神魂顛倒,他擁緊了納雪的肩頭,狠狠的吻她,直到兩個人都快喘不過氣才戀戀不舍的撤開唇。
“雪,夜里涼,我們回去……”執起的手代表了上官予墨的決心,雖不是承諾,但他真的愿意就這樣一直牽著納雪走下去。在花叢里打滾了那么久,第一次,他有了想找個人相依的感覺,就如同迷失的人在夜里找到了燭火。
“等等……”納雪拉起上官予墨的另一只手,細細瞧著那綻開肉的血口子心如刀絞。“撕拉”一聲,她毫不猶豫的撕下紅裙下雪白的衣角,一圈一圈,細致的幫上官予墨包扎,小聲斥責自己,“都是你!都是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把別人弄傷了才甘心……”
“傻納雪,你要我怎么說你……”上官予墨不顧手上的傷勢,勾手將納雪圈在臂彎,挑逗似的附耳輕語,“是不是……心疼我?”
“我……沒有……”最后的兩個字變成了蚊子叫,納雪心虛,不可否認,她是真的心疼了,就好像那一鞭子是抽在了自己的心頭。
小辣椒也有臉紅心虛不蠻橫的時候?上官予墨扯出抹笑容,與招牌的戲謔不同,這樣的笑意更多的是情人間的玩味,看似輕浮卻載滿了真摯。
“既然是心疼,那……雪你必須要補償我,對不對?”上官予墨挑眉凝望納雪,火熱的眸子佯裝著把納雪引向虎口的純真。
納雪不語,想來,把上官予墨弄傷了的確是自己不對。天生直性說一不二,納雪干脆的點點頭,爽快的答應,“好!補償就補償,大不了我把這鎮里最好的藥鋪給搶了,我納雪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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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上官予墨的笑容好像船轉舵,有點奸計得逞的意味,“雪呀,我怎么舍得你去搶了鋪子,我只要……你陪我一夜,這個,不難吧。”
“那有什么難!”納雪拍拍屁股起身,沖著上官予墨伸手,“吶,你起來,我們回去,你不是說天涼嗎?呵呵……”
銀鈴的笑聲好似羽毛一下一下的撓撥心弦,上官予墨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納雪蹙眉,心想這個男人在搞什么鬼,便上前一步抓住那纖長的手掌想要將賴在地上的人拉起。
欲要拉人的人被反拉倒在地,上官予墨沒給納雪任何反抗的機會就欺身壓上,他真的不想再等了,與他而言,納雪任何一個輕微的舉止都是勾引,要他怎么受得了?
所以,他決定了,在回客棧之前將納雪吃抹干凈,畢竟,他忍耐了三年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月夜密林,春色旖旎,愛的樂章才剛剛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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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子凝站在唐庭的臥房外來去踱了數十個來回,就是沒勇氣踏進門檻。昨晚,她似乎遺漏了個最重要的問題——唐庭是怎么認出她的?她自認為掩飾的甚好,難道……還有破綻不成?
“來了就進來,我不會吃了你……”
門內飄來一陣低沉醇厚的嗓音,子凝苦笑僵在嘴角,心想著,唐庭?何許人?竟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橫豎都得跨進門,好歹唐主子給了個臺階,那……她就識相點唄。
“你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在門外,是在晾人干么?”唐庭自書中移開視線,上下打量了子凝一番,甩開手上的書起身,“我說……你以后,還是穿著男裝好些,畢竟,是我的小廝嘛……”
“哦……”子凝聳聳肩,坐上椅子嘆氣道,“明白了,唐、大、爺。我只是昨晚一夜沒睡,所以……沒換衣服就來了。你……別見怪。”
子凝無意間扯出的一抹倦意的笑居然讓唐庭心里莫名一陣抽痛,語氣也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困,困就回屋歇息好了,你晚些來找我也不遲。”
“罷了……唉……”子凝擺擺手,臉色稍沉,轉而又淺笑著問唐庭,“大當家,你找我來什么事?我既然都來了,你就說吧。”
“哦……”唐庭不確定的問問,“你真的不困,不回去睡會兒?”
子凝笑著搖搖頭。
唐庭知道再勸也是沒用,索性就把要講的事情先說清楚,到時再讓子凝去休息也不遲,于是,他搖搖頭淺笑開口,“沐言,你覺得我是誰……”
“你呀……”子凝點著唇沉思,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打趣著敷衍,“你就是你唄,還能是誰?難道……是天王老子不成?”
“呵呵……”唐庭干笑兩聲,坐下托著腮睨著子凝,一本正經的說,“說來,天王老子這個詞也不過分,你今后自然會知道我是誰……這次要和你說的是,明日我就要起身回西京了,所以……言兒你也準備準備一起上路。”
“我????”子凝手指著自己,美眸變成了牛眼,驚呼,“我為什么要和你回去?”
“唉……”唐庭支著腦袋勾唇,手指凌空畫著圓圈,“看來,我的言兒又要賴賬了。且問,是誰答應了我要做我的小廝呢?現在,出爾反爾的又是誰呢?”
“我又沒有賣給你!!!”子凝扯著嗓門爭辯,她確實不想把自己的下輩子都壓在一個山寨大王身上。
“言兒,你真的賣給我了……你可是‘出水芙蓉’呀……”
“芙蓉?!跟你有什么關系?哼,笑話……”
“她是怡紅樓的人吧,你冒充過她吧……‘苞’沒開成還害我怡紅樓白白丟了一百萬兩銀子,對不對?”
“我承認,是……”
“你有理由陪怡紅樓的老板銀子吧?”
“呃……也對……”
“如此……”唐庭優雅的攤手向前伸,口氣慵懶的問了句,“你是給錢,還是給人?”
“什么?你、你、你……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怡紅樓的老板?!”子凝詫異了。
聳肩笑笑,唐庭點頭了。
結果就是,有人暈倒在地,有人攤手無奈。這戲,又得改天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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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嫣,你說……我是不是錯了?”陸吟風仰頭望著天際自由翱翔的鳥兒心中百感交集,嘆氣幽深問了一句,身旁的人卻半天沒反應。待他再轉身之時,眼前卻是慘白著臉暈倒在地的羽嫣。
“羽嫣,羽嫣,你怎么了?快醒醒……”陸吟風并步攬起地上的羽嫣,用力按壓人中穴,這才讓不知何時昏迷的羽嫣緩緩睜開眼,她扯著最后一絲力氣虛弱的問,“吟風……我……這是,怎么了……”
“你別說話,我抱你去船艙歇息……”陸吟風橫打著抱起羽嫣,腳下不穩,僅一個浪的起伏就讓羽嫣口吐鮮血。陸吟風不敢冒然行事,只能輕柔的將她原地放下,睨著那蒼白的小臉,沒了下文。
他真怪自己醫術不精,他更怪自己連點勇氣都拿不出來……
“吟風……你的眉,皺的好深……”羽嫣細指拂過陸吟風的眉際,溫情的笑容讓慘白的臉光亮起來,長指滑下,她第一次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他,瘦了,而且瘦了很多。
“這幾年,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瞧,你都瘦了……”羽嫣扶住胸口,她知道,胸口那腥咸的味道,是血。很可能,她,命不久矣……
陸吟風低頭不語,手緊緊拉住羽嫣的纖手在臉頰上廝磨。千言萬語,在這一刻也失了色,他明白,羽嫣的情,是永遠也還不清的……
“答應我,即使我……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以么?”話中最感傷的字眼被羽嫣溫柔的剔去,這在陸吟風看來卻是更痛。
錯了么?自己真的錯了?一切的一切都錯了?
“所以……”在陸吟風面前,羽嫣沒有太多的表情,笑,永遠是最溫情動人的笑,“你可對我笑笑么?苦著臉,多不好……”不過這一次,她想看看陸吟風那丟失已久的笑容,也許真的是她自私,她多希望,這個笑,永遠是屬于她的。
明知是火,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撲,這就是飛蛾,也是……羽嫣。愛上陸吟風是錯,她愛了;愛上陸吟風是苦,她也愛了;愛上陸吟風注定是個悲劇,她還是愛了。
愛,無論對錯,只是愿不愿意……
沒等得及陸吟風最后一個笑容,羽嫣就再次陷入黑暗,不過,這次不同,她總感覺,這段黑暗長了許多,是不是……她就要離開了呢?好遺憾,終究沒能得到他的笑……但是,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她想,因為有他在身旁相伴,足矣……
脈象虛弱,這是即將大期之人的征兆。陸吟風癱坐在甲板上,用力的敲打額際,一下又一下,那是對自己的懲罰。多可惜,遲了……
“為什么,為什么,一切……都逼我?”嘶喊聲回蕩云霄,誰來,給他一個答案。
“她還有的救……”不遠處的小船漸漸靠近,有個女子掀起簾子走出,正是方才話語的主人。一襲藕色的衣裙襯得出塵的清雅,此女子,冰清玉潔的氣質總讓人不自覺的退后幾尺。
“什么?你說什么?誰、誰能救得了她?”病急亂投醫也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也罷。陸吟風只有一個信念,他,絕對不要羽嫣離開!絕對,絕對……哪怕是用生命去換回她,他,也甘愿……
藕色衣女子也毫不含糊,什么彎子也沒繞,開口便道了答案。
“天下第一神醫——水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