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一下腦袋就炸了!
她掙扎里半天,從顏清沅底下爬出來!
“嗯?”
顏清沅好像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去親她。
寧昭昭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道:“你,你沒去朝會?”
顏清沅撐開眼皮看著她,嘟囔道:“嗯。”
“你,你……”
顏清沅翻了個身,朝里睡了。
寧昭昭急道:“你快起來啊!”
顏清沅哼哼了一聲,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昭昭我要做個昏君。”
“昏你個頭!趕緊給我起來!”棒槌要被他氣死了!
顏清沅好像就是想讓她求他!
寧昭昭鬧了半天,他才不情不愿地起來了,然后就坐著發(fā)呆。
“……”
寧昭昭急得跳下床,給他把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拿過來,急道:“快起來!”
“哦。”
他慢吞吞地下了床。
寧昭昭氣得把衣服用力丟給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吃醋,鬧別扭。”顏大黑很自然地道。
“去你的。”
顏清沅嚴肅地道:“你以后別我。一氣我我就不起床。”
棒槌氣瘋了:“我什么時候氣你了!”
顏清沅一邊不情愿地系衣服,一邊道:“關(guān)心別人比關(guān)心我還多,難道不是氣我?”
“……”
“不就是給你買了幾個破簪子……”
又來了!!
棒槌這次是被他抓到把柄了,忍氣吞聲地給他收拾著,指望他趕緊滾蛋。
眼看她自己都腿軟,還幫他系襪穿鞋,顏清沅心里是又心疼又舒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寧昭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收拾好了她就道:“趕緊走吧!”
顏清沅本是要走的,聽了這句話,就又回過頭瞪著他。
“……您慢走,別太累,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呢。”
顏清沅哼哼笑了一聲,終于走了。
寧昭昭在心里罵了一聲死冤家。
想了想,還是八那寶貝匣子拿了出來,讓碧芹拿下去分了。
碧芹有些詫異。
寧昭昭心疼地道:“快拿走,別再讓我看見了!”
既然這么心疼……為什么還拿去分?
碧芹沒敢多問。
想也不用想這是為什么。王爺看這物不順眼,便是不會死心的,非得讓女主子丟了出去不可。
這不,幾天過去了,女主子還是拿出來散了。
其實寧昭昭琢磨了一下,心想與其留著這么個東西,也不敢當他的面拿出來玩,更不敢戴在頭上,也沒什么意思。他還時不時就想起來了就要借題發(fā)揮一陣。
再則平心而論,顏清沅在男女關(guān)系上也一向表現(xiàn)不錯,縱縱他也是應(yīng)該的。
因此寧昭昭狠了狠心,還是把那東西拿出來散了。
再說顏清沅那邊。
攝政王勤政之名一直就有,時常朝會一開就過了午時。再則如今更不同往日,攝政王集權(quán)到了可怖的地步。今天朝會詭異地出現(xiàn),竟是無人敢走,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到中午,各個如臨大敵,只恐突然被人就被滅殺在文昌閣。
直到攝政王出現(xiàn),而且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的樣子,所有人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宋顧謹站在最前列,此時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顏清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由得愣了愣。
眾臣的內(nèi)心:攝政王果然愛重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朝會上看到他在,便展了顏!
宋顧謹?shù)膬?nèi)心:這小子在得意什么?莫非看我做牛做馬,他就這么高興?
顏清沅的內(nèi)心:你有再多的木頭簪子,棒槌也是我的!
……
而此時,寧昭昭還處在一不小心要變成“禍國妖妃”的惶恐中,突然收到了一張?zhí)印?
“敬侯爵府?不是剛死了主母么,設(shè)什么賞雪宴?”
敬侯爵府,就是顏府,老頭子給的封號。
突然給她遞了帖子,而且是派個下人來送的。想到當初他們是怎么倨傲地請秦皇后過府做客的,可就耐人尋味了。
難道如今是想要踩低她來自抬身價了?
碧芹低聲道:“正經(jīng)的侯爵夫人去了,府中連白都未掛,跟沒事人一般。眼看年關(guān)將近六,便設(shè)宴賞什么雪。您看……”
寧昭昭皺了皺眉。
碧芹又低聲道:“有說給咱們太子選妃的意思。請的都是世家貴女。風聲……都傳出去了。”
寧昭昭哭笑不得:“誰給他們這么大的本事,能給太子選妃了。”
碧芹低聲道:“也不知道……風聲是怎么傳出去的。反正,因為這個名頭,好像赴宴的人還不少。”
寧昭昭無語了。
自從上次,顏家突然讓他們家的侯爵夫人來公主府尋死,那池子水到現(xiàn)在也沒換干凈。顏清沅理都沒理他們,顏家人也沒了下一步動作。
奇怪的是這時候突然放出那樣的風聲,開始設(shè)宴。
寧昭昭若有所思。顏家的名聲其實已經(jīng)比剛進京的時候衰弱了不少,怎么還會有人相信,他們能避開太子妃,管到太子頭上來?
“果真人人都信了?”
“據(jù)說是這樣。坊間很有些流言蜚語。”
寧昭昭似笑非笑,道:“那可就好玩了。”
“殿下,您要不要赴宴?”
“去啊,為什么不去?我啊,正愁顏家人太安逸了呢。”
晚間顏清沅回來,寧昭昭就跟他提了提這事兒。
顏清沅聽了就皺眉,果然反對道:“你去湊這個熱鬧干什么!”
寧昭昭把自己的疑慮跟他提了提,道:“你就不覺得奇怪?”
“奇怪,讓宋顧謹去查就是了!那一家子不知死活的東西。”顏清沅憤憤道。
寧昭昭嘟嘟嘴,道:“若不是你默許的,我實在想不到他們哪來這么大的本事了。”
顏清沅一臉詭異地看著她,道:“我便是要選妃,輪得到他們幫我選?”
寧昭昭被他氣樂了,道:“那要誰幫你選?”
“誰也別想幫爺選!爺?shù)呐耍瑺斪约鹤鲋鳎 ?
寧昭昭頓時就打翻了醋壇子,道:“是啊是啊,誰能做得了你的主!說吧,你看上誰家的小姑娘了?我想現(xiàn)在大約整個京城的姑娘都排著隊想進你家的門。你要是看上了,早點告訴我,我給你安排安排,也趁早挪挪位置!”
顏清沅故意道:“我身邊位置多,不用挪。”
棒槌徹底惱了!
想了想他說的也沒錯,現(xiàn)在是太子,什么良娣良子淑媛的,位置全空著。以后登基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更是空位多得很!
有心想反駁,可是這事兒全靠他自覺。
越想越生氣,就自己坐在一邊紅了眼眶。
顏清沅剛換了衣服,回頭一看棒槌那樣子頓時傻了眼,他湊過去:“棒槌?”
寧昭昭囁囁道:“我以后若是不好看了呢?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呢?”
“……”
“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十幾歲的小姑娘,多大年紀的男人也一樣。那我要是不年輕了呢?將來你坐擁天下,美色迷了眼,我……”
寧昭昭紅著眼眶道:“我也就管不住你了。”
顏清沅不料她竟這么多愁善感,看她傷心的樣子一直后悔自己剛才的無心之言,他皺眉道:“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
棒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明白,明白的。”
顏清沅長出了一口氣。
棒槌推開他站了起來,道:“我發(fā)癡呢,你別理我,別理我就是了。”
“……”
顏清沅就看著她魂不守舍地在屋子里瞎轉(zhuǎn)悠,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我赴宴,帶芷荷去。”
顏清沅皺了皺眉,道:“怎么還提這個,不去就是了。”
“可……人家放出風聲來說是要給你選妃啊,我若不去,我若不去,不是默認了么?”
“你管他們那么多!”
寧昭昭擰著手指,半晌才道:“這些事……以后總會有,躲是躲不過去的。我總不能冷眼旁觀一輩子。這樣……太被動了。”
顏清沅瞇起了眼睛。
“隨便你。愛去就去吧。”他最終不冷不熱地道。
心里卻難受得不行,心想自己掏心掏肺的,卻換不來棒槌安安心。他也不想在天家路繼續(xù)走下去,可問題是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若是不進這一步恐怕這輩子都沒安生日子過了!
一時之間回想起當初她在馬車里說的話,說是原以為哪怕他做了皇帝,一切也沒什么不一樣,可沒想到卻是自己太天真。
顏清沅在這方面已經(jīng)盡量不給她壓力了,也明白光退讓是沒有用的。他們現(xiàn)在唯有走到巔峰那一步,才能安穩(wěn)。
可沒想到那安穩(wěn)卻只是他的安穩(wěn)。
十年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他要怎么承諾?恐怕她都會當他是空口白話吧。
寧昭昭看他臉色實在難看,訕訕道:“眼下好好的,我也不該說那喪氣話,我以后不說了的。”
顏清沅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把她拉過來親了一下。
寧昭昭看了他一眼。長了幾歲,成了親做了父親,這男人反而顯得愈發(fā)成熟有魅力了。尤其是如今位高權(quán)重,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紅著眼害相思。
她在心里輕嘆了一聲,只道這是個禍害。
下一瞬,顏清沅把她抱了起來,低頭親了上去,幾乎是有些嚴厲地道:“不許再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