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感到了一絲慰籍。在他正要遭受別人謀害的關鍵時刻,竟然還有人打電話來救我,這就說明,這個社會,還是有好人的。人類的良知,也沒有完全泯滅!
真奇怪啊,打這個救命電話的人是誰呢?難道是牛小蒙讓他打的?也許她從嚴旭升那里聽到消息,才讓他給我打電話。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要害我的人,就肯定是嚴旭升了。
等脫離危險以后,我一定要去查明想害我的人是誰,然后去跟他進行較量!媽的,跟這種邪惡的強人進行斗爭,我就是死,也不怕!
牛小蒙接到小何電話的時候,正在家里睡午覺。她被手機鈴聲從睡夢中驚醒,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
想了一下,才知道在家里睡覺。她伸手從枕頭邊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小何打來的。
他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牛小蒙感到奇怪,
自從嚴旭升老婆來追查她以后,她就一直躲在外地的分公司里,沒有回過總部,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也沒有通過電話。雖然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互存過手機號碼,但從來沒有打過。
她按了OK鍵,聲音清脆地說:“小何,你好。你今天,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啊?”
小何有些緊張地說:“以前在公司里的那個帥氣男人,是不是叫陳智深?”
牛小蒙一怔。她不明白小何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你,問這個干嗎?”
“你還與他有聯系嗎?”小何著急地說,“知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
牛小蒙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到底什么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跟他聯系了?他怎么啦?”
“他有危險。”小何越說越緊張,也有些神秘。
“什么?”牛小蒙吃了一驚,“有危險?什么危險啊?”
小何壓低聲說:“有人要害他。”
“啊?”牛小蒙失聲驚叫起來,“誰要害他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何說:“我一個朋友,跟黑道上的人有來往。他中午到我這邊來,有事找我。我就請他到外面的小飯店里吃飯。他喝了幾杯酒,就跟我說,前兩天,有人出錢要請他們去弄一個人。這幾天,他媽媽到了這里,一直看著他,他沒有去,他另外的兩個朋友去了。那個有錢人讓他們先用一個裝潢工程釣他出來,吃光他,玩光他,然后打斷他一條腿,廢了他的命根,再讓他離開這個城市。要是他不走,就讓他在這個世上消失。”
牛小蒙驚得目瞪口呆。她一聽,就知道這是嚴旭旭在進行報復,但她不能說,只能裝出萬分吃驚的神情說:“我的天,這也太可怕了吧?”
小何繼續說:“我聽著,就忍不住問,那個人是誰呀?他說,好象姓陳,對了,叫陳智深。說這個人不富裕,卻很囂張,敢于跟一個大富豪搞,所以要教訓他。”
“啊?”牛小蒙故意失聲驚叫,“這,這。”她不知說什么話好。
一陣恐懼襲上心頭,她的腦子飛轉起來,那個大富豪就是嚴旭升,他要打斷陳智深的一條腿,還要廢他的命根,好歹毒啊。
牛小蒙越想越害怕,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拿手機的手抖得很厲害。
小何問:“你怎么啦?”
牛小蒙顫著聲說:“沒,沒什么。我,只是有些害怕。”
“我聽了他的話,心里很震驚。”小何又說下去,“真是太巧了,就不久前的一天,陳智深到我們公司里來過,還跟我搭過話。”
“你跟他搭了話?”牛小蒙背上熱辣辣地冒汗了。
“那天,他到集團公司總部來。我在過道里碰見他,他就上來跟我搭訕,問我牛總在哪里?我很驚訝,問他是牛總的什么人?他不說。我考慮到你與,嘿嘿,我當然不敢告訴他,就推說有事走了。他戴一副眼鏡,很帥氣,看上去,挺老實的,是不是?”
牛小蒙聽得氣都不知道透了。
小何繼續說:“我朋友走后,我從小飯店里出來,想了好一會,才給你打電話的。唉,說實話,我的思想斗爭很激烈。真的,我知道你,跟嚴總,不是,我是說,我管這種閑事干什么呢?弄不好,會惹禍的。真的,他陳智深又不是我什么人,他危險,關我什么事?可是,我后來想想,覺得做人不能這樣見死不救。我相信他是無辜的,很可能有人要陷害他,所以應該救一救他。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不拔刀相助,心里覺得很難受。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就給你打了電話。當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對他還,我說是,你跟他有沒有聯系?反正,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至于你怎么處理?我就不管了。”
“謝謝你,小何。你真是一個好人。”牛小蒙眼睛濕了。
她被這個驚人的消息嚇得頭皮發麻,又被小何的義舉感動得眼睛濕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這,這是誰想害他啊?”
小何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否則,唉,這個世道啊!”
牛小蒙訥訥地說:“真是,太氣人了。”
小何沉默了一會,又有些結巴地說:“牛總,其實,你是一個好人。我,一直對你,可,考慮到,唉,不說了。你快給他打電話吧,他是一個可憐人。我掛了,拜拜!”
牛小蒙合了手機,坐在床上呆若木雞。她心里非常難過和矛盾。她隱隱地感到,陳智深的這個災禍,還是與自己有關。
一定是嚴旭升干的,這個人也太不象話了!
她想來想去,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現在讓我怎么辦啊?我已經墮落到了這個地步,回絕他,做了別人的情人,怎么能再給他打電話呢?
那用舊手機給他發條短信吧,對。想到這里,她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掏出鑰匙打開電腦桌抽屜,拿出那個舊手機。開機,卻按不亮。沒電了。
她趕緊找出充電器插上,再打開。一會兒,唧唧唧,手機里跳出好幾條短信,都是陳智深的。
這個癡情人哪。她看著這些情真意切的短信,眼睛再次模糊了。可是她擦干眼淚,要給他發短信時,又猶豫起來。
你這樣發過去,他不就真的知道是你了嗎?那他就會更加迫切地來找你,這樣只會使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要是讓嚴旭升知道,那我們兩人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再說,這么大的事,發短信也不行啊。萬一他看不到,那就要錯過救他的時機哪。
她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時是下午三點十九分。
他現在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呢?牛小蒙好想直接打電話給他,可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和處境,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這也是為他好啊。要是我真的跟他聯系,萬一被嚴旭升知道,或者他去找嚴旭升爭吵,那他就更加危險了。
到底怎么辦?牛小蒙在家里走來走去,惶恐不安,心急如焚。他畢竟是你以前的部下,他還是這樣愛著你,你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遭殃呢?也許他的這個危險由你而起,所以你更應該救他!
可怎么能才秘密通知他呢?只有打他手機,可你能直接給他打嗎?不行。還是請一個人給我代打一下吧。
那請誰打呢?她在腦子里搜索著這個人,必須正直,善良,可靠。可她想來想去,怎么也想不出這個人來。
現在,她不敢去總部。那天嚴旭升老婆去總部找我,說了許多對我不利的話,人們都在背后議論紛紛,猜測不已,誰還相信我啊?
這個小區里,她也沒有一個知己朋友。平時,她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你怎么讓人打這樣一個重要的電話呢?
最后,她想到了小何。只有他了。他既然能給我打這個電話,也就肯給陳智深打。他是一個善良的小伙子。對我有那個意思,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愛人了。
接納他的感情,就等于把他往泥坑里拖。想到這里,她馬上翻出小何的手機號碼回撥過去。
可是通了,卻沒人接。他不接我電話?牛小蒙慌起來,完了,那請誰打啊?
停了一下,她再打,還是沒人接。他是有意不接我,還是沒把手機帶在身上呢?一連打了五次,都沒有人接聽。
牛小蒙急出了一身汗,象一只沒頭的蒼蠅在辦公室里轉著。
他怎么不接我電話啊?我都快急死了,拖一分鐘,陳智深就多一分危險。她見手機上的時間是三點三十八分。
不能再等了,她連忙從包里翻出集團公司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不顧一切地撥了過去。
“找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牛小蒙張大嘴巴,變著聲音說:“請小何聽個電話。”
對方回答:“小何在開會。”
牛小蒙堅決地說:“我有急事,麻煩,你幫我叫他一下。”
對方這才說:“好,你稍等。”
過了四五分鐘,小何走過來接聽:“喂,哪位?”
“是我。”牛小蒙焦急地說,“你怎么不接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