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說的是每個(gè)穴位按摩一遍算是一輪,每日最好按摩兩輪。舒錦剛按過一輪,就聽到到柴衍峰暗自吸氣的聲音。
“嘶!”
“怎麼了?有什麼感覺?”
舒錦來回折騰了好幾趟,又一直弄熱藥跟開水,接著又給柴衍峰按摩,早就出了一身的汗,此刻擡頭,鼻尖上還頂著些汗珠。
“又麻又癢。很難受。”柴衍峰咬著牙說,強(qiáng)忍著不呻.吟出聲。
“哪裡難受?”舒錦連忙停手,難道是她給按出毛病了?
“從這裡,到這。麻癢的厲害!”柴衍峰比劃著腰一直到大腿的範(fàn)圍。
“只有麻癢?疼嗎?”
“恩,感覺好像有蟲子在骨頭和肉裡一樣,又麻又癢,還有些刺痛。”柴衍峰說著臉色都變了,汗也隨之下來了。
“那小腿呢?有感覺沒?”
柴衍峰搖頭。
只有腰部跟大腿有感覺?舒錦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按摩繼續(xù)。
柴衍峰形容的感覺,聽著像是神經(jīng)恢復(fù)的過程。
正常人如果腿麻了恢復(fù)前都會有這種麻癢刺痛的感覺。也許,這是好事。
“你忍一下,我給你按摩完。明日你跟我一同去鎮(zhèn)上,讓李大夫再給看一看。”舒錦說著手下動作繼續(xù),“我覺得,你能有感覺,應(yīng)該是康復(fù)的前兆。”
柴衍峰流著汗,咬牙點(diǎn)頭。
天氣本來就熱,等舒錦按完了穴道,柴衍峰已經(jīng)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了,連身下的褥子都潮潮的。
沒法子,舒錦又打水,沾溼了布巾回到炕邊。柴衍峰的腿依舊難受,似乎那麻癢的感覺一刻不停的折磨著他,他的汗水,依舊是一遍遍的從身上躺下。
“我?guī)湍悴烈徊涟伞!笔驽\。說著拿著溫溫的布巾擦拭他的臉,頸部。
柴衍峰身上的汗剛剛擦下去,不片刻就又是冒出一層來,天氣熱。衣衫本來就單薄,很快他的衣服就已經(jīng)溼透,就粘在身上。
一直折騰了兩個(gè)時(shí)辰,他的狀況纔好一點(diǎn)。舒錦也是滿身的汗水。
“害你受累了,我好多了。”柴衍峰說著。聲音幾乎可以用氣若游絲來形容。
“怎樣,還麻癢嗎?”
“還有些,但是可以忍受了。”
“你的衣裳都溼透了,我去給你拿件新的換換。”
“恩。”
舒錦起身下了炕,去找了套乾淨(jìng)的衣服過來,扶起柴衍峰:
“我先去給你倒杯水。你出了太多汗了,先喝點(diǎn)水。”
然後就去到了一碗水來,柴衍峰確實(shí)渴的不行了,接過來一口就喝了個(gè)精光,舒錦見狀。又倒了一碗給他。
喝完了水,舒錦放好了碗,又去換了盆熱水來,沾溼了布巾,來到炕邊,說:
“你把溼衣裳脫下來吧,擦擦身再換衣服。”
柴衍峰答應(yīng)一聲,就去解衣裳的帶子,衣服帶子解開,柴衍峰正要把溼衣服脫下。突然發(fā)現(xiàn)舒錦還拿著布巾在一邊,當(dāng)下手裡動作就頓住。
舒錦本來是在一旁等著他的溼衣服,想著一會直接就拿到外邊洗了的,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衣服脫到一半愣在那裡了。
“怎麼……”疑問出口一半,突然看見了他紅彤彤的耳朵。舒錦突然明白了他怎麼回事了。
敢情,是害羞了……
其實(shí),舒錦想說,她對於他乾巴巴的身體真的無感啊。
末世十年,她真的是什麼都見過的。當(dāng)社會道德淪喪。社會法制崩潰的時(shí)候,許多人都撕去了虛僞的外衣,真的是什麼震撼人心的場景都會上演。
如今,這麼名義上還是她“夫君”的男人,竟然連當(dāng)著她打個(gè)赤膊還害羞……
好吧。他是古人,這個(gè)思想觀念是比不了的。
於是,舒錦搬了椅子到炕邊,然後把布巾放進(jìn)水裡,說:
“你先自己擦擦,我,我出去看看那些山上採回來的水果。”
說完,舒錦出去了。
看著她離開,柴衍峰鬆了口氣的同時(shí),也突然覺得想笑。他擡手,撫上自己的腿,細(xì)細(xì)的感覺著手掌的溫度落在腿上。
儘管他的腿還在刺痛,在麻癢,可是,他如今可以感覺到刺痛,溫度,也許,明日他會感覺到更多,也許,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成功的站起來!
想到這裡,他就控制不住心跳加速。能夠如常人一樣行走,這是他過去一千多個(gè)日夜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終於有機(jī)會實(shí)現(xiàn)了!
看著已經(jīng)消失人影的門口,柴衍峰突然覺得,下次看到衍達(dá),一定要好好跟他喝一杯。
如果不是他的那個(gè)主意,也許,他不會碰到舒錦。而如果沒有舒錦,也許,要不了幾年,他就會不聲不響的死在那棟破茅屋裡。也許到死,他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柴衍峰脫下溼透的衣衫,一邊擦洗著身體,一邊想著剛剛的一幕。
舒錦那樣匆匆的跑走,也是在害羞嗎?
想著,柴衍峰忍不住勾起了脣角。
等他身體好了,也許,他就可以跟舒錦一起上山,再也不用她自己一個(gè)人辛苦;她再去鎮(zhèn)上,他也可以陪她;或許,他們還可以生幾個(gè)孩子,等孩子大了,他還可以把過去學(xué)的幾套拳腳功夫交給他們……
“你洗好了嗎?”門口傳來舒錦的聲音驚醒了柴衍峰。
她站在門口說話,人卻沒有進(jìn)來,就是爲(wèi)了免得他尷尬。
“哦!好了。我可以了,你進(jìn)來吧。”柴衍峰連忙放下布巾,把舒錦找好的衣服換上。
剛繫好衣服,舒錦就走了進(jìn)來。兩人有意的迴避了下對方的眼神,舒錦低頭拿著髒衣服跟水盆出去了。
夜裡沒有被子,兩人就湊合著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亮,舒錦跟柴衍峰剛吃過飯不久,門外就響起了車伯的喊聲:
“有人在家嗎?”
“是車伯嗎?”舒錦連忙招呼,“車伯你稍等下。”
說著舒錦就揹著柴衍峰走了出來,車伯幫忙把人扶上車坐好,舒錦又去拿了東西,兩人就坐著車伯的車去了玉屏鎮(zhèn)。
車伯把車首先趕到了李家藥鋪,舒錦柴衍峰兩人下了車,他便去專門停騾馬車的地方等了。
舒錦揹著柴衍峰進(jìn)了藥鋪,迎面正看到李存孝。
“咦?”李存孝看到他們很是驚訝,走了過來,“你們怎麼過來了?是傷口出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