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下官不過區區一個大理寺少卿,安能敢對宣昭郡主心存覬覦?您這話實在是太看得起下官了!”
夜明空連連苦笑,不斷試圖證明自己并不敢對宣昭郡主起心思。
他覺得他是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再說道他只是對郡主抱有敬畏之心、絲毫不敢仰慕的時候,他心里的微微泛起了一股酸澀。
眼前好像閃過那張明媚美艷的小臉,張揚肆意,眼眸灼亮,風華無雙。
那般無拘無束的人兒,也只能由那位殿下才能寵得起,換了任何一處,哪里容得下那只驕傲鳳凰,更何況那西北荒涼貧瘠、黃沙漫天的西域國家了!
回紇使臣努力張著嘴,還想再說:“陛下,我國是真心求娶的,我們會對姜將軍的孫女很好,我國王子愿意讓他當自己的正式王子妃,而侍妾數量,王子都愿意削減到只要二十位,這足以看出我國王子的誠心呀。”
“二十位侍妾還他丫想娶我?他臉有這——么——大!殿外姜苗苗踢了一腳闌干,“什么大臣,這不是晏笈洗過一次又一次的朝廷嗎,為什么還有這么多傻叉。”
黃樂怡臉色也極難看,就連周圍站崗的龍鱗衛都冷了目光下來,紛紛將看死人的眼神投向了那個還在夸夸其談的回紇使臣。
“郡主,您不用擔心,尊主肯定不會同意的。”黃樂怡氣憤,但還是努力拉著姜苗苗,讓她不要頭腦發昏沖進去殿里去。
宮里面呈現出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情況,一邊是贊揚夸獎熱火朝天的大臣,一邊是夜明空和其他西域國家使臣努力試圖阻攔,還有另外兩方,讓回紇使臣忍不住側目。
第一方是南秦的使臣,南秦這個國家,回紇使臣了解的并不多,不過他們的人看起來長得和大齊很像。
回紇使臣努力歪頭,莫名其妙就覺得,那個長的很好看的南秦祭祀,為什么臉上的表情那么難看?他看起來好像對自己的提議也很不滿。
不過南秦和回紇沒有利益沖突,是不是要聯姻,對他應該沒有什么值得讓他不高興的啊。
第二方,則是那位大齊陛下和他身邊的腰間挎刀年輕男子。
那位年輕男子,回紇使臣不認識,不過從那人一身的讓自己嚇得心肝膽都在戰戰兢兢發抖的血煞之氣,足以看出這人的恐怖。
回紇使臣壓根不敢和這個人對視,他太恐怖了,看起來更加不高興,好像是下一瞬,就要拔刀將自己劈成兩半似的!
“大齊陛下,希望您可以給我國一個美好的答復,我們誠信囑咐您。”
回紇使臣磕磕絆絆說完,退回自己國家的隊伍,趕緊躲在同伴身后,神明在上,那個男人的凌厲視線太可怕的,讓自己的腿都在發抖!
有大臣立刻跳出來,急切地行禮,對應和帝道:“陛下,回紇使臣提議極好,有助于我國國祚,還望陛下恩準,封宣昭郡主為公主爵,和親西域。”
“和親?”應和帝短促的笑了一聲,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神色,不過他的樣子,已經足以表明他是不同意的,這讓大臣有些為難。
陛下不愿意,他們當然應該退下不再言語,可是如果宣昭郡主不嫁,被和親的就有可能是自己家的女兒,他哪里舍得,還不如讓宣昭郡主去倒這個霉。
不管她和親是多么不幸,反正只要和自己家人無關就好了。
大臣們立刻慷慨激昂:“陛下,寧國公一家忠心為國,血戰疆場,宣昭郡主自當也一心為國,她應當主動提議和親西域,方才能顯示出她的忠心!”
君飛羽要氣炸了。
這群該死的大齊人,那意思豈不就是說,他的苗苗必須和親才是忠心,不和親就不是忠心了么!
君飛羽忍不住插嘴:“你們說寧國公忠心耿耿、戰功赫赫,對你們大齊立下汗馬功勞,那為什么和親還要讓他的孫女去?”
和親是誰都不愿意的,寧國公都對大齊付出這么多了,為什么還要讓他的寶貝孫女也搭上這一輩子?
大臣們理所當然回答:“既然寧國公忠心,那他的孫女當然也忠心,自然是要宣昭郡主去的。”
君飛羽心里頭忽的飆出一團暴怒的火焰,看著這群仿佛覺得這事情就這么簡單的大臣,真像一劍將他們都砍了!
他扭頭去看晏笈,那個家伙竟然一言不發,只是淡淡看著鬧騰的群臣。
好,這晏家小子壓根不關心她是不是?那他還有什么必要,將她留在大齊!
君飛羽驀然一拂袖,對著應和帝單膝下跪,清朗干脆的聲音,如一道冽冽海風驟然闖入大殿。
“大齊陛下,本祭祀久慕宣昭郡主多矣,既然要為大齊和親,南秦更比回紇強盛。南宮某愿請陛下恩準,將宣昭郡主嫁入南秦,本祭祀愿此生此世再不納入第二人,只與郡主一生一世一雙人。”
剎那間,滿朝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驚地往君飛羽看去。
大臣們傻在了原地,回紇使臣瞪大了眼,大宛使臣懵逼地根本沒有想到這么又蹦出來了一個,應和帝見鬼似的瞅著他,羅全一直耷拉的眼皮都抬了起來,懷中拂塵差點要掉到地上。
姜苗苗直接蹦了起來:“我哥在搞什么!他來求娶我,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啊?我可不用他這么給我解圍。”
黃樂怡有幾分古怪的咬了咬唇,但卻沒有再說話。
君飛羽的臉色上看不出他的想法,俊秀英雋的容顏十分嚴肅,然而他的眼角眉梢卻微微帶著一絲柔和,讓群臣的心都震了震——這位大祭司是來真的,他是真心求娶。
回紇使臣頭上立刻冒了汗珠,這可不行了,南秦比他們回紇可要強大,而且還是大祭司親自來求娶,比他們誠心多了,萬一這位大齊的皇帝同意了怎么辦?
該死的,這個狡猾的南秦人,在殿外的時候他可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將自己就這么哄騙了,讓自己把全部的敵對注意力都放在其他西域使臣身上,然后他在背后偷偷摸摸來一出,真是、真是、真是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