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疑道:“你剛纔說的,都是在忽悠他?那你還說賠償,說的好真誠,我真尋思你轉(zhuǎn)了性子來著。”
雨後的院子青石地磚溼漉漉的,姜苗苗穿的還是屋裡的軟底鞋,漸漸地水汽侵染了薄布鞋底,一點涼意上浮,她微微踮腳。
晏笈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脣一抿抱著她直接回了屋子,涼颼颼的目光寫滿不贊同,“以後要出門,先把衣服鞋子都穿好了。”
等回了屋坐好,他去桌上倒了杯溫熱的水,逼著她喝下去,這才嗤笑:“改日賠償?怎麼可能。還沒等藥王谷商量出到底是個什麼賠償來,只怕到時候,這片谷的人都死了個乾淨了。”
姜苗苗動作一頓,立刻擡眼看他。
窗外熹微的晨光照亮他一般俊毅的側臉,而另一半則隱在黑暗中,他的目光幾分森然,眸色極深,刻畫著危險的溫度。
“當然我和清歌與娥媚結拜的那天,便與他承諾過,終有一日,會幫他血洗藥王谷滿門。”
低沉的聲音飄在空氣裡,明明十分平靜,可內(nèi)力狠度,卻讓姜苗苗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臉色有點白。
——她從不會懷疑,晏笈會不會做到的可能性!
晏笈立刻抱住了她,大手在脊背上輕拍。
姜苗苗倒也沒徹底被嚇到,只是一驚而已,很快緩過神來,聳肩笑嘆道:“那濟懸壺可是被你們給坑死了。你昨晚怎麼去搶他密庫啦,什麼時候去的?”
雖然這種動不動血洗人家滿門的事情,姜苗苗直到現(xiàn)在心裡還無法完全接受。
但既然選擇了和自己三觀不合的晏笈相愛,那麼在這些事情上,必然都要有所退讓,他們有一種十足的默契——請保持沉默。
晏笈和娥媚要血洗藥王谷,但必然是有深仇大恨的理由。
什麼前仇她都還不明白,這種情況,何必要爲了無所謂的“善良心”去和自己的男人爭吵。
晏笈對她沒有追問反對很是高興,下頜蹭著她的長髮:“你睡著了以後。既然金鈴花對你有用,藥王谷存的又不少,要怎麼不是明擺的事麼,九重宮可從來沒有這些人的酸腐氣。”
“嘖,果然是個強盜。”她哂笑,“一般人可幹不出你這種事。”
晏笈眼睛深邃,瞇著危險的弧度,脣畔也蕩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強盜?
在西北戰(zhàn)場那種貧瘠野蠻之地生活下來的人,怎麼能是謙謙君子,那樣的人活不了三天就得死。
看重的東西就是搶,就好像,最初的她,不一樣是自己強行搶來的。
“我何時說過我是一般人了。”晏笈輕描淡寫,揉了一把她的發(fā)頂,又看向屋裡的花,“喜歡麼。”
姜苗苗摟住他脖子就是吧唧一口,大聲宣佈:“我很喜歡!”
晏笈不禁莞爾。
兩人起身開始收拾遍佈屋子的金鈴花,晏笈從密庫了搶走東西時當然沒忘下水晶盒,不過爲了讓她驚喜,把花都從裡面拿了出來。
姜苗苗一時嘴饞吃了不少,肚子都半飽,剩下的花麻利地往盒子裡裝去,晏笈落在她後面,看她起起伏伏的身子,默了片刻,負在身後的手微動。
他的袖裡,還藏著一個小巧的水晶盒,裡面一朵流光金鈴花正在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