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可她不是出宮去了么,等什么時候招她進宮,我也好久沒和她說過話了。 ”皇后自然而然接話,又笑道,“陛下和母后在乾清宮,只是父皇還沒回來,你得多等一會了。”
晏笈神色不變應下,甚至表情還有幾分遺憾,不過心里,一個念頭卻漸漸清晰。
他能見到母后,可以去見父皇和皇祖母,但是見不到皇祖父和清姨……
想到這里,他若有所思,又道:“那兒臣手下的人呢,娥媚、玉清歌、關爭他們,都在哪里?”
“你是問你東宮的那群幕僚?都去為過會兒的大宴賓客做準備了。”皇后道,“你只管忙著去接苗苗就好,你的那些幕僚都比手父皇手下的臣子還要厲害,將來直接入住朝堂就行。當然——除了那個男生女相的。”
晏笈皺眉:“娥媚怎么了?”
皇后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別再讓他做一身紅衣女子裝扮了?上次父皇看到都嚇了一跳,氣惱問我,怎么在你大婚前,還給你安排了一個長得這么漂亮的通房宮女,這讓苗苗怎么想。”
……通房宮女?!
晏笈一貫冰漠的表情都險些破功,臉上第一次閃過愕然的神色,哭笑不得。
他尷尬地咳了兩聲:“母后,他是男子,是兒臣的結拜兄弟。兒臣和他,絕對沒有任何不正常關系——苗苗是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那是男子,可耐不住別人這么想。”
皇后在宮女們看不到的角度白了他一眼,不過立刻就站直了身子,仍然是端莊大氣的皇后威嚴。
“他畢竟也是荊州的書香門第出身,好歹一個小世家的獨子。不論以你東宮幕僚入仕,還是重新走科舉都無妨——但進了朝廷,就不許他再做那副打扮,聽見沒有!”
“是,母后。”晏笈無奈應下。
皇后這才放心,還想拉著他說些什么,冷不防宮門口卻突然響起什么聲音,很快有人走了過來,聲音微微沙啞:“殿下,時辰快到了。”
晏笈抬頭。
月無心。
白發黑衣的女人,點綴著碎晶的眉眼高挑,濃妝艷抹,唇如紫墨,然而與記憶不同的是,此時她臉上不但有狂熱的癡戀,更有滿目愁怨和絕望。
看到他們已經聽到,目光尤其是在他身上的大紅喜服一轉,那股怨恨更濃了,月無心微微一點頭,頓了頓,轉身退下。
她的動作十分規矩,但宮內人沒有一個對她露出一點好臉色。
皇后平靜地看著月無心的身影,淡淡道:“對于她,你處理的不行。阿笈,你記得,上位者,容不下仁慈。”
晏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處理她的,但他不動聲色套話:“母后為何如此認為。”
“你傻呀?都要和苗苗成親了,難道還要留她在身邊不成?她不過就是曾經恰巧救過你,又不是主動的,這些年來的提拔也足夠抵消了,你周圍的人也沒幾個喜歡她。”
皇后皺了皺眉:“這次,這女人不但擅自離開職位,鬧下大亂子,還敢趁亂去暗殺苗苗,按律當處死。可底下人以為你要庇護她,便只是判了擼去一切職位,貶到西北永世不得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