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半年內為師一邊給你那師兄淬煉身魂,一邊指點你的修行,也是為師沒預料到,你這么快結丹,你修行上的事,當日指指點你到結丹,后面也只是草草說了了事。”正陽子點頭道,“是為師沒有盡到職責。”
見正陽子面露愧色,成云帆反而勸解道:“師傅,這不我一結丹就進來找你指點迷津了。”
“就你嘴甜。”正陽子失笑。
師徒倆說著開始一起布陣,成云帆又將嗜睡中的呂正一從九陽石空間挪出來,本想喚醒他,卻被正陽子阻止:“不用麻煩了,反正這半年淬煉他的身魂,他也醒不過來。”
成云帆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呂正一抱起,安排他五心向天,盤膝打坐。
正陽子看他如此小心謹慎,心下有些異動,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徒兒,你可想過有一日,你這么對待的人,背叛了你,你可如何是好?”
成云帆猛一聽此,不以為意,但轉眼一想,這世上什么樣的人都會有,什么樣的事都會發生,也就了然于心,淡然地說:“師傅,徒兒窺不到人心與天機,只把握當下,憑本心做該做的事,愿意做的事,若真有那么一日,天數使然,就隨他去吧,淡然處之。”
正陽子聽此,微微點頭,心下很是滿意,但還是不點出,只是略略提及:“徒兒,你能有這等覺悟,可見道心之堅,心境之圓滿。”
成云帆被師傅這么贊許,反而心境平靜,淡然處之。
正陽子見此,不再說什么,遂盤膝坐下,運轉法力,放出金身法相,一個足足有數丈之高的金色虛影緩緩落入發展之中,開始淬煉昏睡中的呂正一。
按照金焰的交代,這種施法需要半月一次,每次一個時辰。
這對于元嬰大修士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的法力損耗而已。
正陽子這個已然到了化神心境的千年老怪,更是不在話下,輕松完成第一次淬煉后,笑著對一旁仔細看著施法的成云帆,打趣道:“徒兒,不用這么小心翼翼守著,去修煉你的,為師自當謹慎,不會出岔子的。”
聽出話語中的打趣之意,成云帆一時臉色有些微紅,隨即轉了話題道:“師傅,當年你不是從那大湖中扯了一塊那不知名的妖獸本命元骨給我,如今我的煉體術也正好到了換骨境界,不知道是否可以再去看看那骨骼可有別的可取之處?”
“怎么,那本命元骨不好用?”正陽子遲疑的問,心下覺得不應該啊。
成云帆連忙擺手說:“不是,是覺得本命元骨,應該威效太盛,弟子此前從未練習過這類功法,也是摸索而來,所以不敢造次,想先隨便選個骨骼,以驗效應,這樣妥當些。”
“徒兒謹慎,自是應當。”正陽子起身道,“這里事了,我們去那大湖看看。”
師徒二人來到大湖邊,只見那大湖已經沒有當初那樣熾熱難受的氣息奔騰,不知道是自己修為上去了,還是這里陰陽開始漸漸平衡的作用。
那只白兔遠遠的在湖邊站著,似有畏懼,不敢靠近。
正陽子見此,微笑著朝那大湖的骸骨處,發出一掌,只見一道清涼勁風襲取,一截露出湖水外的骸骨被一團由綠藤組成的牢籠籠罩,那牢籠瞬間變為無盡火焰,骸骨應聲而斷,火焰瞬熄,卷著那段骸骨飛來,瞬間就到了正陽子手中。
如此一招,變幻莫測,看著的成云帆大為吃驚,不由問道:“師傅,這是什么法術,好生厲害啊。”
見成云帆一臉詫異與羨慕,正陽子微笑著遞過骸骨道:“這是為師的一門神通,名曰生死幻滅微塵掌,你可想學?”
“神通?”成云帆遲疑,又想起那乙木玄火長生訣中自帶的那九陽焚天指,遂道,“師傅,神通比法術還厲害嗎?金丹修士也可修習嗎?”
正陽子聽此,愕然一愣,正要開口訓斥這個白癡一般的徒弟。
卻見從成云帆身上飛出一個黑色東西,徑自往湖中心的那棵枯樹上而去,那黑影一落到樹上,那原本平平無奇的枯樹,開始燃起火焰,就連古樹旁邊的骸骨在這火焰中也開始慢慢解體,焚毀,撲簌簌的白灰落入湖中。
以枯樹為中心的四周開始發出熾熱的氣息,并向四周迅疾蔓延。
“不好,徒兒快退!”正陽子一把拉過還在發愣的成云帆,倒退了幾十丈才堪堪停下,現在看那大湖,已然成了一團龐大的火海。
火海之中,有個黑影在興奮的跳來跳去,嬉戲玩耍,黑影也變得越來越大,幾欲覆蓋小半個湖面,隨著一縷金光從這黑影中發出,一聲嘹亮的鴉啼響起。
那黑影變做金色,放射出金紅光芒。
倏爾,金光消散,火海慢慢隱退,師徒二人才發現那枯樹已變得赤紅無比,龐大的骸骨依然不減,一只閃著金光,本體黑紅相見,其下有三足的鳥雀在枯樹上飛旋不已。
“這是上古金烏?”
“這是小火?”
師徒倆不約而同的喊出聲來,又相互對視一眼。
成云帆試著放出神識,召喚小火,那黑影聞聽,撲閃著翅膀飛來,化作烏鴉大小,落在成云帆肩上,用尖喙輕輕的啄了啄成云帆的手,算作回應。
“果然是小火,原來它真的是一只上古金烏啊。”成云帆且驚且喜地說。
“恩,看樣子可不是一般的金烏可比,為師也曾見過那后西荒妖界內的金烏,和它比起來,可差遠了。”正陽子捋須回憶。
而后又轉頭看向小火道:“你看來有空還要去趟妖界,尋那金烏一族密不外傳的靈智開啟秘術,好讓你這只金烏在金丹就開啟靈識,現如今他剛剛進階成功,需要穩固,還是放他回那扶桑樹上為好。”
成云帆聽此,點點頭,示意小火先回扶桑樹,小火雖不能言語,但靈智已經大開,和黑狐一般,能神識簡單交流,發出歡快的叫聲,展翅而去。
師徒倆這才回到殿宇外,那大白兔遠遠望著小火,露出羨慕神色,也跟著正陽子、成云帆師徒,一蹦一跳的回那殿宇之下。
正陽子心中連連感慨徒弟的逆天運道,又開始給他講解法術、神通的區別,成云帆聽著,自然是恍然大悟。
“所以說,金丹之后的修士,有沒有神通,神通威力如何,才是相互斗法的關鍵所在,當然了,最基層的金丹品階,還有法寶及功法,都影響到一個修士的實力。”正陽子看著成云帆,笑道,“你既已修習了那功法上自帶的九陽焚天指,自然是極好的神通,為師沒有別的好教你,就把這生死幻滅微塵掌傳授于你,為你添上一重勢力。”
“不過,徒兒你需謹記,這畢竟是一門真正的神通,金丹修士雖可修習,但不可連續使用,否則有損道行。”正陽子嚴肅的囑咐。
成云帆連忙點頭記下,卻原來這生死幻滅微塵章是當年正陽子游歷北海,無意在一上古修士洞府所獲得,實乃是一極品神通,而且極為符合相生相克功法雙修的修士施展,木火相生相克真靈根就是最佳施展通道。
木主生,火主滅,一生一死,相互轉換,微塵之間,威力驚人。
此神通章法施展,起初勢力不顯,帶著生之力,輕飄飄,讓人以為清風襲來,但一旦中掌,就在四周形成木藤牢籠,將對手圍困,頃刻烈焰升騰,絞殺牢籠內之人,可謂變換自如,生死只在一瞬之間。
成云帆得了這神通掌法,自然喜不自禁,日日和那九陽焚天指法配合修習。再加上有正陽子的親自指點,不過三月,就將這門神通領悟入門。
而那九陽焚天指也窺入門徑,向著小成穩步推進。
又三個月,這兩門功法終于都趨近小成之時,呂正一也終于神魂完全融合,當即醒來,他的修為從零起步,一路勢如破竹,瞬間朝著煉氣圓滿而去,并最終停下,不知道是他有意克制,還是天道使然。
成云帆將呂正一介紹給師傅,呂正一恭敬的依著師禮叩拜后,正陽子微微點著頭道:“你們師兄弟進來一趟不容易,就且在這里修行,這方天地地、水、風、火都已定鼎,可助你過筑基四大劫,至于你要恢復金丹修為,那就必須出去,引發雷劫,才能圓滿。”
成云帆點頭道:“師兄,你別擔心,你要筑基的筑基丹、無量厚土劫的劫塵丹,還有定風珠,我都準備好了,就放心在這里恢復修為,一直到半步金丹,到時候再出去,一舉金丹大成。”
呂正一聽此,對著成云帆感慨點頭說:“還是師弟細心,這些竟都為我考慮了,那我自己先去選擇一個僻靜地方,把這拉下的修為、劫數一一渡過。”
說著起身,朝正陽子鞠躬后,又拍拍成云帆的肩膀傳音道:“師弟,等著我!”
隨即,往遠方那大山深處而去。
目送呂正一身形消失,成云帆才收回目光,回神坐下。
正陽子見此,笑著說:“別擔心他,他心境早已圓滿,渡劫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且這小天地的地、水、風、火初成,威力沒那么厲害。倒是你,再過幾十載,就要過那地花精元劫,這可是我們木火同修修士的一個重要關卡,多少年來,不知道阻擋了多少修士,以至修為止步不前,甚至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