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通了。
那頭傳來徐曼極爲恭敬的聲音,“季總-”
“馬上安排可以坐六名乘客的直升機到醫院送我們到g市,聯繫最快的班機頭等艙,我們需要儘快趕回陽城。”季以宸聲音冷冽,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直接吩咐道。
羅婷跟隨季以宸多年,自然知道事情嚴重且緊急,當下不再詢問,乾脆利落的回道,“是的,季總。”
放下電話,季以宸望向副駕駛室裡的孫莉莉,輕聲說道,“莉莉,外婆的事麻煩你和醫院說一下,馬上辦理出院手術,另外要他們派一個隨行的醫生,一定要快。另外,這一次就麻煩你和我們一起回陽城了。”
專心開車的瞿秋寒飛快地接過話,“莉莉肯定會同意的,莉莉,你說是吧?”
孫莉莉望著手中的密封出神,“這個事情,我已經參與其中,不跟著不好,只是我單位那邊,不知道是否同意?畢竟我出來有段時間了。”
瞿秋寒冷哼了聲,“這有什麼難得,等回了陽城,我叫我們老大給你單位老大寫個函,將你借調過來即可。”
季以宸望了眼勝券在握的瞿秋寒,冷聲說道,“瞧你說話的口氣,你就是老大似的。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瞿秋寒輕笑了聲,“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搞定的,要是以後找季總什麼事,你千萬不要推辭就可以了。”
季以宸斜睨了眼瞿秋寒,冷聲說道,“你找我辦事,我忽悠過你嗎?”
瞿秋寒乾笑了兩聲,“這倒沒有,不過我好像也沒求你辦過什麼是吧?”
季以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這說明瞿少辦事有能力,關我什麼事。”
最後一抹餘暉隱入雲層了,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微風帶著絲絲涼意吹了進來,瞿秋寒將打開的車窗緩緩搖上了。
黑色賓利在夯土路上馳騁著,帶起陣陣黃塵。
很快,又到了先前那處放石頭的懸崖處。
車子裡面靜了下來,孫莉莉緊捂著密封袋,眼睛想著四處打量著,防止突然出現的危險情況。
瞿秋寒緊握著方向盤,大氣也不敢出。
季以宸緊擁著葉流螢,性感的薄脣在葉流螢額角上親了一下。
溼溼的暖意傳來,葉流螢擡頭,淚眼婆裟,對上季以宸暖暖的笑意。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流螢,別擔心。”
“以宸,對不起。”
此時的她能說什麼?
季以宸只是她的合約對象,她卻將他拉入了一個個的陰謀裡,幾次三番地差點連命都丟了。
“真是個傻丫頭,說這些作什麼?”
葉流螢喉嚨哽咽,將頭深深地埋進季以宸的胸膛裡。
此時,說多了,都是矯情。
車子緩緩向前而去,瞿秋寒瞪圓了眼,俊俏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正前方,生怕突如其來的路障什麼的擋住了路,背脊處早已是冷汗涔涔,開了這麼多年的車,第一次覺得這麼兇險。
空氣似乎凝結,隱隱地覺得一股殺氣在周圍蔓延開來。
只有身經百戰的人,對於危險纔有這種異於常人的直覺和敏感。
到了懸崖中間路段,孫莉莉像是一隻警覺的豹子,愈發緊張起來,透過透明的車窗不斷望向周邊的山上。
這段路對方最容易潛伏和攻擊的地方,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右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如果在古代,這種地方是兵家必守之地,易守難攻,任何的攻擊行爲,對於行走在這條羊腸小道上的人來說,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突然,一陣悉悉瑟瑟的聲音從山頂上由遠至近響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快,讓人毛骨悚然。
孫莉莉一陣厲喝,“秋寒,快,衝過去,快點。”
瞿秋寒一腳踩死油門,車子加足馬力,“轟隆隆”地衝了過去。
身後,傳來巨石滾下山崖的聲音。
黑色賓利慌不擇路的向著前面奔去,一直到了寬闊的路段,速度才緩了下來。
瞿秋寒抹了抹額角的冷汗,低低地罵了句,“他媽的,真的是太沒技術含量了,又不是冷兵器時代,這年頭居然還整這種玩意兒。”
孫莉莉嘴角微揚,帶起一抹笑意,望向瞿秋寒半溼的頭髮,輕聲說道,“師兄,你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地方使用這種暗器是最好的,既能最大程度的讓對手斃命,又不會留下丁點蛛絲馬跡。”
瞿秋寒撇了撇嘴,輕聲說道,“莉莉說的對。莉莉,去了陽城,不如你就留下來算了吧,要不我要是遇到專業性的問題,找誰問去?”
孫莉莉挑眉,淺笑,“你真的只是想問我專業上的問題?這些問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瞿秋寒回以微笑,“可是從莉莉美女嘴裡說出來更悅耳,不是嗎?”
孫莉莉嬌澀一笑,“秋寒,就你會說話。”
葉流螢和季以宸輕擁著坐在後座裡,望著瞿秋寒和孫莉莉兩人說著話,打著趣,心裡暖洋洋的,但凡情侶之間不都是這樣?
不過,她被季以宸這樣輕擁著,心底也是莫名地舒暢,剛纔驚魂一幕,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或許,就是這個溫暖胸膛的原因吧。
一小時後,藉著夜色的掩護,黑色賓利終於有驚無險的到達了賓館。
一下車,手機便響了。
季以宸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摁下接聽鍵,低聲說道,“羅助理——”
手機那頭出來羅婷極爲恭敬的聲音,“季總,直升機和飛機票都已備好,一小時後,直升機會在醫院後的停車場等你們。”
“好,辛苦你了。”
放下電話,小宇從酒店大堂裡迎了出來。
“季總,你們都回來了。”
“嗯——”
孫莉莉低聲說道,“我們先進房間,邊收拾東西邊說吧。”
“好-”小宇低聲應著,跟了上來。
酒店房間裡,季以宸、孫莉莉、瞿秋寒和小宇在客廳裡,小宇趁著這個機會向季以宸說了樑治偌在南縣的行動,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或讓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四個人圍在茶幾前低低討論著。
葉流螢一個人在衛生間裡,打開爸留給她的那封信。
泛黃的信封裡裝著一張薄薄的信紙,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四個年輕人站在一起,年代久遠,有些地方已經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
葉流螢將它放在臺面上,打開了泛黃的信紙。
“親愛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這封信,證明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間。你也遇到了一些危險,所以纔會想到我曾經說過的話,來尋找這封信。爸對不起你,以後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下去了。這輩子爸有無數的遺憾,但是最遺憾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是這些年來,一直忙於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好好陪你。我當時想的只是給你更好的物質條件,可是到了如今,我終於幡然醒悟,其實我們最需要的是情感的呵護第二件事情,是對不起從小長大的好朋友,他曾經給與我關心和呵護,我卻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了他,也可以說是出賣了他。等我終於幡然醒悟的時候,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衛生間裡水龍頭上,開著不大的水流,遮住了葉流螢低低的啜泣聲,長長的髮絲凌亂地搭在肩上,白皙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不理解,爸媽爲何不帶著她在身邊,爲什麼不想別人家的孩子,每天都父母接送上學,陪著做作業,。
“流螢——”
衛生間門口處,不知什麼時候,季以宸已經站在那裡了,低低地喚了句。
葉流螢未曾回頭,放下泛黃的信紙,低下頭就著打開的水龍頭輕洗了把臉,用毛巾輕輕拭臉上的水珠,擡頭時,已經換上一張可人的笑臉。
只是蒼白的小臉,眼眶裡的紅血絲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流螢——,時間快到了,我們需要走了。”季以宸未曾點破,眼神滿是憐惜地望了望葉流螢,輕聲說道。
葉流螢嘴角微勾帶起一抹勉強的笑意,輕聲應道,“嗯——”說罷,便將泛黃的信紙和照片放入泛黃的信封裡,走了出去。
“等等,流螢。”季以宸低聲喚道,聲音裡隱過一絲驚奇。
“怎麼了?”
葉流螢走到牀沿邊,正收拾著東西,停下手中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季以宸緊了幾步,走向前來,“流螢,可以把你那張照片給我看看嗎?裡面的人,我覺得好像有點面熟。”
“好——”葉流螢隨手將信封遞給了季以宸,繼續收拾東西,馬上要出發回陽城,她得動作快點。已經麻煩大家夠多了,不能在小事上拖大家後腿。
剛纔只顧著看信,沒有仔細看照片。
既然季以宸看到照片上的人有點面熟,說不定他真能看出點什麼名堂出來。
季以宸面色凝重,低著頭看了會,須臾,又走上了客廳,客廳裡,孫莉莉和瞿秋寒已經整裝待發,小宇站在一旁,神情極爲恭敬,隨時等待季以宸的安排。
季以宸拿著那張泛黃的一寸小照片,大步走上瞿秋寒,冷冷說道,“秋寒,你看看,這裡面的人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