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高有三米左右。
看來也全都是石塊砌成,只是外表卻糊了一層沙土,看上去也沒有那么莊嚴肅穆。
拓跋走到近前,就在兩邊的石刻瑞獸旁邊摸索,似乎想找尋什么機關,看來他的眼光還不錯,只一會兒,就聽到祭臺響起一陣咔擦的聲音,隨即一道門戶,就在石臺一側顯現。
里面漆黑無比,但對眾人,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幾人遲疑了下,便打著燈光走進去。
這次是拓跋走在前面,畢竟是他提出的這個猜測,而且也是他打開的這一道石門,更何況,他一向無所畏懼,一往無前。
葉帥跟著走進去。
才發現這里面也沒有那么恐怖。
這里面的空間并不大,就跟一個小耳室差不多,看來就是為了遮掩這根巨大石柱的下面狀況。
燈光一照,他們就看到,這跟巨大的石柱,并非完全銜接的。
中間大概有差不多一米多的缺口,上面的石柱竟懸空在一兩米處,手電一掃,底部竟然不是空的,也不知道是被堵住,還是本就是實心。
只不過仔細一看,底部卻是有許多不規則石塊,而那些石塊邊緣,似乎還有濕濕的痕跡,不斷的有水滴滴落。
眾人看了一陣,目光落在拓跋的身上,拓跋這時候就緩緩道:“很顯然,當時這下面是有許多孔洞的,水流想必就是從這里流下去,你們看看下面這根石柱,里面是中空的,直徑有一米左右,燈光照下去,明顯有反光,說明下面是水,而當時很可能是蓄滿了水,這上面才被石塊楔入進去將洞口堵住。”
葉帥點點頭:“有道理,這里的地面也是斜向下靠攏下面那根石柱的,石柱洞口,跟地面齊平,就像是一個漏斗一般,上面的水流不管多大,滴濺在哪兒,最終還是會流入石柱當中。”
任真附道:“應該是這樣,而且我們剛才在外面,聽到水滴聲,也應該是從這兒而來。”
秦昊自然也不能懷疑眾人的說法,只是現在卻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面前。
他聳了聳肩,很是無奈:“若然這是地下皇陵的入口,那我們該怎么下去?”
對啊,怎么下去?
葉帥也覺得這是個大問題,畢竟他們這次來的是沙漠,可不是去江河,湖泊,滄海,他們可能會帶了很多水,飲料,但絕不會帶游泳設備。
就算他們是再專業的盜墓團隊,也不肯來個沙漠,還帶著潛水裝備。
拓跋這時候默默道:“外面有石雕,繩子綁在外面,然后攀著繩子跳入水中,下去探一探,我相信,這水中,肯定有線索。”
他這話說的波瀾不驚,也氣定神閑。
可是其他幾個人,卻都臉色白了。
這拓跋未免說的也太輕松了,沒有潛水設備,跳入這么深的水里,就算水里是安全的,但一口氣兒上不來,豈不是要淹死在里面。
拓跋看眾人臉色,似乎也猜到他們的心思,于是淡淡道:“我先跳。”
說完,他就放下背包,取繩子,然后自行到外面綁了繩子,垂到下面的石管當中,繩子
下垂足足有近二十米,葉帥覺得,這應該能夠到下面的空間了。
只是潛入那么深的水,不但遇到很大的阻力,還得有不小的壓力。
沒有潛水設備,拓跋要憋著一口氣下去,這得冒多大風險呀。
咬了咬牙,他突然攔住拓跋,凝聲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拓跋一怔,似沒想到葉帥竟會做出這沖動決定,他稍一沉吟,就問:“在水下,你能夠憋氣多久?”
葉帥淡淡道:“憋氣不動的話,八分鐘小意思,動態潛游的話,最高紀錄是四分鐘,一般來說,三分鐘沒問題吧。”
拓跋嗯了一聲:“等下你跟我順著繩子下去,你在繩子的末端,幫我打著礦燈就行,你先照水底,大概十到十五秒的時間,要把地面給照一遍,看看有無線索,若沒有,就立即調轉燈光,照水面的頂端,記住了沒?”
葉帥不太清楚拓跋為何連這都吩咐,但心道拓跋的經驗比自己多太多,況且自己只需要抓著繩子打燈就行,一旦撐不住,隨時都可以上來。
于是就點頭答應了。
這時候拓跋目光看向任真三人:“感覺到我們拉繩子了,就用力拉我們,這樣我們可以早一點浮出水面。”
鐵柱當即拍了下胸脯:“沒問題,包給我。”
拓跋這時候對葉帥道:“把包去了,只帶手電和必須工具,有刀就帶刀,防止水下有生物。”
葉帥心里本來還在進行著天人交戰,告誡自己不要打退堂鼓。
可是一聽拓跋說,水下可能還有生物,頓時就有些后悔了,他遲疑道:“拓跋,這上面都塞住了,下面很可能是死水,你覺得會有生物嗎?”
拓跋瞥了他一眼:“你還記得在鬼門關的時候,我們也曾遇到了一潭死水,那里面,是否有生物?”
葉帥當即更無語。
提起鬼門關,他就不得不想起了那死水中的水怪。
若是在下面也遇到一條,可怎么辦呢?
拓跋仿佛感覺到了他的躊躇,漠然道:“你若是后悔了,可以在上面等著。”
葉帥只覺得自己被藐視了,哪兒肯就此弱了氣勢,當即道:“誰說我后悔了,走吧,我們這就下去。”
其實拓跋這話,還是令葉帥有點小小警醒的。
因為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出色的士兵。
而作為一個士兵,最優秀的品質,也是寧折勿彎,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可自己自從離開部隊以后,經受著世間多重殘酷的磨練,一顆心,似乎早已經和光同塵,與世同俗了,不管部隊里是否有黑暗,但至少也有積極向上,可普通的人生中,卻太多消磨人心的東西。
其實就算他不是一個專業的盜墓賊,就算只是一個士兵,以一個士兵的準則來要求自己。
此時此刻,也不該畏懼。
人定勝天,才是他該相信的真理。
拓跋看著他,只覺得這突然之間,葉帥似乎已經變了許多,他當即問道:“準備好了嗎?”
葉帥點頭。
拓跋沒再多說,第一個拉住繩子,
就迅速滑了下去。
大概下滑了十米多點,他就看到了水面,隨即靠著自己的重力,沖下水面,一路潛下去,一等水的浮力要將他給托上去的時候,他就抓緊了繩子,也用腳撐住石管兩邊,穩住身形后,繼續下潛。
這么近二十米的路程,實際上連半分鐘都沒有消耗。
葉帥不敢耽誤,立即跟著跳下去。
一進入水中,葉帥就感到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也捏住了鼻子,一直往下潛,這過程中,他趁著燈光,就看到一幕很驚訝的情形。
原來這石管周圍竟不是石壁,在燈光下,閃爍著金燦燦的光彩。
竟像是鍍了一層金子一般。
這條通道下面的水管,就像是黃金大道一般。
過程一瞬,他就也到了繩子的底端,這個時候,四周的壓迫感頓時一消,他心知自己已經進入到下面的水池里,燈光迅速向下照去。
水流中心,拓跋懸浮著,他手里也拿著一個礦燈。
加上葉帥的礦燈,水底下的情形,倒也看的很清。
但也許看的就是太清了,葉帥差點丟了手電,撒腿就往上爬,因為這清涼的水質下面,不是生物,而是死物,清一色的,竟都是死人頭。
只是卻都化作了白骨,成了骷髏。
葉帥驀地想起在這水池上面的血池,旁邊的石臺上,那一顆顆被砍下的腦袋,原來,竟是都丟到了這里。
無數的死人頭骨,就像是石塊一般,將水池底部都給鋪滿。
但所謂的皇陵,還有什么棺材,卻是一無所見。
于是葉帥就調轉燈光,往上照去。
上面一米多,就是石壁。
這完全是一個密封的空間,被水流所塞滿。
拓跋順著葉帥的燈光,往上爬去,然后就在天花板上敲敲打打,很快,他似乎找到了關鍵,然后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上面竟然開啟一道洞口。
長寬皆有二尺。
然后拓跋就順著那個洞口,跳了上去。
這時候葉帥已經有些氣悶了,他不曉得拓跋上去后遇到了什么狀況,是否會有危險,但很快,就見拓跋一只手伸入了水中,晃了晃礦燈,似乎在給葉帥打信號。
葉帥當即松了繩子,也游過去。
到了洞口,拓跋將他拽上去。
隨即他就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大氣磅礴,金光燦爛,卻又死氣森然,陰暗恐怖的世界。
燈光照出去,葉帥但見一個巨大的空地上,到處都是金光籠繞,仿佛純金打造的棺木,一字排開,竟鋪滿整個空間,他心中震驚的同時,又驚喜無比,原來拓跋猜的沒錯,這皇陵的確是在這兒。
只是他很奇怪,拓跋是怎么猜到入口在水中的上面石壁,因此就問了出來。
拓跋淡淡道:“這道理其實很簡單,西域國家并沒有水葬的習慣,他們的皇陵,也不可能置在水中,我讓你照水下,是看看有沒有線索,但心知,更多可能在水上面,因為在水中,四面都是路,出路在上面,才不會打開后,被水給淹了,所以上面最有可能是入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