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龍變戲法似的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束玫瑰花,說:"雯雯,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雯雯拘謹(jǐn)?shù)恼f:"可是我們認(rèn)識這麼長時間,我連你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徐成龍想了一會,問:"如果我說出來,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雯雯搖頭說:"我不是那種人,一個人的工作並不能代表他的人。"
徐成龍說:"我是一個小偷,我……"
"停!"雯雯打斷徐成龍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你是一個偷心的賊?你們男人啊,都是這樣,油腔滑調(diào)。"
徐成龍有些不知所措,他解釋說:"不是的,我真是小偷。"
雯雯忽然哈哈大笑,笑的徐成龍不知所措,雯雯說:"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我是一個警察,我專門抓你哈哈哈……"
徐成龍說:"別鬧了,我真的是小偷。"
雯雯一把抓住徐成龍的衣襟,她貼了過來,徐成龍幾乎能夠感覺到她的體溫,雯雯說:"那我就抓你。"
說完雯雯就坐了回去,兩人又喝了兩三杯,大醉。
也許是昨天下午的天氣好過了頭而,於是今天就有些*--中午太*靡不振。
警察局裡大家仍舊忙碌著,大家都感覺自己責(zé)任重大,昨天的酒讓雯雯感覺有些頭痛,今天上午開了一上午的會,頓時讓她感覺更加頭痛,雯雯輕易不願意告訴別人自己是警察,一方面在S市警察的聲譽(yù)欠佳,另一方面作爲(wèi)一個女人警察的身份難免讓人望而卻步,雯雯甚至懷疑這纔是她仍舊單身的真正原因。
這麼想著,雯雯抱著文件夾在走廊裡走著,忽然劉夢潔從後面拍了雯雯一下,嚇得她一個冷戰(zhàn),雯雯道:"幹嘛你?"
劉夢潔問:"怎麼了我的大小姐?聽說昨天晚上跟情郎約會去了?"
雯雯提醒劉夢潔說:"我告訴你,你可別到處亂說,我和阿龍不像你們想的那樣,只是普通朋友關(guān)係。"
劉夢潔道:"哎呦,才吃了一頓飯,就阿龍阿龍的叫上了,好甜蜜啊,人家好羨慕啊。"
雯雯說:"對了,你和楊曉明怎麼樣了,以前天天掛在嘴邊上,最近怎麼沒見你提起他。"
劉夢潔說:"他呀,早就分手了。"
雖然劉夢潔故意裝作不在乎,可雯雯還是能察覺她的失落,雯雯問:"爲(wèi)什麼啊?"
劉夢潔半帶玩笑的說:"哪像你啊,那麼多人喜歡你,對了昨天考覈成績出來了,你知道不?"
雯雯說:"不知道啊,大家都考覈的怎麼樣啊?
劉夢潔說:"你又是重案組考覈評分最好的。"
雯雯聽出了劉夢潔言語間的嫉妒,她問:"那你呢?"
劉夢潔敷衍說:"我哪趕得上你啊,算了,不說了……"
雯雯放下文件之後也接了一杯咖啡,兩人到休息室又聊了起來,劉夢潔打著哈欠說:"開會居然開了兩個多小時,我都要睡著了,對了,劉局都說什麼了?"
雯雯喝了口咖啡,然後說:"前幾天不是抓到了一些老賊嗎,劉局打算一鼓作氣,把這一片兒尤其地鐵上的小偷都一網(wǎng)打盡。這次清網(wǎng)打擊力度挺大的,地鐵裡面安插了挺多便衣,連我們刑偵組都調(diào)動進(jìn)來了。"
劉夢潔說:"又反扒竊?看來這次有的忙了。"
雯雯提醒道:"拜託,你有點(diǎn)責(zé)任心好不好,你是警察,貓抓耗子天經(jīng)地義,就前幾天我坐地鐵,地鐵上就有一位大娘的錢被偷了,那大爺身體不好,說不定那筆錢是給大爺看病的,要是讓我逮到那個喪盡天良的小偷,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說著雯雯攥緊了拳頭
劉夢潔關(guān)切的問:"那後來呢?那個大娘的錢怎麼樣了?"
雯雯說:"後來我看她可憐,就自己掏了一千多塊假裝遞給她了。"
劉夢潔嘆了一口氣。
幾乎是與此同時,與肅靜的警局完全不同的是,大街上又是另一番景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的街市上不乏擺攤的小販,徐成龍站在一處攤位前,說是攤位其實(shí)就是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形形色色七八部二手手機(jī),前面的一個牌子上面寫:高價回收二手手機(jī)。
老六拿著一部手機(jī)反反覆覆仔仔細(xì)細(xì)看著,徐成龍焦急的說:"你到底還要不要了?"
老六說:"讓我再看看。"
徐成龍一把搶回手機(jī),說:"還看什麼看,這都快看半個多小時了,給我都看餓了。"
老六說:"行行行,我要了,這個數(shù)。"說著伸出手掌。
徐成龍眉頭一皺,說:"才五百,你看這還蘋果的,你能不能出高點(diǎn),我最近急用錢。"
老六嘆了口氣說:"你可不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做啊,警察每天最少來掃蕩三次,再給你出高點(diǎn),我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徐成龍不肯善罷甘休,還價說:"我說老六,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是真有急事,多給一百,就一百。"
老六無奈說:"我一家四口都等著吃飯,你一天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你能有什麼急事兒,給不了。"
徐成龍嘆了口氣,說:"就我那個房子,胖叔他兒子要拿它當(dāng)婚房,不租給我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合適的地兒,你也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租金多貴啊,最近風(fēng)聲又這麼緊,再不成我就要睡大街了。"
老六不耐煩的說:"瞧你那副德行,行,六百就六百。"說著掏出六百塊錢拍在了桌子上。
徐成龍把手機(jī)脫手了之後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他趕緊打車回了家,胖叔果然已經(jīng)在等待了,徐成龍趕緊收拾著行李和衣物。
徐成龍把最後的衣服塞進(jìn)大大的行李箱裡,吃力的拉上了拉鍊,他提起行李箱托出臥室走到客廳,撕下客廳上一張?zhí)煜聼o賊的海報,卷在手裡,然後走到胖叔面前把鑰匙遞給了胖叔。
胖叔關(guān)切的問:"小徐,都收拾好了?"
徐成龍沮喪的回答:"嗯。對了,大志什麼時候典禮?"
胖叔笑著說:"下個月十五號,到時候都過來……對了,你要沒地方去,可以去我家住兩天。"
徐成龍推脫說:"不用,不用。"
胖叔說:"你不用和我客氣,你好歹也在這裡住了三四年,要是實(shí)在沒地方住,去我家住兩天也成,去大志那住兩天也成。"
徐成龍說:"沒事,真不用,我住朋友家就行了,走了走了,不打擾你了。"說著提著行李箱走出了門,頭也沒回的走了。
"喂,阿強(qiáng)啊,我是阿龍啊,不是阿瓊,是阿龍,你最近忙什麼呢?不,不,我沒有什麼事兒,我就打電話問問,什麼?你去北京了?什麼時候去的……"
"喂,小王,挺長時間沒聯(lián)繫了,有空出來喝點(diǎn)?好好好,一定一定。沒事我今晚兒去你家坐會兒?你老婆?你什麼時候結(jié)婚的?啊?孩子都兩歲了?……"
下午兩點(diǎn)的地鐵站裡面很安靜,只有徐成龍在地鐵站過道走來走去,他不停的打著電話,希望能夠找到個地方借宿幾天,可是打了十幾通電話一直不能如願,最後他沮喪的坐在了行李箱上,他甚至悲傷的想,難道我此生註定要漂泊?
正在徐成龍萬念俱灰打算找個青年旅館住兩天的時候,手機(jī)鈴聲響了,看一眼來電提醒:雯雯。
徐成龍把手機(jī)埋在胸口,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又調(diào)整了一下心跳和呼吸,最後接通了電話:"喂,我沒忙什麼,在地鐵站呢,我不坐地鐵,我現(xiàn)在都沒地方去了,眼瞅著風(fēng)餐露宿了……去你家能好麼?我倒沒事,就怕你不方便……"
就這樣,徐成龍晚上拖著行李到了雯雯家,進(jìn)屋的片刻,整個大客廳舒展在徐成龍的眼前,徐成龍的嘴幾乎張成O字形,徐成龍道:"哇,你家好大啊!你一個人住麼?"
雯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嗯。"
徐成龍又問:"那你爸媽呢?"
雯雯搖頭說:"不在了"
徐成龍連忙說:"哦,抱歉啊。"
緊接著兩個人陷入了一陣沉默,而雯雯則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父親是在雯雯小時候去世的,而那天的情景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於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雯雯的夢中。
夢境一般是如此,一座靈堂中間的白黃花間倒著一具屍體,穿戴著整齊的*,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黑白照片,同樣穿著*戴著*。雯雯和母親哭泣著抹著眼淚,靈堂裡面也有很多的警察,同樣面容悲傷,然後局長喊:"向王立國同志致敬!"接著全體警察敬禮,雯雯也學(xué)著伸出小手敬禮,恍惚中小手變成大手。這個夢雯雯重複過不知多少次,她時刻提醒自己,我是英雄的女兒,我繼承了他的遺志,我不會讓父親失望,雖然你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父親,我相信,我們?nèi)耘f在不同的世界裡做著同樣的事。
夜深了,許許多多的人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自己的夢鄉(xiāng)。
雯雯不知爲(wèi)何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她不記得自己家多長時間沒睡過一個男人,她藉著月光望著大笨鐘的鐘擺,希望能夠儘快入睡。可是越是這樣希望,就越是睡不著覺,因爲(wèi)鐘擺的擺動是勻速的,而心跳卻亂七八糟。雯雯將耳機(jī)塞進(jìn)耳朵,打算聽首音樂恢復(fù)情緒,不料卻隨機(jī)播放出應(yīng)景的歌曲。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你爲(wèi)何還來撥動我心跳,愛你怎麼能了,今夜的你應(yīng)該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