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也不能給他們打電話,如果先給對方打電話的話,那麼就會喪失主動權,之後的談判和交易無疑會更加的困難,楊烈必須要謹慎,他絕對不能走錯一步,走錯了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現在的楊烈就像是走在鋼絲上面跳舞一樣的危險,但是他必須把這支舞繼續跳下去,停下也是死。
有的時候楊烈甚至想過,也許他根本就不應該捲進來,假如安然的那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掛斷了電話,那麼事情就會變得完全不同,他不會有現在的這些危險,也許他正和舒敏在家慶祝呢。
但是,這個世界從來也不認假如的,這個世界只認事實,楊烈既然接通了這通電話,就不能不管,既然選擇了管下去,就不能不管到底,因爲這是一場沒有回頭路的遊戲。
這個時候,楊烈躲在一個大柱子後面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想起了鈴聲,楊烈掏出手機一看是宇哥之後就立刻接通了電話,如果是在平時楊烈也許在接電話之前猶豫一下,吊一下宇哥的胃口,這叫飢餓營銷,是相當有用的。
但是現在楊烈可沒有辦法搞飢餓營銷了,因爲楊烈覺得,宇哥非常有可能會根據電話鈴聲追蹤到他的具體位置,雖然這個離境大堂裡面非常的喧譁,但是還是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因此楊烈必須得要倍加小心。
楊烈接通電話之後就是長長的一聲:“喂……”
電話那邊傳來了宇哥那冷冰冰的聲音,宇哥問楊烈道:“你到沒?”
宇哥說話非常的簡短,因爲宇哥知道,言多必失,現在宇哥不能把自己的急切表現出來,這是一場關乎性命的賭博,一旦讓對方看穿了你的底牌之後,你就死定了。
楊烈說話也非常的小心,他問宇哥道:“你到了嗎?”
楊烈沒有回答宇哥的問題,因爲他要對於自己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他一定不能把太多的信息泄露給宇哥,楊烈知道,現在誰掌握的信息多,誰就更有勝算。
楊烈雖然已經能夠用看到宇哥已經到了,楊烈甚至都能看清宇哥的動作,但是他還是選擇這麼問了,並不是因爲他傻,只是因爲他不能泄露自己的信息。
假如楊烈沒有問這句話,那麼宇哥就可以據此推斷出來,楊烈一定站在飛機場裡能夠看見自己的地方,那樣的話他就縮小了搜查的範圍。
這樣愚蠢的事情楊烈可不會做出來,楊烈要做最聰明人,因爲在這場遊戲裡面,只有最聰明的那一個才能活下去。
與此同時,楊烈也在想著,媽的,這個老鄭怎麼還不來,剛剛說只有五分鐘的路程了,現在都已經快要十分鐘了。
其實不是老鄭故意拖延,而是半路堵車,一直堵了足足十分鐘。
宇哥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我到了,你呢?”
宇哥再次的問了一遍這個問題,他現在必須確定楊烈就在現場,他不想被這個楊烈當成猴子一樣耍,要知道他可是聞名國際黑道的冷麪羅煞,假如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楊烈知道現在不能再隱瞞了,倘若再隱瞞就是欲蓋彌彰了,於是楊烈點了點頭對宇哥說道:“我當然到了,不過你不用試圖找我,我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楊烈說這句話只是爲了迷惑宇哥的思維,其實楊烈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麼很安全的地方,他距離宇哥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倘若換一種想法的話,也許楊烈說的也對,楊烈這個地方是最危險的,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楊烈確實是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宇哥沒心思和楊烈玩猜謎語,他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既然你已經到了,那就趕快出來交易吧……”
宇哥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他們的人比較多,楊烈只有自己一個人,因此宇哥在人數上面佔了優勢。
但是楊烈在暗處,宇哥在明處,所以楊烈在信息掌握上面佔了點優勢,最後等於是雙方打平局,現在宇哥急於打破這個平衡,而打破這個平衡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楊烈,或者讓楊烈自己出來。
楊烈可沒有那麼愚蠢,他冷笑了一聲人,然後對宇哥說道:“出去和你交易?你當我腦子灌水了啊?!”
宇哥沒有想到自己的計謀一眼就被楊烈給識破了,他的心裡也不禁暗生佩服,這個小子搶相機的時候虎頭虎腦莽莽撞撞的,但是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還挺細心的。
但是佩服歸佩服,要是讓一個抓住楊烈,他還是會殺了楊烈,這是宇哥的原則。
宇哥頓了頓,然後又冷冷的對楊烈說道:“嗯,那你說怎麼交易?”
宇哥說這句話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這說明現在這場遊戲的主動權算是徹底的被楊烈掌握在了手裡,不過宇哥不得不讓步。
如果楊烈把手中的相機交給警察局的話,他就基本可以說玩完了,因此宇哥現在也要萬分的謹慎,稍有不慎,就會跌入無底的深淵。
楊烈想了想,說實話,楊烈還是沒有完全想好交易的方式,他沒有回答宇哥的問題,反而問宇哥道:“人帶來了嗎?”
楊烈現在仍然十分擔心安然的安危,楊烈知道這個宇哥是一隻老狐貍,非常的陰險狡詐,因此不能輕易的相信他。
宇哥點了點頭,然後對楊烈說道:“人當然帶來了,相機你也帶來了吧?”
宇哥非常的關心楊烈手中的相機,他恨不得馬上找到楊烈,然後把那個相機摔得稀巴爛,因爲那個東西對於宇哥來說,比五步蛇和斷腸草還要致命。
要知道在法庭上面,錄像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一樣證據,如果公訴方拿出了被告的錄像,那麼就代表著遊戲結束了。
楊烈點了點頭,然後對宇哥說道:“相機當然帶來了,不過我們可要交換啊,我現在可不能交給你。”
楊烈說這句話也是爲了讓宇哥能夠放鬆警惕,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宇哥的警惕性越高,這件事情就對於楊烈來說越不利。
宇哥聽到楊烈這句話之後頓時氣就不大一處來,楊烈這麼說分明就是存心氣他,但是宇哥現在又不方面發作,因爲相機現在在楊烈的手上,於是宇哥笑呵呵的對楊烈說道:“好,你怎麼說都行,你說怎麼交易,我們就怎麼交易好吧。”
宇哥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的拖延時間,爲自己的手下搜查到楊烈爭取時間。
宇哥知道,只要楊烈被找到了,那他就完了,楊烈在宇哥的眼中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碾死他非常的容易,不過現在最爲困難的不是如何碾死這隻螞蟻,而是如何找到這隻螞蟻,這是個非常急於解決的問題。
楊烈漸漸的察覺出了這個宇哥的目的,於是他不再和宇哥東扯西扯,而是直接對宇哥說道:“現在馬上把車開到二號停車場。”
楊烈現在站在離境大堂的玻璃面前,二號停車場是他現在的這個位置擡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楊烈必須親眼看著安然一家人被放走,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現在楊烈說什麼,宇哥就只能做什麼,他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好,我這就叫他們把車開到二號停車場。”
宇哥說完就拿起了對講,對著對講喊話道:“馬上把麪包車開到二號停車場去。”
麪包車裡面坐著的是宇哥的一個叫做阿華的小弟,阿華也是宇哥的一個比較精明的小弟,因此宇哥才把照看安然一家三口的任務交給了他。
阿華聽到了宇哥這麼做之後,連忙對著對講喊了一句:“收到!”
接著阿華立刻調轉方向盤,將麪包車一點一點的開往了二號停車場,等到徹底的開到了二號停車場的時候,阿華對著對講又喊道:“報告老大,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麪包車已經抵達了二號停車場。”
“你做的很好。”宇哥點了點頭,然後對阿華給予讚揚道。
楊烈親眼看著那輛麪包車一點一點的進入了自己的視線,然後開到了二號停車場,在這個位置如果打開車窗的話,楊烈就正好能夠看到安然一家三口的臉,所以楊烈現在的這個位置的角度是最好的。
宇哥喊完對講之後,又拿起了手機,對楊烈說道:“小兄弟,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下一步呢?”
宇哥的話語中甚至有些無奈,說實話,宇哥出道這麼多年,只有這一次被人如此的玩弄於鼓掌之間。
宇哥現在心裡非常的不爽,但是不爽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忍著,有的時候大丈夫就是要學會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不過現在宇哥只能忍,卻不能退,他的身後是懸崖,自從他走上了這條犯罪道路之後,就沒有回頭路了,回頭就會掉入懸崖,墜入無底深淵。
楊烈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對宇哥說道:“馬上叫安然聽電話!”
楊烈現在必須知道安然的處境,也必須知道她是否就在那輛麪包車上,這個宇哥是一個非常喜歡使詐的角色,平時倘若不多留幾個心眼的話,肯定被他欺詐。
宇哥再也受不了楊烈永無止境的折騰了,現在是楊烈說什麼,宇哥就必須照做,如果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宇哥感覺他離死也就不遠了,於是宇哥決定將自己的氣勢拉上來,提高自己在這場談判中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