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楊烈當即就對著高德太太問道:“在高德先生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
高德太太對楊烈說道:“我去了我媽家,我媽生病了,心臟病,我必須回去看看,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生了這件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高德太太似乎有些哽咽,楊烈也嘆了一口氣,然后他問高德太太道:“在高德先生出事之前,你是否發現了什么異常?”
“沒有。”高德太太搖了搖頭說道:“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和往常一模一樣。”
楊烈微微點頭,看來肖志所說的不錯,那張照片的含義的確是高德太太本該看見什么,但是卻沒看見。
于是楊烈又問道:“在高德先生死后,你去過犯罪現場嗎?”
“去過一次。”高德太太點了點頭,楊烈發現高德太太的眼圈都已經紅了。
高德太太突然掉下了眼淚,他對楊烈哭訴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這么折磨他……”
哭著哭著高德太太突然對楊烈和肖志說道:“楊警官,肖警官,你們兩個一定要幫我找到真兇!為我老公報仇!”
肖志低著頭沒有說話,對于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來也不輕易答應,他覺得這個兇手很厲害,很有可能以他們警局的力量抓不住他。
然而楊烈卻斗志昂揚的對高德太太說道:“太太,你就放心吧,我以警隊的名義向你擔保,我們一定能抓到那個家伙,為高德先生報仇。”
肖志滿是疑惑的看了楊烈一眼,他不知道楊烈為何敢于做出這樣的承諾。就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能否抓住那個家伙,肖志覺得,楊烈說出這話無非是為了給高德太太一些安慰。
高德太太點了點頭,然后握住楊烈的手說道:“我相信你們警隊一定不會白白讓我老公遇害的。”
“嗯。”楊烈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后問高德太太道:“不過您要幫我們一個很重要的忙,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恐怕無法抓到兇手。”
“幫什么忙?”高德太太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她不知道自己一個女人究竟能幫的上什么忙。
楊烈拿出了手中的文件夾對高德太太說道:“我們需要你好好的看看現場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有異常。”
高德太太點了點頭,說:“好!”
說完,她便接過了文件夾,然后倒出了那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看著。
這其實是肖志的意思,肖志覺得兇手一定在現場留下了某些線索,只是楊烈和他沒有發現罷了,也許那張照片的就是兇手的提示,像是兇手在對他們說,去找高德太太吧,她會幫助你們發現線索的。
于是肖志和楊烈就來了。
高德太太手里面拿著那些照片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但是看著這些照片卻讓她觸景生情,哭的更加厲害了,于是高德太太對著楊烈哭著說道:“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能看著這個……”
“好吧好吧,那我們問點別的。”楊烈點了點頭對高德太太說道。
然而這個時候肖志卻走了過來,悄悄在楊烈的耳邊說道:“必須讓她再好好看看,也許我們還有遺漏的地方。”
楊烈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硬著頭皮對高德太太說道:“太太,麻煩你……”
還沒等楊烈說完,高德太太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恍然大悟般的對楊烈說道:“等等!”
肖志及時的捕捉到了高德太太微妙的表情變化,他對著她問道“發現什么了嗎?”
高德太太突然從那個文件中找出了一張照片,那是掛在墻上的一幅畫的照片,是一幅抽象畫,很難看清畫的是什么的那種,高德太太對楊烈說道:“這幅畫有問題……”
“什么問題?”楊烈趕緊趁熱打鐵的問道。
高德太太指著那幅畫說道:“這幅畫掛反了。”
楊烈急忙躲過了那張照片,然后看了半天,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掛反了,因為那張畫他實在是看不出來究竟畫的是什么,但是高德太太既然說他是掛反了,那么應該是那樣的。
為了確保證詞正確,往往楊烈會強調的問一遍:“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高德太太點了點頭說道。
楊烈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后回頭看向身后的肖志,肖志沖他使了個眼神,意思應該是可以離開了,楊烈理解了他的意思,旋即轉過頭對高德太太說道:“嗯……謝謝你的幫助。”
高德太太擺了擺手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沒什么。”
“我們要走了,還請夫人節哀順變。”楊烈臨走的時候對高德太太說道。
他是真心的安慰她,中年就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往往是很可憐的,雖然夫妻兩個總有一人要先走,但是大多數伴侶不會那么快。
高德太太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我會的,慢走,我就不送你們了。”
“不必了。”楊烈對高德太太客套說道。
雙方又客套了幾句之后,楊烈和肖志就離開了,兩人一直到下了樓楊烈才提出心中的疑問,楊烈一臉疑惑的問肖志道:“你覺得她說的這條線索又價值嗎?”
“當然有價值。”肖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楊烈撓了撓頭,然后對肖志說道:“可是一幅畫掛反了能說明什么呢?不一定是兇手做的。”
“一定是兇手做的。”肖志轉過頭看著楊烈,表情態度非常的堅定。
楊烈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是兇手做的?你是他肚子里蛔蟲嗎?”
楊烈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來表示此刻他內心的疑惑,確實,楊烈現在確實被搞糊涂了,他不明白在自己大半夜和這個老頭子跑到高德太太家里來有什么意義,只為了聽一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哭訴嗎?
要知道,楊烈現在的心情十分不好,尤其在大半夜如此奔波還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之時。
但是肖志卻仍然堅定自己的看法,他對楊烈說道:“這幅畫是兇手留給我們的線索,相信我。”
“兇手留給我們的線索?你的意思是兇手在殺了人之后不但不掩蓋線索,還額外留了一條線索給我們來幫助我們破案?!”楊烈對于肖志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顯然不能夠理解。
肖志卻點了點頭,對楊烈說道:“沒錯,就是這樣。”
楊烈無奈的聳了聳肩,對肖志懇求道:“肖警官,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你的思路嗎?我懷疑你現在會不會是長期失眠導致精神上……”
可是肖志卻仿佛一點也不在乎楊烈言語上的嘲諷似的,他對著楊烈解釋道:“就比如說兩個人下圍棋,其中一個人是職業棋手,另一個則是業余棋手,那么那個職業棋手就會讓給業余棋手先下四子,這叫讓子。”
“所以你覺得這個兇手是在把殺人當成一場游戲?”楊烈一臉困惑的看著肖志問道。
肖志點了點頭,對楊烈如此說道:“對,我認為他是個變態。”
楊烈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爭辯不過肖志,只要聳了聳肩,問肖志道:“我們現在去哪?”
“犯罪現場。”肖志眼睛看著遠方說出這四個字。
楊烈撓了撓頭,疑惑道:“現在嗎?”
說完楊烈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楊烈真怕這么大半夜去兇案現場會打擾高德的亡魂休息,然后起床把他們兩個都帶走。
楊烈不是膽子小,只是從小看多了恐怖電影,現在一想到類似的情節就有一些瘆的慌。
不過肖志似乎態度很堅定,他對楊烈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就現在,時間不等人。”
肖志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冷靜,其實內心也是一個急性子,對于這種和案子有關的一切事情他都等不了,必須馬上去做,不然的話他今天晚上就會失眠,可以說這是一個十分敬業的警察,也許這也是他孤老終生的原因,哪個女人愿意嫁給一個晚上睡覺都想著工作的男人呢?
楊烈看肖志態度堅決,也只好點了點頭說道:“好吧,聽你的,你是老大。”
可以聽得出來,楊烈話語中有些無奈,現在他的情緒真的很消極,如果現在是在家的話,他恐怕早就睡覺了,說實話自從九巍山連環殺人案的那個夜晚之后,楊烈就再也沒熬過夜,因為黑夜是那樣的充滿未知,你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楊烈跟著肖志一前一后走進了警車,然后肖志一腳油門,警車就竄了出去。
楊烈坐在警車里面已經有些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因為那個房子經常顫動的問題,楊烈昨天晚上就沒睡好,不過楊烈知道,凡事都要有一個適應期,他本來想著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沒想到被這個老頭子拉出來東奔西走的。
楊烈心里這么抱怨著,但是表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不滿,這么硬憋著自己的情緒,他感到非常痛苦。
大概十多分鐘的時間,倆人就從高德的家中到達了高德律師事務所,想必高德活著的時候每天上班也一定是走的這條路吧,想到這里楊烈又感到一種很驚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