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倒是沒有注意到前面那句話,他對后面的那句話比較在意,浩哥心想,需要我的幫忙?幫什么忙?
一想到這里,浩哥頓時就充滿了疑惑,他帶著心中的疑惑問趙懷樂道:“需要我幫什么忙?”
趙懷樂聽著浩哥急切的聲音,于是也就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接對浩哥說道:“你把你手底下那些人的資料都準備好,什么真名啊,身份證號碼啊,銀行賬號啊,都給我準備好,我有用。”
趙懷樂要這些東西是為了到內務部的時候查檔案用,有了這些東西就能夠查到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警察局里面有備份的在職警員,包括臥底。
趙懷樂不知道的是,內務部的檔案庫里面是沒有楊烈的檔案的,現在只有王警官一個人的電腦里面有楊烈的檔案,所以他做的這些其實全部都是徒勞無功的。
浩哥一聽趙懷樂這么說,立即點了點頭對趙懷樂說道:“好,你要的這些東西我會給你準備好的,我們在哪里碰頭?”
浩哥現在必須要對趙懷樂客氣一點,因為現在找到臥底的事情就只能指望趙懷樂了。
趙懷樂想了想,然后對浩哥說道:“電影院吧,還在老地方。”
趙懷樂和浩哥以前的每一次見面都在一家電影院的一個放映廳里面,那個放映廳里放映的都是一些老電影,因此也沒有什么人在里面看電影,在那里碰頭是最安全的了,電影的聲音會掩蓋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而且沒有人會找到那里。
浩哥立即點了點頭,然后對著電話那邊的趙懷樂說道:“好吧,那就電影院,今天晚上七點整,不要遲到了。”
浩哥的語氣是那樣的不容置疑,透著一股領導者所特有的堅決。
趙懷樂點了點頭,然后對浩哥說道:“放心吧,絕對不會遲到的。”
說完之后,兩個人幾乎同時掛斷了電話,趙懷樂前腳剛剛掛斷電話,安妮立即就跑了過來,問趙懷樂道:“誰啊?”
安妮頭一次看到趙懷樂如此神秘的樣子,于是對這一通電話頓時有點好奇。
趙懷樂笑了笑,然后對安妮說道:“沒有誰,以前的一個老朋友。”
趙懷樂自然是不能夠把浩哥的身份告訴安妮的,所以他就說了這么一個善意的謊言,在趙懷樂看來,所有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所說的謊言,都是善意的謊言。
“哦……”安妮看出來了趙懷樂不想說,于是也就沒有多問什么。她很快就又回到了房間里面忙活上了。
趙懷樂在走廊里面獨自冷靜了一會兒,大約五分鐘的時間,他也走進了房間里面。
趙懷樂一走進房間就聽到安妮在那里自言自語著,安妮自言自語道:“二十八?二十九?”
這兩個數字頓時聽到趙懷樂一陣疑惑,趙懷樂心想,什么二十八二十九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想到這里趙懷樂便更加困惑,他的這個女朋友是個女作家,所以平時的想象力比較豐富,因此常常會自言自語,但是趙懷樂卻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于是趙懷樂就問道;“安妮,你在說什么呢?”
安妮笑了笑,然后對趙懷樂說道:“沒什么,沒什么。”
安妮只是有了一個新的構思,但是他不想和趙懷樂講,趙懷樂這個人是一個榆木腦袋,絲毫沒有文藝細胞,對于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一竅不通。這么想著,安妮也就難以將自己的這些奇思妙想告訴趙懷樂了。
剛剛安妮的新的構思是這樣,她以前經常在影視劇里面看到有一些角色是人格分裂,甚至擁有多重人格,而這恰恰引發了安妮的構思,安妮心想,我要寫一個人物,他擁有二十八種性格,一個人擁有二十八種性格,也就是說他從早晨一起床,就自己跟自己演戲,搞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這樣的人一定是個很可憐的人,這種角色如果能夠寫出悲劇性的色彩來,一定就會獲得其他人的同情。
趙懷樂對于安妮的應付感覺十分的不滿意,于是趙懷樂接著對安妮說道:“沒有什么?我剛才明明聽到你說什么二十八二十九的,到底是在想什么?”
安妮越不想告訴趙懷樂,趙懷樂對于這件事情的好奇心就越深,就越想知道這件事情。
安妮無奈之下只好和趙懷樂說道:“我有了一個新的構思。”
安妮的這句話放在小說里就好比書名,足夠吸引人,但是透過這個書名卻難以看明白書中究竟是什么內容,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表達方式是最令趙懷樂不滿的了。
趙懷樂連忙接著又問道:“什么構思?”
原本趙懷樂對于安妮的那些胡思亂想是不感興趣的,但是今天安妮卻著實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安妮看著趙懷樂一臉急切的樣子,于是也就沒有接續賣關子,二十直接對趙懷樂說道:“我要寫一個男主角,他有二十八種性格。”
趙懷樂這句話聽得云里霧里,他不明白一個人為什么會有二十八種性格,于是他便問安妮道:“為什么他會有二十八種性格呢?”
趙懷樂這個問題其實經常看電影的人都應該有所了解,因為這個梗已經被用爛了,用過人格分裂這個故事核心的電影,恐怕用兩只手加上兩只腳也數不過來,只不過趙懷樂平時不經常看電影,因此對此不是太了解。
安妮鄙視的看了趙懷樂一眼,似乎是在不滿于他的淺薄無知,但是最后安妮還是跟趙懷樂解釋說:“就是多重人格分裂。”
說起多重人格分裂這個名稱趙懷樂還是有點了解的,他在警校的時候學過犯罪心理學,按照犯罪心理學的理念,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的人是極其危險,很容易成為犯罪份子。
“哦……”趙懷樂表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雖然剛才安妮還半推半就的不想要答應,但是現在她的話匣子卻已經完全被打開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那些奇思妙想都傾訴出來,安妮知道,藝術的靈感來自于思維與思維之間的碰撞,所以跟趙懷樂說出來也許能夠碰撞出什么新的火花。
于是安妮對趙懷樂說道:“我是這么想的,他有二十八種性格,也就是他每天都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每天早晨一起床就對著鏡子自己跟自己演戲。”
“自己跟自己演戲?”趙懷樂對安妮疑惑道。
趙懷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心想,這句話不就是說我嗎?趙懷樂自從成為警局里面的臥底之后,他就每天自己跟自己演戲,因為要想騙過別人,首先得要騙過自己,這種偽裝方式一定程度之內為趙懷樂換取了安全,但是現在這種演戲的方式出現副作用,趙懷樂陷入了一種似乎永無止境的身份迷失之中。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
趙懷樂不停的陷入這種迷茫之中,他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了,不過現在仍然在崩潰與清醒的邊緣,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無底的深淵,沒有人能夠拯救他,能夠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這么想著,趙懷樂頓時感到非常的焦躁,但是他這種焦躁在女朋友面前卻是萬萬不能表現出來的,因為如果表現出來了,他就會被發現破綻,眼前的一切在趙懷樂的眼中就像一場幻夢一樣,仿佛一碰就會碎。
現在的生活,在趙懷樂的心目中就像是一塊水晶石一樣,趙懷樂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塊水晶石,他走在鋪滿碎玻璃的道路上,趙懷樂寧愿鮮血淋漓,也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水晶。
趙懷樂以為這條道路最終會通往彼岸,其實這條道路最后的目的地是地獄。
這個時候,安妮繼續對趙懷樂說道:“他每天自己跟自己演戲,最后搞得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你說他可不可憐?”
趙懷樂聽到這句話之后心底微微一顫,他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后對安妮說道:“是啊,他真的好可憐。”
趙懷樂這既是在說安妮小說里面的主人公,也是在說自己。
“這本書一定會很暢銷。”安妮再次的發起了她那女作家獨有的感性思維與充沛的想象力,開始了對于明天的幻想,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現在站在領獎臺上面,手捧著獎杯的模樣。
趙懷樂不愿意打擊安妮的自信心,于是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嗯,一定會很暢銷的。”
趙懷樂說完這句話之后再次的陷入了一種沉思的狀態之中,他覺得自己必須為現在的生活做出一些改變了,要不然他非得瘋掉不可,作為一個臥底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個時候,安妮突然指著自己坐著的椅子問道:“這個椅子怎么這么大?”
趙懷樂看了看安妮坐著的那張椅子,頓時也覺得那張椅子似乎真的有點大了,他猜測道:“可能是裝修師傅送錯了吧?”
趙懷樂知道,這種事情常常會發生,因為裝修師傅通常情況下都很忙,為這裝修的事情焦頭爛額,所以送錯家具也不是什么特別令人意外的事情。
但是安妮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啊,是我量錯尺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