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漸漸適應了周圍的人群,坐直身體后,她在人們的驚嘆聲中,緩緩地伸出玉手,撫上袁昊覺剛勁俊朗的臉。
觸摸到他溫熱的臉頰,她清麗無暇的芙蓉面上,漾開一掬純美甜蜜的笑容。
一道略帶嘶啞的聲音,飄進袁昊覺的耳中,他的身體猛的一震。
他清晰地聽見,女子溫柔地喚他“袁昊覺。”
而后,那具嬌軀頃刻倒進他的懷里,他下意識地擁住那清冷羸弱的身子,心頭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溫暖填滿了,抱起她,匆匆向軍營方向大踏步地走去。
落日的余暉,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每一片云都被染成橘紅色,沒有夏日那般熾烈似火,平靜平淡得恰到好處,卻依然光耀刺眼。
朦朧的燭光,照得房內一片葷紅。
床側邊一雙黑眸熠熠閃光,緊緊鎖住床上昏迷的人兒。眼里流露出一絲擔憂與焦灼。
他滿臉憔悴,神色中不禁流漏出焦急。 會是她嗎?他不太確信,她是否真的會再次闖進他的生活,尤其是在經過了那么多自欺欺人的等待后。
就像她與他最初的相見一樣,她總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來到。
直到現在,袁昊覺仍清晰地記得當年初識時的情景,仿佛夢一般不真實。
那年,為了緩和與強國依離的關系,并向其表示臣服,年僅十三歲的他——南朝皇帝最疼愛的五皇子,被送往依離做質子。
袁昊覺記得,父皇在轉身的那一瞬,一滴淚水滾燙滾燙地落在他的手上,那一刻他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永遠。
雖然父皇答應母妃,說一旦他得以還朝,將冊立其為太子,但只有他心里明白,自己終將成為犧牲。
懷揣這樣的想法,他毅然決然地踏上去往敵國的疆途……
在依離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恥辱歲月。
在那里,他失去了作為皇子該有的尊貴與養尊處優的生活,徹底地變成他國最尊貴的奴隸,過著最低等下人的日子。吃著發餿的飯食,住著陰暗潮濕的柴房。
但這些,都不足以消磨他的意志,只有依離太子拓承衍惡魔般的折磨,讓他生不如死。 他是高傲的,他不允許自己在同為皇子的拓承衍面前,流露一點點怯懦。
他靠著僅有的堅毅和自尊,苦苦地堅持著,就在他面對一次忍無可忍的折磨想要放棄時,他遇見了凌曦——一一個他默默思念七年的人,那時的凌曦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那天的午后,天空陰云密布,要下雨的樣子。
拓承衍將一條精致的拴狗用的銀質鎖鏈,緊緊地套在他的脖子上,仿佛遛狗般使勁地拖拽著他,在長廊上一圈圈地溜達。
袁昊覺倔強地向后掙著身子,不肯就范。地上頓時印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袁昊覺咬緊牙關,極力忍受膝蓋及手掌因劃傷而帶來的疼痛。
他知道,如果他因此透漏出一點難受和無力,就會換來對方更殘酷地對待,所以他只有拼命地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