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女兒能合理回來,其他的都是浮雲,朕不關心!”
蕭後贊同的點點頭,有了景帝這句話,她的心裡更有底了一些。朝思暮想的女兒啊,終究,快要回到自己的身邊。
“請幫忙做一顆假死的藥丸,有效期爲七天之內的那種,寧一有大用處。今晚務必做好,明日自當去扶風樓找你,可否?”月兒叮鈴鈴的帶著沈寧一的求助信悠悠然然的飛去了扶風樓。
沈寧一在焦急的等待著。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面,她就想到了辦法,前提就是必須有好的藉口帶清姨娘出去,或者是有契機讓清姨娘服下丸子。她快速的搜索著腦海裡僅存是在現代看的那些宮心計,穿越劇的片段,看能不能有所啓發。
“寧兒吩咐,豈敢不從?明日來取便是!”月兒慢悠悠的帶回了喬吉的回信。沈寧一緊張的坐臥不安的心情微微平靜了一點,有些時候,她還真是隻能找喬吉幫忙,在他今天終於的情緒之下,還真是難爲他了。
一切要“如假包換”,以假亂真,前提,便是不能告訴清姨娘。事後,再說與她一人知道,她也會爲了沈長卿,爲了沈府,也爲了皇家,繼續另外一種身份的生活的。人只要活著,什麼都有希望的。
只要結果皆大歡喜即可,過程,還有手段,都不重要……
三日後,沈相府滔園內,響起了慘烈的叫聲:“快來人啊!快來人啊,不得了了啊,清姨娘服毒自殺了!”滔園內其他的侍女下人們都緊跟著跑進了房間。只見清姨娘的貼身侍女琪文在那裡癱軟著,臉色蒼白,淒厲的大聲喊叫。
有些膽大的婆子,便慢慢的走上前去,往牀上一看,探了探清姨娘的鼻子,沒有一絲熱氣,眼睛,耳朵邊,嘴角好像還有未乾的血跡,也是嚇得大叫!
“快,快去稟報夫人和老夫人!”還是有頭腦相對清晰一點的人,說話的那人是院子裡面最老的王嬤嬤,平時清姨娘對下人們都很和氣,所以也並沒有嫌棄這個頭髮都有些白了的老嬤嬤,反而是更爲關照。
聞訊趕來的沈老夫人和夫人向文彩,看到清姨娘一臉的悽慘狀,都不忍直視?!罢f,到底是爲什麼?是誰要謀害主子?”沈老夫人再次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感覺異常悲哀。
屋內的下人們頓時嚇得往地上跪去,一片辯解聲,一片求饒聲響徹整間房子?!罢埨戏蛉嗣麒a,清姨娘待我們下人親和,滔園上上下下沒有不感恩的,誰會去做這個喪心病狂的事情呢?”說話的那人是院子裡面最老的王嬤嬤。
沈寧一朝著她看去,一臉的慈眉善目,料想也是那心地善良之人,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印下了風霜,鬢角都已經斑白。“老嬤嬤覺得清姨娘爲何不會是滔園下人的心懷不軌?或者說,清姨娘是自殺?那又是爲何呢?”
“家門不幸??!”沈老夫人碎碎念著,徑直閉上了眼睛,默默
的撫摸著手裡那串打磨的溜滑發光的佛珠。
“母親節哀,兒媳定當查清姨娘之死,還事情一個公道!”向文彩處驚不變,泰然自若的安慰著老夫人,多死一個姨娘,現在與她來說,已經是無所謂了。沈庭筠多半的時間都是呆在丁姨娘和那個死了兒子的容姨娘房裡,極少去她的房間?;蛟S,是那些個娘們不堪忍受還有姨娘分她們的沈庭筠一杯羹嗎?
“你還在假惺惺,就是你害死的清姨娘!若不是你昨天護著二小姐,硬是說二小姐最喜歡的那枚珠花被清姨娘去您那裡請安的時候順手拿走了,清姨娘怎麼會受此刺激?你們居然叫栗子一個下人搜她的身?!毕蛭牟实脑捯魟偮?,一旁哭泣的琪文卻不顧以下犯上的罪名,直接起身朝著她大吼大叫,宣泄著悲痛。
“琪文不得放肆!”王嬤嬤心裡著急的很,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了。她只能提醒著琪文要懂得保護自己。下人,在主子的眼裡,那就如螻蟻一般。
琪文依舊是兩眼通紅,悲痛欲絕。她是清姨娘在江南的時候,有一回去燒香撿回來的。估計是那個窮人家的孩子,養不起才丟在路邊的吧!可是,她心裡一直深深感激著清姨娘的救命之恩,如今,恩人卻死的不明不白,琪文怎麼能不傷心難過呢?“我不怕,爲了主子,我就是死也要說出來!”
“什麼?清姨娘是被夫人逼死的?”沈老夫人不敢置信向文彩如今居然敢活生生的將人逼死了去。至少,最近兩年來說,向文彩處事還算是公道,也沒有折騰什麼幺蛾子出來。所以她自然是不相信向文彩敢明目張膽的因爲點小事情而傷人命。
“無知小人,信口雌黃,母親一定不要聽信詆譭之言。琪文說的不錯,昨日裡蝶兒是將她的珠花取下來放在我房裡,說是要我去珍寶齋的時候順便幫她清洗一番。接著便是清姨娘來我這請安。我也沒有注意什麼,待得蝶兒梳了個髮型正好要用那枚珠花過來尋找的時候,那珠花居然不見了!當時房裡就我還有我的貼身丫頭巧菊,然後便是清姨娘了。要說我錯了,就是太疼愛蝶兒,爲了找珠花,搜了姨娘的身……”向文彩只得解釋清楚自己爲何要搜身,省的陷入不明不白的境地。
“就是你不管清姨娘的名聲,搜身,事後沒有搜出什麼,你卻依然還拿話諷刺姨娘,說她指不定藏到哪裡去了!後來姨娘回來,一直躺著在牀上不吃飯,氣的只掉眼淚。我看著都擔心死了,到了晚上,姨娘肯用膳了,我才放心下來,哪裡知道今日一早來喊姨娘起牀洗漱好去請安,可姨娘居然,居然……”琪文說道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我哪裡知道一個姨娘居然這點話都受不了啊?”
沈老夫人也是極度不悅的看著向文彩,說道:“還有這事?爲何沒有人告訴我?”
“母親明察啊,這麼點小事情,又不光彩,我哪裡知道要鬧
出人命?我以爲是小問題纔沒有打算告訴您的!”
“哎!”沈老夫人也不再說話,畢竟也只是個姨娘而已。
“既然是這樣,人死不能復生,再多做追究,已經無濟於事了。務必將清姨娘的後事辦得妥當點吧!”
“是,母親!”
“還有卿兒那裡,誰都不能透露一點風聲,待得他一年的遊學期滿歸來之後,我老太婆自然會跟他說的,現在他纔出去,不能影響了他,咱們沈相府以後還指望著他呢!”
“是,老夫人。”衆人齊齊答應著沈老夫人。
三日後,清姨娘的靈柩直接從沈相府的側門擡了出去,由於她的兒子沈長卿沒有在,老夫人也許了幾位小姐送她一程,加之棺材也是上好的,也算得上是風光了。
只是,當日晚上,有幾個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出現在了清姨娘的新墳前……
半年後,花溪城內張燈結綵,宮牆內也是喜氣洋洋,宮門大開,公公,宮女們跪伏於地,叩首道:“恭迎郡主迴歸,郡主萬安。”
十六匹毫無雜色的汗血寶馬上端坐的是禁衛軍中間最優秀的侍衛,他們每一個都經過無數戰役的軍人,身上帶著幾分嗜血的氣勢,他們如同衆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郡主乘坐的那個金碧輝煌,無比大氣的馬車。待得來到皇城宮牆門口,馬車也停住不動,他們動作統一下馬,從敞開的皇宮大門可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僕從都在跪迎郡主回宮。
一直很低調的景帝爲了郡主的歸來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從進了京城花溪之後就很高調,守在皇宮外前看熱鬧的百姓不少,隱藏在百姓中間有各方勢力的密探,都想著知道馬車上坐得是那位郡主到底是何模樣,了無生息了那麼多載,如今風光回宮,氣勢十足。其中有些人知探得二十多年前中宮嫡出的郡主在廟會上走失了,明裡暗裡尋覓了幾年都是了無音訊。馬車上坐的如果不是中宮血脈,又如何弄出這等高規格的迎接儀式。
身穿硃色王袍的,頭戴金冠的勤王李冠卿領著五皇子李冠安走出宮門,居然親自來到馬車前,躬身行禮:“給姐姐請安。”一羣訓練有素的嬤嬤們走上前去,從拿金碧輝煌的馬車車廂裡攙扶下一名頭戴氈帽,薄紗長垂全部遮住臉面的的女子,五皇子李冠安趕緊上前去扶住了那位薄紗女子的胳膊,笑著道:“姐姐終於是回來了,母后這些年可是朝思暮想的念著你呢!父皇也是龍心大悅,很是期待看到姐姐呢!”
“嗯,有勞五皇弟了”那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宛若黃鸝,很是動聽。聽著聲音料想,薄紗之下也不至於是登不上臺面的容顏吧?五皇子李冠安暗自在心裡勾畫著周圍遺落民間二十多載的姐姐的容顏,一邊輕輕的攙扶著她朝前走去。
勤王沒有走過來親自攙扶,卻也是在仔細的打量著她。自己一直未曾謀面的姐姐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