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一繼續查找,可是還是不得所蹤,既然如此,何苦徒添煩擾呢?沈寧一干脆轉身出了三樓的船艙,往樓下走去。
沈寧一旁邊的文念卻是一言不發的拉過她剛剛纔撫過琴的手,那原本白皙纖細的手指上泛著淡淡的紅色,眼圈一紅,心疼道:“沒想到清平郡主爲了讓小姐出醜,竟如此使壞!動心思動到了琴絃山,當真是可惡至極!但是,她恐怕是萬萬沒有想到,小姐還是堅持的彈完了整首曲子!小姐,你真是太棒了,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沈寧一見文唸白皙的小臉上既是擔憂又是氣憤,其中還夾雜著激動,便淺笑回道“方纔琴絃斷的那一霎那,我心中亦是慌張的,只是想起古箏彈奏時運用上下滑音,便也試了一試,沒想到歪打正著!純屬是撞大運而已,碰巧……”
兩人沉默著,站在圍欄內看向那片碧綠的湖面,上面盛開的荷花,靜靜的。半響,文念實在是忍不住了,悄聲朝沈寧一說道:“寧兒小姐,你可知你剛剛彈琴時的神色,就別說是男子,就是這個女子也不禁爲你著迷,你是沒有看見那些個小姐那入迷的神情啊!今日你如此的出彩,完全壓過了驕傲自負又惡毒無比的司馬清平,她還是郡主呢!簡直就是沒有一點修養!想必她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都得提著點神,彆著了她的道!”
沈寧一很是感動,雖然是喬吉送來的人,可是自從燕婉出嫁之後,沈寧一便也是真心拿她們當家人看待,以真誠換真心,如今,二人,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心繫自己了。沈寧一深知文念關心自己,便輕拍了拍她的手,保證道“放心,你還擔心你小姐嗎?肯定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兩人又是一陣輕笑。
“姐姐,你在這裡啊,讓我一陣好找!”沈蝶衣卻是陰魂不散的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兩位在此聊些什麼呢?”這時,兩人身後卻是傳來一聲略帶戲謔的聲音,沈寧一與文念同時轉身,原來是靠山王世子司馬俊傑啊!
沈寧一正準備教訓教訓沈蝶衣,還沒有開口呢!
她沒有好氣的看了一眼沈蝶衣,便迎著司馬俊傑的目光看去。
璀璨的陽光下,司馬俊傑雙目微瞇,嘴角含笑,步履均勻,不疾不徐的慢慢走向站沈寧一這邊!
司馬俊傑徑自走到欄桿旁,伸出修長的雙手握住那雕刻了精美圖案的護欄,目光幽幽的看著一望無垠的湖面,半餉才轉過頭看向兩人,目光掃過溫和柔美的沈蝶衣,沈蝶衣居然打了一個激靈,司馬俊傑繼而目光轉向了沈寧一,鎖定在沈寧一白潤如水的小臉上,笑道“沈二小姐好像很怕我一般?”
沈蝶衣是萬萬沒想到司馬俊傑居然會與自己說話,擡眸看向司馬俊傑,卻見那人依舊是皮笑肉不笑,周身瀰漫著一股冷冰冰,沈蝶衣心中頓時升起強烈的畏懼之情,慢慢的低頭回了句:“世子當真是說笑了,蝶衣怎麼敢呢?”
看著沈蝶衣的表情,身子好像在微微發抖,司馬俊傑卻並不在意,他依舊死死的盯著沈寧一,彷彿在警告,又好像是在預告著什麼:“寧兒今日便真是出盡了風頭!只是,如此的出衆,怕也
不是好事吧!你就不怕,夜路走多了,被……”
沈寧一雖然不待見沈蝶衣,可是,本身同根生,她也是不能允許別人欺負到沈家人頭上的!她見沈蝶衣依然是微微的抖著,便不著痕跡的移動了步伐,走上前去握住了沈蝶衣那有些發冷的手,然後才迎上司馬俊傑的眸光,對面那雙含笑的眸子猶如老鷹一般緊緊的盯著自己,這種被人當作獵物一般看待的感覺,讓沈寧一心裡十分的不悅,但是,沈寧一併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冷靜的回瞪著司馬俊傑!
須夷,只見沈寧一沉聲回道“若不是郡主盛情相邀,而後死死相逼,自然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又怎麼會有寧一出風頭的事情發生呢?當時的情形,你不正好全部看見嗎?如今世子又何必來責問寧一呢?”
司馬俊傑原本便是戲謔之說,哪裡知道沈寧一如此認真的回答著自己,還不忘了嘲諷一番,如此沉得住氣,不卑不亢,不由得挑眉低低的笑出了聲!這個寧兒,是越來越有趣了!只是,司馬俊傑心裡很是失落,遺憾的很,好像,與自己的距離,也越拉越遠了……
“什麼事情讓二哥笑的如此開懷?”而這時,司馬清平居然在嫂嫂姚書懷的陪伴下,慢慢走了過來,只見她那一襲淡綠色長裙掃過鋥光瓦亮的甲板,在陽光的照射下,拖曳出一抹悽美絕倫的身影,簡直就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亮閃閃!
司馬俊傑在看到司馬清平和姚書懷時,依舊是笑的那麼的肆無忌憚,只見他帶著笑意的開口:“當然在笑你方纔的丟人現眼!”
此言一出,只見司馬清平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住,周身頃刻間衝出濃的化不開的恨意,含怒的美眸瞬間射向了司馬俊傑:“二哥當真是與衆不同,與女子單獨閒聊,竟不顧禮儀體統,若傳出去,丟了靠山王府臉面,只怕父王會對二哥失望至極吧!”
司馬清平一語雙關,即使在說司馬俊傑勾引女子,又是暗罵沈寧一沒羞沒臊,不要臉!
但是,這些對於司馬俊傑一個男人來說,說了等於白說,絲毫不起作用,可是司馬俊傑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他笑了,很燦爛的笑了:“即便如此,也壞不到哪裡去啊!王妃親自調教的兒子,你的親哥哥,不也在皇上,皇后面前,表演了春宮秀嗎?我這個可比不得他呢……”
司馬俊傑頓了頓,“在大哥面前來說,我這個簡直就是小兒科了!”司馬清平被挪嘢的說不出話了。
而若是針對沈寧一而言的話,那就更激不起任何的怒意,任何的漣漪了!
沈寧一向來就是對不在乎之人,何必在意,姑且認爲她在放屁罷了!
看著沈寧一的一臉不在意,司馬清平依然是冷冰冰的看著沈寧一,“怎麼,不去陪寶慶王世子,又瞄上了靠山王世子嗎?”
看著司馬清平那嘲諷的表情,沈寧一懶得解釋,一臉的平靜,只是目光和緩的盯著她旁邊的姚書懷。
此時的司馬清平看著沈寧一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完全當成空氣,心裡怒氣完全壓抑不住,勃然大怒到:“果然是有娘生沒有娘教的小賤人,難怪如此不知道禮數!”
“啪!”沈寧一狠狠的掄起臂膀,直接賞了司馬清平一計耳光!“你可以說我,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你侮辱我娘!”司馬清平猝不及防,被扇了一計耳光,簡直就是怒火中燒,揚起手,正欲打回去,卻被一隻剛勁有力的手給攔住了!
“二哥,你還幫著那賤人?你沒有看見我被打了嗎?”司馬清平恨恨的說。
“死者爲大,你自己出言不遜在先……”
司馬清平自從被毀容,身上略微留下殘疾之後,性情大變,性情一變,智商便也跟著降低,完全不是以前的才女模樣了!
沈寧一也不再理會,保持著沉默。
此刻,站在司馬清平旁邊的姚書懷,雖然面上雖笑,眼底卻是含著濃濃的恨意,早在看到司馬俊傑與沈寧一單獨站在船頭閒聊時,一抹惡毒的計劃頓時存進了姚書懷的腦中!
姚書懷張開紅潤的小嘴,輕輕吐出一串清脆的聲符:“還請小叔迴避一下,我與沈小姐有幾句女人之間的私房話要說!”
司馬俊傑微微看了看姚書懷,隨後淡淡的用餘光掃了沈寧一一眼,便返身走進了船艙!
待看見司馬俊傑離開,姚書懷便放開攙扶著司馬清平的手,走到沈寧一身邊,附耳過去,輕輕的在沈寧一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吐出:“沈寧一,我一直都在恨你,我肯定不會讓你活的那麼爽快的!我恨你!”
聞言,沈寧一輕挑眉毛,微微側過臉來,冷冷的看著姚書懷,只看見了姚書懷眸子裡濃烈的,完全化不開的恨意,沈寧一則是回以一抹清雅淡笑,隨即在姚書懷耳邊,緩慢的低聲道“我亦如此!”
此時,只見姚書懷猛地轉頭,眸光惡毒,嘴邊的散發著寒冷的冷笑,冷冰冰,彷彿讓人置身冰窖一般。“既然如此,既生瑜何生亮!總有一個是多餘的,不是嗎?”
沈寧一聞言,心思迅速的轉動起來,看來姚書懷是有什麼打算了吧?沈寧一略一擡頭,突見陽光下司馬清平的腰間似乎纏著一根極細的透明絲線,倘若今日不是豔陽高照,使得那線有些許的反光,怕是肉眼難以發覺的……
沈寧一心中頓時瞭然,瞬間鬆開了沈蝶衣的手!
而此刻,由於站的很近,姚書懷突然雙手拽住沈寧一的手腕,拉著她便往欄桿處衝去,而這時司馬清平居然大聲喊了起來:“不好啦,快來人啊!沈寧一殺人啦!”
沈寧一見姚書懷如今居然還是放不開,如此惡毒的想要算計自己,怒火中燒,下意識的便要出手制服姚書懷,但是略一思索,便放棄了那個想法,她反手抓住姚書懷的手腕,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話音剛落,沈寧一身子便已是衝出了欄桿,垂直的落進了碧綠的湖水中……。
可是蹊蹺的是,接連兩聲噗通,正在得意的姚書懷也跟著掉了進去。
司馬清平一經,正準備探出頭看,沒有想到,自己腳下一個不穩,便直直的倒栽蔥,插進了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文念頓時著急的大喊:“救命啊!天啦!來人啊,郡主落水了,沈相小姐落水了啊!快來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