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說了,本相累了,今天便去蘭園!”向文彩不死心的還想辯駁什麼,但是被沈庭筠打斷。
“老爺,今天是十五……”
“那又如何?從今天開始,本相隨心意所動,雲(yún)裳帶小少爺先回蘭園吧!”
“散了!”沈庭筠一聲令下,衆(zhòng)人皆走出大廳,各回各屋。
不一會兒,屋內只剩下沈庭筠,沈老夫人,沈寧一了。
“母親如何看?”
“如何看?你找的狐媚胚子,如此的當家主母,心如蛇蠍!”沈老夫人忍不住的將手裡茶杯杯蓋使勁的砸向沈庭筠!
“啪!”一聲,沒有砸到,杯蓋掉落在地,砸的粉碎.
沈庭筠哭笑不得的看著沈老夫人,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且看著吧,實在太過分了的話,老身絕饒不了她!自以爲是,以爲能把大家當猴子耍的團團轉!當真是可笑!”
沈寧一輕輕的幫老夫人錘著背,什麼都沒有說。“寧兒,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還那麼聰明伶俐麼?”
“有祖母的火眼金睛,還有父親的洞若觀火,寧兒便不敢再班門弄斧嘍!哈哈哈……”
“哈哈哈,臭丫頭!”
“不會了,若不是忌憚向將軍那蠻子,我便真的休了向文彩去!”
“算了,出醜!”沈老夫人難得理會了。
經過這麼一番鬧騰,向文彩在府內是兢兢業(yè)業(yè),不敢行將踏錯一步,生怕引咎,被沈老夫人奪去中饋大權。
雲(yún)裳感激沈寧一的相助,每日卻處於良心的煎熬之中。
這天,雲(yún)裳帶著小少爺,來到梅園的亭子裡面玩耍,正好,看見沈寧一帶著燕婉在一邊蕩著鞦韆。
“哈哈,燕婉再用力一點,搖高一點!”沈寧一渾身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青春洋溢。
雲(yún)裳看著看著,就彷彿,看到了當年在這裡,她也是這樣子的推著謝冰心蕩鞦韆,那時候的她們,真真是如此的開心,無憂無慮。
她呆呆的看著,並不知道沈寧一已經看見她的淚流滿面。
“怎麼了?容姨娘?”
反應過來的雲(yún)裳,趕緊擦拭,“沙子迷了眼睛,看不清人和事……”
“看不清不要緊,只要不迷了心,走了彎路,做了錯事,無法彌補!”沈寧一若有所指的盯著雲(yún)裳。
“寧兒小姐,我,我……當年夫人早產,你可知道?怪的是雲(yún)裳……但是,雲(yún)裳是事出有因,而且是向……”語音戛然而止。
順著容姨娘雲(yún)裳的視線,原來是向文彩不知道何時過來了。
容姨娘很是驚慌,轉身急碎步的走到小少爺旁邊,一把抱起了他……
向文彩對著沈寧一笑了笑,繼而一臉嚴肅的盯著容姨娘,“瞧著,小少爺今天好像不怎麼活潑呀,容姨娘可得照顧好,可不能出了什麼亂子!”
雲(yún)裳懦懦的應著,什麼都不敢再說!
“有母親在家裡主持大局,還有什麼牛鬼蛇神能掀起大風大浪?作爲生母,寧兒相信容姨娘定會全力護得小弟弟周全,而,這個全力,就看母親允不允許,能否首肯了,不是嗎?”沈寧一嘲諷的看著她,目不轉睛!
“當然,我也當全力保護老爺骨血!”
看著二人之間奇妙的對話,燕婉嘆息一聲,小姐,太老成了,這樣,會很累的!看著,真是讓人心疼,幸虧老夫人和老爺真心心疼著她。
日子一天天的,不緊不慢的過去了,沈寧一經常纏著祖母,陪著她逛父親沈庭筠的書房,天天求知樓的跑著。沈老夫人也樂得清閒,便會經常帶著沈寧一和沈長卿一起來到書房,一邊喝茶一邊陪著二人看書。
在求知樓裡,沈寧一也認真的查閱經史子集,大召國史等才逐漸瞭解到這個世界上有三個國家。一個國家就是她所在的國家,大召國;一個不次於大召的北堰國;還有一個位於南海很神秘的國家,南夏。
上世加今生所學,已然讓沈寧一變成了一個玲瓏剔透的天才女子。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穿針刺繡……似乎沒有她不會的。
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名師可以學藝,不能將上世絕妙的身手名正言順的運用起來!
沈寧一在沈老夫人的指導下,進步很大,沈庭筠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也不再對她有所拘束,使得沈寧一依然可以女扮男裝地大街閒逛,跑茶樓,泡書局。沈府上上下下,也是對沈寧一稱讚有加!
“趙嬤嬤,鎮(zhèn)寧寺距離京城有多遠?”沈寧一曾聽到相府下人談論,鎮(zhèn)寧寺是大召香火最旺的寺院,高門貴族都喜歡去那裡上香。
“二三十里左右吧。”趙嬤嬤只聽別人提過鎮(zhèn)寧寺,沒去過,對於具體的路程,也就知道大致的數(shù):“小姐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想去鎮(zhèn)寧寺爲母親立個牌位!”
“奴婢聽說鎮(zhèn)寧寺在外雲(yún)遊的一位大師回來了,許多貴族婦人都會去相國寺聽他講佛學,最近幾天,鎮(zhèn)寧寺怕是會很忙碌……”相府下人多,相對清閒,無事時喜歡聚在一起瞎扯,京城大小事情,三教九流,五花八門,家長裡短,她們知道的比主子們早,傳播的也是最快。
“大師講幾天佛?”
燕婉思索了一下:“傳言說是三天!”
三天後,在沈老夫人的默許下,沈寧一偕同蕓姨娘一起,帶著燕婉與紅葉鎮(zhèn)寧寺。
相府門外停著一輛普通的木頭打造,窗棱粗糙,車門口掛著一張普通的布簾,極是寒酸的馬車。
沈寧一目光微凝:“李管家呢?小柱子?”
“父親交代,因爲夫人今天要回向府,老爺上朝一輛馬車,所以只剩下這輛馬車了……”小柱子苦笑的回答。
那輛粗糙的普通馬車,鑿痕也很新,肯定是最近纔打造。
“大姐姐!”嬌俏的女聲響起,沈寧一回眸,沈蝶衣?lián)衢_車窗的輕紗,笑意盈盈的得意伸出頭,那是一輛裝飾精緻高檔的馬車。
“姐姐和姨娘準備去鎮(zhèn)寧寺了?”沈蝶衣高傲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沈寧一一行人,鼻孔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鄙視:聽天一大師講佛,居然只帶兩個小籃子,真是小家子氣十足,果真就是個沒有娘養(yǎng),沒有娘教的野種……
沈寧一淡淡答應一聲,沒有看她,走向了那輛普通得寒酸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在大街上走著,轉眼就快走到城門口了……
身後響起了陣陣馬蹄聲,沈寧一睜開眼睛,透過車窗望向向文彩沈蝶衣所乘坐的馬車,櫻脣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纖手猛然拍向身下的木板,“砰!”的一聲,車軲轆突然壞掉,馬車不受控制的快速砸向跟在她們後面不遠的一輛馬車上。
“怎麼回事?車伕是怎麼趕車的?”何慕姍嬌喝聲響起,凌厲的殺招狠狠抽向快要歪倒的車廂!
“姍兒,住手!”看到何慕姍力道如此之大,歐陽翔趕緊喝止,但是恍若夢裡一般,只聽啪的一聲響,粗糙的木質車廂瞬間被打成碎片,四下散開,車廂中的沈寧一及蕓姨娘等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翔表哥,姍兒一時情急,不是故意的……”何慕姍一臉的做錯事情的樣子,委屈的看著歐陽翔,眼圈瞬間紅了,晶瑩的水珠轉瞬從眼裡滑落,掛在修長捲翹的睫毛上,梨花帶雨,讓歐陽翔心內疼惜之意涌出。
沈寧一循聲望去,何慕姍綠色衣裙襯的她肌膚白如細瓷,墨發(fā)上的圈圈鈴鐺在陽光下閃爍金色光芒,修長的身材,飄逸如仙女般的。
“馬車突然壞掉了,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沈寧一笑著請罪。
小柱子趕緊跪下,讓沈寧一踩著下地,蕓姨娘也歪在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嚇得腿都軟了……
“你這是什麼破馬車?剛纔我還以爲是哪家百姓出行!”何慕姍身邊的紅月大聲說到,不只是他們,附近路過的各府千金都在驚訝!
車廂碎裂,馬車中的情形一眼可見,車底用的木板很是粗糙,還沒打磨好,除了幾個軟墊,什麼都沒有。
前面車裡的沈蝶衣與向文彩在下人們的攙扶下,趕緊走過來。
“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如此狼狽,真讓人心疼!”沈蝶衣漂亮的眸底閃著擔憂與害怕,彷彿驚魂未定:“姐姐沒事吧!”賤人,命真大,車都爛成碎片了,居然都毫髮無傷。
沈蝶衣深情的抱著沈寧一,深怕她受了驚嚇一般。
向文彩朝著她使眼色,她都沒有看見。
“沈伯母,原來是相府出行,姍兒向您賠禮了,真不是故意的……”
向文彩看著何慕姍,原來是何國公府上的嫡出千金何慕姍,便也笑著說無事。
沈寧一掙開沈蝶衣環(huán)抱,正欲開口說話,卻看見表哥韓傳文飛快的奔了過來。
“寧兒!”
“寧兒沒事,表哥不需擔心!”沈寧一笑著衝他眨眨眼。
衆(zhòng)人皆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坐著破爛馬車的小姐,居然是堂堂相府嫡出千金沈寧一!
“你這相府千金出門,就這待遇?”何慕姍驚詫,正宗的嫡出千金出門,居然安排這麼寒酸劣質的馬車。
沈寧一微笑道:“我家夫人向來節(jié)儉!”
“馬車是能節(jié)儉的嗎?如果剛纔姍兒沒有打爛車廂,你們幾個就得被砸死在裡面了!”檢查了現(xiàn)場的歐陽翔冷聲插話。
一邊的向文彩臉色頓時陰雲(yún)密佈,沉默起來。
“是隻對你節(jié)儉吧!”韓傳文望著向文彩和沈蝶衣所乘的豪華馬車,單是那車外的裝飾,恐怕都能買好幾輛沈寧一今日所乘馬車了,車內的話,估計更加奢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