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著了,趕緊救人要緊!喬師侄,你趕緊去向掌門師祖通報此事,這件事情太過重要,萬萬不可有所隱瞞。”那名三代弟子沒有絲毫猶豫,此時周圍就數他輩分最大,自然由他領頭。
聞言一名年輕弟子立馬站出來,一句話沒說就轉身施展法器御空飛去。
“莫師弟、余師弟,我看六祖體內氣息有些紊亂,咱們合三人之力為他引導一下。”轉頭叫上兩人,他們便要救治范逸。
“不要!”三人剛剛蹲下,手正要往范逸幾個重要穴位上放,反應過來的雙兒猛地大叫一聲,制止道。
一直注視著范逸與張傳斗法,當雙兒發現范逸處于下風時,便不顧一切地想要施展妖族幻術對付張傳,可是沒想到她剛剛念完法訣,場上形勢就發生突變,張傳大叫著求救起來。
心中立馬明白了怎么回事,雙兒連忙強行收功,想要沖過去看看范逸怎么樣了,可是妖力回體,沖入經脈,竟是讓她受了一些內傷。
無奈雙兒只能原地打坐調息一下,而等她重新站起來時,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這才急忙大喊出聲制止他們。
聞言頓住身形轉過身來,三人發現喊他們住手的竟然是雙兒,不由得齊齊皺起了眉頭。剛才雙兒說那些話時,這三人心里便對她產生了很大的意見,覺得這個丫頭實在是太過刁蠻,不知禮數。如今見她竟然不讓自己救治六祖,更是心生煩怒。
領頭的三代弟子見狀便要開口呵斥她幾句,卻聽雙兒又對他們喊道:“如果你們不想跟剛才那個家伙一樣被吸干真力而死的話,就趕緊住手!”
原本以為雙兒是要搗亂的三人一聽到這句話,心頭忍不住都是一跳。對啊,剛才張傳師兄就是被六祖生生吸干真力而亡,那如果自己將真力輸入六祖體內的話……
后果不堪設想!
心中偷偷抹了一把冷汗,三人不敢猶豫,連忙收回手來。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了。
帶頭的三代弟子看兩位師弟都望向自己,他心中也著實為難。正遲疑著,雙兒已經走到近前:“快把他送回去,我去找四祖。”
聞言三人不敢再怠慢,急忙找人把范逸抬起來,往他的住處送去。因為有幾個弟子與雙兒熟識,所以知道六祖住在哪里。
看著他們把范逸抬走,雙兒也急匆匆地朝著四祖潛修的天柱峰趕去,為了加快速度,沒跑幾步她就直接變幻出妖狐的原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蹤影。
雙兒走后,現場仍然有幾個人守候著,其中就包括剛才領頭的那個三代弟子,張傳的尸體還在這里,掌門很快就回來處理這件事情,關系到六祖,相信五祖很快也會驚動吧。
昆侖山上,已經很久沒有因為斗法死過人了。
沒多久,只見遠處一片紅色霞光閃起,如一條赤虹般劃過天際,等光彩消失,眾人的面前便已經多出一人,正是掌門長玉真人。
“拜見掌門。”眾弟子見掌門駕到,連忙行禮,可是掌門卻管都不管直接走到了張傳的尸體旁邊。
只是一眼,長玉真人便已斷定,張傳是真的死了。
“六祖呢?”臉色冷淡,長玉真人絲毫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來,看了一眼身后的眾弟子,他問道。
“六祖昏了,剛剛被送回住處。”領頭的三代弟子抬起頭來,恭然答道。
在具體詢問了一遍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后,長玉真人沉思片刻,然后交代把張傳的尸體送到刑秋那里去,接著便離開了。
“你們兩個隨我去把張川師兄的遺體送到刑秋師叔那里去,剩下的都該干嘛干嘛去吧,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四處亂說。”交代幾句,那名三代弟子隨手點了兩個年輕弟子,便抬著張傳的尸體離開了。
世上從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不要說不多嘴的人了。盡管已經交代過不要將此事傳出去,可沒過幾天,山上還是已經傳開了六祖殺人的事情,只不過流言易失,說的人多了往往就變得不真實了。
掌門長玉真人自從上次到現場問過幾句話之后,就再也沒出面調查過此事。五祖更是依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是聽那幾個去送六祖的人說他們剛將六祖送回去,門還沒出,四祖就到了。
而另外幾個去送張傳遺體的弟子則偶然說漏嘴是提到,刑秋師祖似乎是發了很大的脾氣,只不過到現在也沒聽說又有什么動靜。
畢竟是六祖啊,就算是他殺了一個弟子,難道還真能受到懲罰?這是將各種小道消息整合起來之后,山上的幾個萬事通琢磨出來的意思,而且他們的以為很快就成為了所有低代弟子的共識。
當然,除了個別幾個不一般的弟子,比如洛羽。
這件事情其實遠沒有下面的弟子看到的那么平靜,當眾殺死一名弟子,雖然是在斗法,雖然可能是失手,但也不能完全免去罪責。為此,長風真人還專門跑到三祖那里哭訴了一次,說要六祖給一個說法,他當然不敢對六祖不敬,只是要求六祖解釋一下。
難道身為六祖,就可以隨便殺人嗎?盡管沒有人站出來說什么,但似乎昆侖派上下許多弟子都認定了這樣的想法。
范逸自然不是故意要殺張傳,甚至他連失手都算不上,是張傳想要殺他,才被范逸體內的天雷之力吸干真力而亡。
可是如今雖然經過四祖診治,但范逸并沒有醒來,所以他根本就無法為自己辯解。五祖都知道范逸體內的天雷之力能夠吞噬道家真力,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究竟是范逸主動去吸取張傳的真力,還是張傳要跟失去修為的范逸比拼真力?
不管如何,五祖都要給昆侖派上下的弟子一個交代,這個交代自然是對范逸這個六祖如何處置。
…………
“什么?!此事我堅決不允,不就是殺了一個弟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處罰,這也罰的太過嚴苛了吧?”乾元宮內殿,五祖相對環坐,聽他們的對話正在商議著如何處置范逸。
剛才叫喊著跳起來的是四祖,他瞪著眼睛,狠狠地望著大祖,一邊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老四,怎么說話呢!”聽到四祖這般說辭,三祖皺了皺眉頭,呵責道。不就是一個弟子,這話實在不像是一個祖師爺該說出來的話。
聞言四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激動說錯話了,可是聽到是三祖說的,他冷哼一聲,不屑道:“怎么,是你的徒孫你心疼了是吧?想要狠狠地懲罰范逸那小子一頓讓你的弟子們舒服一些?”
說著他環視其他四人一圈,狠狠地一跺腳:“我看你們就是覺得那小子現在修為盡失,在留在這里給師父蒙羞,你們才想要趕他走是吧?哼,想讓他進鎖龍淵?明天我就帶他一起下山!”
說罷,四祖一拳將身旁的一尊銅鼎砸扁,氣沖沖地離開了。
“這……”眼看著四祖離開,三祖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還是沒說出來。
方才他們五人正在商議如何給下面的弟子一個交代,一向冷峻地二祖首先提出,門規有約,同門相殘者,受三天業火焚身懲罰,之后廢其修為,關入鎖龍淵。不過考慮到范逸有可能乃是失手所謂,只要將他關進鎖龍淵,面壁半年就可以了。
這樣的處罰,如果公正看來,并不過分,畢竟范逸殺了一名弟子,不論輩分,都屬同門相殘,哪怕是有足夠的理由,都要接受懲罰。
可是考慮到范逸也許并非有意,所遇五人決議,等范逸醒來,如果有意,那就關入鎖龍淵面壁半年,如屬無意,三月即可。
這是大祖最后的決定,其他三人并沒有反對,因為他們也沒有想到張傳居然敢動念害死范逸。可是在四祖看來,這卻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四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范逸會故意殺人,再加上如今范逸修為盡失,所以他才會覺得四位師兄弟都后悔代師收徒,才懲罰他這么狠的。
四祖含怒離去,其他三人一時都拿不定主意了。他們都知道老四是個火爆脾氣,向來言出必行,如果他真的待范逸走了,那豈不就成了反出師門?
“老二,你去看看老四。你們兩個都回去吧。這件事情先這么定了,一切都等范逸醒來再說。”大祖面色沉穩,似乎并沒有因為四祖的離去受到影響。說完這些話后,他便起身離開了。
上次老四去看范逸說他體內天雷之力始終無法控制,自己一直打算送幾粒“九元丹”過去,今天就去看看吧,也有一段日子沒見到那小子了。
天柱峰頂,四祖站在一片雪地中,神情冷厲地望著北方。不多時,他的身后傳來一陣法器破空的聲音,感覺到那股氣息是二祖的,但他并沒有轉身,也沒有開口。
“老四……”收起法器,二祖沉冷的臉上竟然浮起幾分笑意,可是剛開口他就被四祖的一聲冷哼打斷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