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神來,范逸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的小屋消失了,自己居然出現(xiàn)在一處高崖之上!身邊兩側皆是水流,前面半尺不到就是一條千丈瀑布,而范逸所能駐足之所,只是一塊將將能容得下他們兩人一獸的石頭。
女子見范逸差點跌落下去一點都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看到烈火麒麟獸把他拉上來,這才輕輕瞟了他一眼,轉身向前移步,三丈寬的河面就這般渡了過去,停在了岸上。
“就看你的了。”見狀自忖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能跳過去也定然狼狽不堪,范逸拍了拍烈火麒麟獸的腦袋,讓它表現(xiàn)一下。
低吼一聲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抗議,等范逸坐到它背上,烈火麒麟獸后腿發(fā)力,只聽“咚!”的一聲,在它躍起的時候腳下的石頭裂成兩半跌進了水中。
“你……”等范逸上了岸來,女子惡狠狠地瞪著烈火麒麟獸,指著它氣呼呼地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沒開口,轉身不顧范逸也不見她祭出法器,身姿飄渺地落下了懸崖。
等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懸崖之下,范逸淡笑著低頭看了看烈火麒麟獸:“你是不是跟她有仇啊,看她剛才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在乎那塊石頭,你還故意踩碎?”
用鼻子嚏出一口氣,烈火麒麟獸眼神似乎很是不屑,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懸崖,轉過身去走到一棵大樹前就要趴下睡覺。
“哎,你別睡覺啊!那女子定然知道許多鎖龍淵的事情,咱們最好是跟上去問一下,若不然,萬一咱們身邊就是死地禁制,憑咱們的修為,還不得全都交代了啊。”連忙上前把烈火麒麟獸拉起來,范逸四處查探一番,終于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一條通往懸崖下面的小路。
地境修為才能御使法器飛行,范逸如今一者實力不夠,二者他本來就無法御使法器。而烈火麒麟獸雖為神獸,但它若想飛下懸崖,卻也得需要天境修為才能做到。
無奈,范逸見女子并沒有回來接他們的意思,只好順著小路走下懸崖。
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范逸和烈火麒麟獸才下到崖底。女子早已在小路前的一張石桌椅上等了許久了,看到他們,仿佛忘記了剛才還在生氣,臉上又浮起了淡淡笑意,語氣略帶幽怨道:“你們還真是慢啊,奴家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被女子突然轉變的語氣下了一跳,范逸頓住腳步,仔細地打量一番這才確定她確實就是之前那位,不由得心中發(fā)麻,這女人變化起來還真是快啊,就算雷獸怕是也比不得她。
心中還有許多疑問想要從女子這里得到答案,經(jīng)過短暫的接觸,范逸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子貌似柔弱,但實力卻深不可測,遠非他和烈火麒麟獸可比。所以盡管數(shù)次被女子戲耍,可范逸卻只能心中苦笑,臉上不動分毫聲色。
見范逸不回話,女子也覺無趣,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過來坐吧。”
不知為何,范逸在女子面前總覺得有些壓抑,完全與跟雙兒在一處時那般自在。這種莫名的壓力并不是女子的實力帶給自己的,范逸能夠感覺出來。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卻說不清了。
不但如此,范逸在第一次見到這女子時就察覺到了身邊的烈火麒麟獸一直都對她有很強烈的敵意,幾次它都忍不住發(fā)作被自己生生壓制了下來。女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老是故意用眼神話語去挑釁它。
這女子到底是何來路?能夠從禁制中自由進出的,絕對不可能是禁制中像雷獸那般的存在。四祖為什么從沒跟自己說起過鎖龍淵還會有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還是她并不是一直都在這里?
能夠在鎖龍淵來去自如,這已經(jīng)足夠令范逸心生驚懼了。要知道哪怕是如今的五祖,也不敢輕易來鎖龍淵的死地!
難道這女子的修為比五祖還要高?不敢再胡亂猜測,范逸低頭看著石桌,等著女子開口。把自己叫來這里,定然是要跟自己說話的,真想對自己不利,也不須這么麻煩。
范逸知道女子現(xiàn)在肯定是在盯著自己看,可他實在是沒有勇氣抬頭與她對視了,每次看到她的眼睛,范逸都會忍不住心神大亂,就像是被修為高出自己甚多者用神識掃視一遍一樣,女子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自己的所有想法。
可一看到女子絕美的容顏,范逸就會忍不住產(chǎn)生遐想。
“咯咯咯……”似乎是被范逸正襟危坐的樣子惹得嬌笑起來,女子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住笑聲,對范逸說道:“這么拘謹做什么,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抬頭憨笑一下,范逸嘴上沒說,但心里卻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小家伙兒,一定很奇怪我把你帶到這里來吧?想知道什么過會兒我會告訴你,現(xiàn)在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隨手一拂,石桌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酒壺和兩只杯子。她抬手拿起酒壺先為范逸斟上一杯,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在下范逸,昆侖山玄羽真人門下弟子。”看了一眼女子,范逸又是一陣慌亂,說話也不利索了。不過反應過來女子說話的語氣就似是在問一個*小兒一般,范逸不知哪來的勇氣,辯解道:“我哪里是小家伙?”
“喲!還不愿意了。”女子把酒杯放在唇間抿了一口,輕輕笑道:“是不小了,不過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都快七千歲了,叫你小家伙有何不可嗎?”
“七……七千歲?!”聞言范逸猛然抬起頭來,驚地張大嘴巴,差點從石凳上跌下來:“你有七千歲?”
“怎么?七千歲很老嗎?”摸了摸自己的臉,女子七分笑意三分疑惑地問范逸:“那你看我像多大年紀?”
“不出雙十。”心中如驚濤拍岸,范逸老實地說出自己的答案。他一點都沒有夸張,眼前的女子看上去確實只有十八九歲,沒想到她居然已經(jīng)有七千歲了!
活到這么大,范逸見過最長壽的就是大祖,可他修煉也才僅有五百年不到。眼前的女子居然……那她的修為該有多高?
聽到范逸的話,女子高興地掩口笑起來,顯然是很滿意范逸給出的答案:“沒想到你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小嘴倒是很甜。”頓了頓,她執(zhí)起酒杯一口將其中的美酒飲盡,復又說道:“不過你知不知道,在我們族中,不足二十歲,還尚未出襁褓呢。”
“你不是人類?”手中剛剛拿起的酒杯抖了一抖,范逸看著女子有些呆滯地問道。
“我為什么非要是人類?”絲毫不管范逸驚訝的神情,女子將酒杯放在鼻端嗅了嗅,眼睛輕輕閉上,神情若新雨煙霞,輝掩日月。
“你是妖獸?”已經(jīng)沒心思去欣賞女子的美艷,范逸把酒杯又放回了石桌。
“妖獸?”聽到這兩個字女子咯咯笑了起來,她指了指范逸身旁的烈火麒麟獸:“它都能稱得上是神獸,我怎么可能是妖獸?小家伙兒,這酒可是我藏了千年的碧仙釀,現(xiàn)在不喝就可惜了。”
“吼!”沒等范逸說話,烈火麒麟獸突然睜開眼睛,對著女子怒吼一聲,范逸急忙按了一下它的頭,才又安靜下來,晃了晃腦袋,瞪了女子一眼,趴回到地上。
重新端起酒杯,范逸也學著女子把酒放到鼻端嗅了一下,只覺一股濃郁的清香傳入心肺,令人唇齒生津。低頭看去,杯中的酒色如碧玉,濃如漿液,就算是范逸這并不怎么懂酒的人也不覺酒蟲涌動,放到嘴邊飲了一口。
“好酒!”一口酒液順喉留下,似有烈火燒過,但火焰過后,卻是一股引人無限回味的感覺涌上心頭,渾身舒泰通達。范逸稍微運行體內(nèi)天雷之力,居然發(fā)現(xiàn)它們在經(jīng)脈中運行的速度快了一線!
“這酒對你還算有點用處,不過看來用處不大。你的修為實在太低,這么多天罰之力在你經(jīng)脈中,實在是浪費。”等到范逸睜開眼睛,女子又親自為他倒上一杯酒,似是隨意說道。可只是這一句,就讓范逸原本欣喜的臉剎那間僵住了。
這女子竟然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體內(nèi)的情況,還能知道這酒對自己有些用處?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如此厲害?!
“很奇怪嗎?”笑了笑,女子絲毫不在意范逸表現(xiàn)出來的驚訝:“我還知道你修煉的功法是裂天訣,你手上戴著……本命環(huán),你是這樣叫它的嗎?”
“你到底是誰?!”聞言范逸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心中有些驚懼地大聲問道。身旁的烈火麒麟獸也是本命元火大盛,擺出一副臨敵的姿態(tài)來。
“呵呵,小麒麟,我跟你主人聊天,你發(fā)什么火?”沒去看范逸,女子安然穩(wěn)坐,低頭對烈火麒麟獸促狹說道,卻只換來它又一聲憤怒的低吼。
“我自然知道,你修煉的裂天訣是我以前傳給一個小家伙兒的,至于你手上的本命環(huán)嘛……”似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女子頓了許久才又開口說道:“幾千年前我在另一個人的手上見過,自然也認得它。”
“幾千年前?”雖然無法確定女子說的是不是真的,范逸此時也找不到她騙自己的理由:“你也是神獸,你認識烈火麒麟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