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范逸身旁的青墨眼中出現(xiàn)一絲焦急的神色,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范逸究竟出了什么問題,絲毫不敢隨意插手。
金黃色光芒越來越盛,范逸只覺得身上溫度越來越高,丹田中像是燃燒起了火焰,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他的皮膚也開始呈現(xiàn)出一種閃耀著光芒的金黃色。
不出多久,范逸身上氣勢猛然收回體內(nèi),而他的丹田之中也是一陣擴張,緊接著,范逸神識發(fā)現(xiàn),原本安靜地呆在丹田之中的龍丹居然化為一顆金黃色圓珠,沖進了經(jīng)脈之中!
只是眨眼功夫,龍丹便已經(jīng)到達了范逸眉心泥丸宮處,接著釋放出一陣威壓,范逸似是聽到耳畔傳來隱隱龍鳴,而龍丹則瞬間進入了識海之中。
識海如同炸裂開來,范逸來不及反應(yīng),龍丹徑直沖向識海中被元神之力包裹住的魂魄,像是受到牽引一般,九宮中剩余的魂元真魄開始自動轉(zhuǎn)入識海之中。
在青墨看來,當他發(fā)現(xiàn)范逸散發(fā)出來的氣勢猛然回縮時,范逸的身體突然呈現(xiàn)出一道道金黃色紋路,組成經(jīng)脈的形狀,接著青墨見他眉心一道金光亮起,又迅速恢復(fù)了平靜。
魂魄全部聚集到識海之中,就在范逸的神識注視下,開始與龍丹融合。而范逸黃金龍脈中的黃金龍元神之力,也一點點匯集到范逸識海之中,很快,識海恢復(fù)平靜,只剩下一顆閃著淡黃色光芒的元丹。
轟!
元丹結(jié)成,如同一道波浪,從識海中震蕩起來,散布到范逸全身。等這一切結(jié)束,范逸愣怔了許久,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自己就這樣……結(jié)成元丹了?
“什么?!”六識仆一恢復(fù),范逸就聽到耳畔傳來這么一聲熟悉的驚叫。
青墨作為族中最年輕的族長,一向以沉穩(wěn)著稱,甚至在族人的眼中,他都顯得有些冷漠。可是在與范逸結(jié)識沒有多長時間后,他就表現(xiàn)出了各種情緒來。
沒辦法,此刻發(fā)生在范逸身上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震驚到了不敢置信的地步,能夠用一晚上時間就結(jié)出元丹的修真者,細數(shù)整個修真界,恐怕也找不出一個來,就算有,那也是天時地利人和加上家族門派長輩的提攜等等才有可能做到,又有誰能像范逸這般瘋狂?!
身為族中最年輕的一代族長,年僅兩百多歲的青墨修為已達天道境巔峰,昨日范逸跟他決斗時他見范逸修為還只有地破境初階,只是一晚上的時間,他就整整突破了一層境界?!
范逸重筑黃金龍脈,八脈齊通,“九轉(zhuǎn)離合心訣”修至第八重,再加上密室閉關(guān)數(shù)月,將“元冥真訣”修到了第二層境界,修為已經(jīng)跨越兩階,從地勢境初階提升到了地破境,可他出關(guān)才短短一日不到,居然又將實力提升了整整一大截,直接成為天境修者!
要知道,不論是從靈境到地境,還是從地境到天境,對修真者來說都是一道關(guān)卡,尤其是地境突破到天境,可以說范逸這一夜的突破,比他在密室中數(shù)月的苦修成果還要大上許多。
結(jié)成元丹,范逸便將真正邁上修仙大路,與靈境、地境修者可算是天壤之別,云泥之差。從此以后,范逸只要苦修“元冥真訣”,祭煉元丹早日成就元神便可踏上仙途,求得長生。
等范逸氣息沉穩(wěn)下來,青墨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也平靜下來。不知怎的,見識到范逸一夜便結(jié)成元丹的絕世奇舉后,他不由想到了玄尊的那番話。
或許吾族之興旺真就要追隨這少年?青墨原本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松動。
…………
范逸靜修了一個多時辰才慢慢醒轉(zhuǎn)過來,抬頭看到一直站在他身邊為他護法的青墨,再看看外面快要晌午的天色,心懷歉意地站起身來對青墨說道:“實在抱歉,修煉到了緊要關(guān)頭,耽誤了時辰,讓你久等了。”
靜靜地盯了范逸一眼,青墨始終想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憨厚的少年居然會做出方才的瘋狂舉動來,不置可否地轉(zhuǎn)過身去,一邊向門外走一邊回道:“只是見一下面而已,什么時候都可以。”
得了這話,見青墨走出門外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湖邊站定了等候著,范逸知道他是給自己留些時間收拾一下,心中對這個沉穩(wěn)冷漠但卻心思細密的男人多了幾分好感。
修煉了一夜,結(jié)出元丹后,范逸體內(nèi)雜質(zhì)泄了一身,如今是又臟又臭,轉(zhuǎn)身走到另一邊的湖水里清洗一番,范逸卻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干凈衣物了,沒辦法他只好將身上這件洗完后用真力烘干再穿上。
這一耽誤,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等范逸走到青墨身邊,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范逸一眼,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當先在前面帶路。
一路走下來,范逸欣賞著龍潛灘禁制里的景色,發(fā)現(xiàn)這里要遠比斷天索禁制好得多,只不過這片天地看上去要比那里小一些。好在這里面沒有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湖里有魚,樹上有鳥,一片春意盎然的樣子。
“這里原本環(huán)境十分惡劣,直到玄尊煉化了此處禁制,才把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或許是為了與范逸拉近距離,見范逸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景色,青墨對他解釋道。
“龍姐……玄尊與你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見青墨居然主動跟他說話,范逸點了點頭后,終于忍不住將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說了出來。
如果范逸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青墨與帶他去見龍女并稱呼龍女為主人的那個老者應(yīng)該是同類,都是當初在玉清臺圍攻他的那種妖獸。
鎖龍淵中妖獸眾多,但似乎唯有青墨這一族類才能自由出入死地,并且跟龍女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猶豫了一下,想到以后或許還要倚靠這個少年,青墨決定不再隱瞞,遂沉聲回答道:“玄尊是五千年前被幾個人類玄仙封印在此地的,當時我的祖先便已經(jīng)居住在此地。因那一場大戰(zhàn),以及后來那幾個玄仙設(shè)下的三大禁制和斷天索禁制,我的先輩死傷無算,得蒙玄尊相救,才在這死淵中存活下來。”
“在那之前我的先祖全部遭受敵家重創(chuàng),身中玄陰劇毒,若不是玄尊她施手相助,或許我們早已不復(fù)存在。為了感念此大恩,先祖遺訓,我族后代都將誓死效忠玄尊。”
“你們就是在玉清臺上攻擊我的那群妖獸,對吧?”聽青墨說完,范逸頓住腳步,在他身后淡然問道。
“是。”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青墨想都沒想就回道:“谷外的修者門派時常派下弟子,我們不想讓玄尊受到打擾,一旦發(fā)現(xiàn),都會盡量將之解決。那日你們下來時,玄尊正在閉關(guān),我見你帶著一頭麒麟神獸,就派人去狙殺你們,沒想到把你們趕進了斷天索禁制之中。”
灑然一笑,范逸沒想到不久前的生死大敵現(xiàn)在卻走在了一起,不過既然是為了龍姐姐,范逸也就不好去怪他什么了。青墨的直爽給了范逸不錯的印象,雖然他冷漠了一些,但范逸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
想到當日在玉清臺攻擊自己和烈火麒麟獸時,那群妖獸沒有一直實力低于地境的,范逸不由好奇心大起,猶豫了一下,他再次跟上青墨的步伐,邊走便問:“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什么族類?為什么我從沒見過你們,而且你現(xiàn)在的修為應(yīng)該比我高不了多少吧,沒有達到天心境你怎么能夠修成人身?”
“這是我族異于其他族類,甚至是神獸的特點,我們是……”
“族長,老族長和各位長老都已經(jīng)等候許久了,就等著您過來呢,快點兒進去吧。”青墨的話尚未說完,突然從前面巨石后面轉(zhuǎn)過來一個中年大漢,急匆匆地對青墨說道。
“嗯,知道了。”點了點頭,青墨轉(zhuǎn)身對范逸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帶他走向巨石后面。
突然被打斷,范逸有些不爽地看了那大漢一眼,卻見他也正一臉敵意地瞪著自己,心中疑惑,他突然聽到前面?zhèn)鱽硪粋€不陰不陽的聲音。
“喲,這才當上族長幾天啊,就開始擺架子了,讓長老們等了足足兩個時辰,這要再過兩年,那還了得?!”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半頭,但長相跟自己三分相似的男人,青墨冷哼一聲,理都沒理他。
“你!”見青墨居然敢無視自己,男人自覺失了臉面,伸手指著他,怒喝道:“不要以為得了玄尊的龍力當上族長就了不起了,你們這一脈有幾代血統(tǒng)不純了?若不是得了她的臂助,就憑你也配當這族長!”
緊走幾步轉(zhuǎn)過大石,范逸正好看到男人這句話,眉頭皺了一下,他上前幾步,對那人拱拱手,道:“這位兄臺,此事原也怪不得青墨兄,是我因為修煉才來遲了,與青墨兄全無半點關(guān)系,還望煩與諸位長老解說,求得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