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其穆險些痛呼出聲,同時也覺自己大男人的,竟被踢屁股,不禁羞臊得俊臉微紅,怒道:“你干什么?馬上放開我!”
“放開你?”狼牙似笑非笑,“聽聽,說得跟個小媳婦兒似的,還臉紅?是男人就將我揍趴下!那樣我當然會放開你,瞧你這弱了吧唧的樣兒,要是有人想殺你,你也這么跟他吼?”
他用匕首一側“啪啪”拍了拍李其穆俊朗的臉龐,跟黑社會痞子教訓小弟似的。
心里則沉沉暗想:我們的血總不能白流,高級客戶端既然發給你們這些高干子弟,你們就得擔當起應有的責任,而不是依仗祖輩余蔭,將之拿來輕松玩樂。我沒有別的本事,管不了太多,但挑出一個來管,我就得管好。
他戲謔的神情中,黑眸越發森冷,腕力拿捏得準,手中匕首鋒銳而冰涼地貼著李其穆的脖頸大動脈,既不傷到李其穆,又讓李其穆一動不敢動,又實打實踢了李其穆幾腳。這幾腳可不輕,跟用鋼錘鑿擊似的。
“你夠了。”李其穆躲閃不得,憋得面龐更紅,只得再次低喝,然后凝眸看他,聽出來他話中意有所指的管教意味,只覺莫名其妙,心道:聽著怎么跟電視里放的流氓教官似的?莫非我誤會了?
念頭剛起,轉而又暗暗心驚,只因他敏感地看出來狼牙眼底迫人的寒意。
他心頭一緊,想起表叔曾經不止一次對他們講過的案子——那種殺手啊,前一刻看你順眼,他能與你把酒言歡稱兄道弟,下一刻一言不合,他也能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當球踢!
一時間,他的念頭紛至沓來,確定這個叫狼牙的家伙,不管是當兵的也好,雇傭兵也罷,又或是什么肆意妄為的殺手……總而言之,這個狼牙,肯定是個我行我素的危險人物。
他不禁懊惱自己被男色所迷,竟然與這么危險的人物接觸……
可是,現在看來,這家伙似乎是真把他當小弟了。這下可好,想跑也跑不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游戲中,這家伙不可能知道他的現實身份,那他又為什么要跑?
他心思轉得飛快,不動聲色地強迫自己理智冷靜,黑眸無波地看著狼牙,沉聲道:“我的確很弱,不如,你去找個強一點兒的搭檔?”緊接著果然見到狼牙眼眸一縮,脖頸的匕首也壓得更重了些,他連忙又道,“或者,你教我功夫?”
“教你功夫?”
狼牙目光亮如洞悉,暗暗嗤笑著收回匕首,轉了個花樣插到腰間,抱著膀子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也行,抽空就教你點兒基本功。跟我走,先升到10級,你拉我進村兒。”說著話,自顧自往前大步流星。
李其穆站著沒動,神情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然后抬步剛要跟上,卻一下子疼得直咧嘴,忍不住蹙眉揉揉自己的屁股,暗道:這叫什么事兒,玩游戲,玩出個暴力師傅?還好只是游戲,而且我也不吃虧。但無論如何,以后必須更加小心,萬萬不能把現實身份泄露出去。
他眼眸連閃,轉瞬間又思量許多,一面暗暗告誡著自己,一面緩緩舒展開濃眉,一聲不吭,背著大包袱跟上狼牙的腳步。
與此同時,他再打量狼牙精壯剛健的身體時,心里的意淫竟有些報復性的肆意,而且出奇的坦蕩和理所當然,沒有一丁半點的罪惡感。
綁起來,吊起來,這樣脫,那樣搓,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他落后狼牙半步,暗自用力地想,俊朗的面龐不動聲色,挺拔的身板兒也穩穩當當,心情逐漸舒暢起來。但轉而又對自己看不起:我李其穆竟只能意淫么?
……
后山也是分區域的。等閑玩家去后山,只在后山靠近村落的內側尋怪獵殺,而狼牙帶著李其穆去的地方,卻是整片大后山的外圍,甚至要繞過后山中央魔獸所在的地方。
“能夠成為魔獸,至少也是10級的怪物。咱們8、9級的時候再來挑戰剛好,現在還早。”
繞過魔獸所在地的時候,狼牙抬腿將一頭不知死活的土狼踢得一命嗚呼,略顯戒備地低聲說。
“嗯。”李其穆看出來他對游戲的了解不像是進入游戲后自己的打探,反而像是早知□□,便問,“沾染魔性的怪物是幾級?”他也不能老是盯著狼牙,此時與狼牙并肩而行,隨意抹了把額頭汗水,抬頭看著前方問,“我們要去獵殺的怪物,又是成群結隊的?”
他的呼吸因疲累而有些粗沉。
狼牙則輕輕松松,漫不經心地點頭:“后山外圍,全都是3級以上沾染魔性的怪,殺一個就很有可能招惹到第二個,也算是成群結隊吧,具體得看情況。至于沾染魔性的怪物,1到9級都有,你當初殺的藍背蒼狼,頂多3級。”又若不經意地說,“走路要穩,尤其負重的時候,越是平穩,越不會累。”
李其穆沒再吭聲,從善如流地將步伐放得更為沉穩,暗道:你拿過去背著,我更不會累。
……
按說,殺怪練級本是枯燥的,但有既帥且猛的青年在身前施展拳腳,英姿勃發,矯健如龍,實打實一副賞心悅目的景象,再有沾染魔性的各色怪獸帶來程度不一的新奇和刺激,哪怕李其穆累得不輕,也仍舊感覺時間過得太快。
三個多小時后,李其穆突然身心如被溫泉洗滌,疲憊轉眼盡去,他眼眸一亮,轉頭道:“我也7級了。”
狼牙懶懶地“嗯”了聲,頭都不回,使出盜賊技能,將金眼巨虎殺死,才直起身,扭扭脖子,打個哈欠道:“那就下線吧。我早晨有一個小時游戲時間,中午有四個小時,晚上8點后時間隨意。我說的是現實時間,你呢?”
李其穆微微一愕,默算一下,道:“我早晨沒有時間登陸游戲,中午和晚上,與你一樣。”
狼牙點點頭,剛要說話,卻皺了皺眉,緊接著扔下一句話:“晚上八點,你準時進來,我現在有事,先下了。”說完,徑直退出游戲。
李其穆見他消失在眼前,猜測應該是現實中有人找他,游戲里對他發出了警示。
——現實中,誰在找他?不會是他老婆吧?
李其穆眼前下意識地浮現出狼牙抱著一個嫵媚女人親熱歡好的情形,心頭便有些不舒服。
他皺皺眉,壓下紛亂思緒,返身走到山坳,把撐起來的帳篷行裝盡數收起來,使勁兒塞進大背包里,坐在干凈青石上,取出凱希的尋覓之匙,握在手心催使,意念一動:“查看魔法拍賣行。”
魔法拍賣行中,“穿山獸白色腹部鱗片”的最低價是5.8銀幣/片,他將手頭上的近三百片白鱗片盡數用5.7銀幣/片的價格拍賣上去,再把剛才三個多小時中分得的,以及從狼牙手中買到的沾染魔性的怪物材料拍賣上去,又瀏覽了一下其它物品道具,才選擇下線。
……
現實中。
李其穆睜開眼睛,升級后通體舒暢的余韻還殘留精神之中,讓他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轉頭看看窗外,太陽西斜了,秋天的落日溫和而柔美,灑進淡金色的霞光,人在其中,恍若夢幻。
他伸個懶腰,一蹦就想起身,卻突然一個趔趄,翻身“撲通”一下栽到床下,摔得他“哎喲”一聲悶痛地低呼。
他這才想起,自己是個右腿不聽使喚的“殘疾人”。
他狼狽地趴在地上,怔怔地一動不動,繼而握緊拳頭嗤然一笑,雙手撐著地面,略顯艱難地爬起來,自娛自樂地搖頭感嘆:“都怪游戲太真了。我都忘了我是殘疾人。”
“其穆,其穆?”
母親張廷琴連連敲門叫他。張廷琴一直下班很早,想是聽到他房中的響動,擔心他出狀況。
“媽,我沒事兒,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其穆伸手撈過床頭的拐杖,打開房門,咧嘴向張廷琴笑,笑得傻里傻氣的,轉眼看到客廳里的人,愣了一下,忙禮貌地打招呼,“表叔,您來了。”
坐在客廳里的人,赫然便是他父親李唐唯一的表兄弟,在外市做公安局副局長的霍正強,也是他以前初暗戀的“警察表叔”。
霍正強面色不好,甚至有些蒼白,對他勉強一笑:“其穆,睡醒了?”
李其穆不知母親怎么跟他說的,便不多講,只略顯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然后看著他身旁的男生,開玩笑道:“小楓,怎么哭了?你惹表叔生氣,挨揍了?”
張廷琴忙轉頭給他使眼色:別多問。
李其穆注意到,不動聲色地問:“媽,老爸還沒下班?您也不做點拿手糕點給小楓吃。”
“我不吃。”霍小楓抹著眼淚,小聲道。
張廷琴嘆息一聲,走過去心疼地抱住他,給他擦眼淚:“不哭不哭,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李其穆看得摸不著頭腦,拄著拐杖走出來,坐在霍正強旁邊,注意到三個多月前來看望他的警察表叔,原本鼓起來的啤酒肚居然又消減下去了,身體也隱約恢復青年時的精壯,如此一來,盡管他面色不好看,卻也比以前顯得活力蓬勃了許多。
——不至于是專門減肥減的吧,或是接下什么大案要案,像以前當小警察似的勇猛拼出來的?
李其穆默然暗想,并不多看。
霍正強向他點點頭,又笑了笑,像對待小孩兒似的說:“不用陪我,你自己玩去。”然后便坐在沙發上不動,面無表情地失神。
李其穆不明所以,放下拐杖不說話,在他身上掃了兩眼,又看向霍小楓。
霍小楓在張廷琴懷中哭得哽咽,客廳中好半晌都只有他的哭聲和張廷琴溫柔的安慰聲。
“別哭了!”霍正強覺得他煩,皺眉喝斥他一聲。
霍小楓極為怕他,十二歲剛到叛逆期的年齡,卻分毫不敢頂嘴,只老老實實地沉悶抽噎,趴在張廷琴懷里不敢抬頭,張廷琴蹙眉,看了看霍正強,欲言又止。
李其穆扶著沙發站起身,拄著拐杖道:“小楓,來,哥帶你玩網絡游戲,你不是喜歡玩《狙擊手》么?你其仲哥哥上周末回家,在電腦里安裝了最新版……”
“去吧去吧,乖,大娘跟你爸說幾句話,去跟你其穆哥哥玩兒吧,啊。”
張廷琴也好言撫慰,又拿了被溫水讓他喝幾口,才放他跟隨李其穆走向書房。
關上書房的門,李其穆也不問霍小楓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自拿出小時候照看弟弟妹妹的本事,努力逗他歡笑開心。
一直到父親李唐回家,李其穆才知道,原來,霍正強正鬧離婚呢,似乎夫妻雙方都有過錯。
關鍵是,霍正強本身勇猛有余,卻沒有過人的才智和心機,當初之所以調到繁華的外市當警察大隊長,后來又連連攀爬,坐到副局長的位置,除了他本人的勇猛功勞之外,還有他大舅子的關系網在運作,一旦離婚,他哪怕為了面子,在那里也呆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名了,改名了,書名改啦!封面也比之前的好看了。O(∩_∩)O~
其實看到這里,大家也不用糾結于書名,游戲的基本鋪墊和敘述已經完成,接下來,游戲內的情節會加快節奏了。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并且,順手留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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