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春蘭,別跟她說了,只要陳老爺在,大少奶奶想做什么就忤逆不得她。我們還是趕緊干活吧,否則今晚就只能做飯吃不得飯了。”
“還是秋菊姐姐識時務啊,秋菊姐姐,好好干活,說不定大少奶奶那天高興了,會賞你一塊骨頭啃也說不定。”鈴鐺神氣的離去了,留下幾個只能生干氣的人。
“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哪怕是有半點門道,我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孫子在這里受半點恥辱。”
“大少奶奶被陳老爺寵慣了,除非陳老爺不在了,否則什么都得順著她。我們還是快干活吧,否則晚上小少爺就要餓肚子了。”秋菊不再多說什么就開始干活了。
張老夫人只好也蹲下干活了,天賜搶過張老夫人手中的斧子要劈柴,張老夫人不愿意,春蘭又把斧子拿過來了,三個人爭執不下,誰都不愿意讓誰受累。
“好了,老夫人身體不好,干不得劈柴的活。”秋菊頭暈暈的,聽見他們這么吵心里有點煩。
“我不會讓奶奶劈柴的,大伯母說得對,我以前是不懂事,不過我長大了,我發誓,從今天開始我要負起照顧奶奶的責任,不讓奶奶吃苦。”天賜眼神堅定,小手緊握。
“唉,奶奶知道天賜長大了,懂得為奶奶分擔了,可是你還小,這些活你一個人是干不了的,還是讓奶奶來吧。”
“那些我和小少爺做就好了,劈柴其實比挑水還費腰,你和春蘭去挑水吧。”聽秋菊這么說,張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就這么做了。
一開始天賜不知道該怎么做,秋菊說了好多次都不懂,害的秋菊受了傷,不過后來漸漸配合的好了。張老夫人腰很不好,才挑了兩桶水就不行了,春蘭只好一個人挑了,幾個人終于在晚飯前把柴劈完了,天賜從沒感覺飯這么好吃過。
吃過飯天賜就困得不行,洗澡的時候竟然睡著了,幸好春蘭在一旁看著,把他擦干穿好衣服送到床上睡了,張老夫人腰疼,洗完澡后春蘭就幫她捏捏捶捶。
“唉,這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夫人,大少奶奶不應該這樣對你的。”
“唉,算了,也就在這種時候啊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一個人的心啊。要不是因為兵荒馬亂,我們早就回去了,也免得在這兒受屈辱。要不是為了天賜,早就不愿意過了,倒不如一頭撞死。”張老夫人狠狠地喝了一口水,嗆得直咳嗽。
“老夫人,您可千萬別這么想啊,忍一忍,說不定過一陣子啊,二少爺就會派人來接我們回去了。剛來不久柱子不是來信說了二少爺在很努力的想辦法嘛,希望能把張家老宅買回來。”
“我現在就希望能回張家老宅看一眼,能讓天賜和阿宇父子倆團圓,我也算了了心愿,我也可以和老爺見面了。”
“夫人,您一定要相信二少爺,他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張老夫人坐在床上拉著天賜的手,看著熟睡的他,張老夫人真的感覺對不起這個孫子,讓他跟著自己遭罪。“天賜,你放心,奶奶一定帶你回家。”
深夜,一座小農屋靜靜地站立著,柱子推開院子的柴扉拎著藥回來了。他推門進去,看見走時桌子上留的飯菜還在。
“又沒吃東西。”
柱子感慨了一句,就放下飯菜如往常一樣在張老爺的靈位前上香。
“老爺,我回來了。”柱子每天都如此,早中晚各上一次香,上完香后他就進里屋看看張宇在不在。
柱子剛走進里屋的門就被絆倒在地,一看原來是張宇睡在地上,剛剛是他的腿絆倒了他。自從張家老宅被張威輸掉后,第二天虎哥拿著地契帶人封了宅子,因為秋菊跑了,臨走前阿忠氣的又帶人狠狠地打了他和柱子兩個人。張宇已經變得心灰意冷了,幸好還有柱子在身邊照顧他,可是柱子每天出去做活,他卻只知道喝酒,每喝必醉。不給他買酒喝吧,他就對柱子大發脾氣,給他買酒喝吧,每次都醉的跟一灘爛泥似的扶不起來。
“二少爺,你要是一直這樣子,以后見到了老夫人,你讓我怎么向她交代啊。”
柱子每天也是累的不行,現在張宇怎么扶都扶不起來,嘴里只知道喊著喝酒。
“不行,我不能再瞞著夫人了,我得托人寫封信,告訴她二少爺的真實情況,讓她回來好好勸勸二少爺,不能再讓您這樣下去了!”柱子如此說著,張宇還是沒有一點清醒。
“陳老爺。”
“秋菊,你來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只是想看看您有沒有好些。”
“我好不好跟你無關,我現在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每頓飯也都讓你吃的好好的,你要是沒事就先下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就那么討厭我嗎?”秋菊恨恨地看著陳老爺。
“你覺得呢,秋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的小動作,你別想從我手里拿走半個子兒,在我死之前家里的地契和印鑒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在哪里,你別想著這回事了。”
“我沒想過要你的東西!我只是要一個名分,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休想!就你這卑賤的身份,我讓你進門就不錯了,還想著名分,下輩子我都不會給你機會。”
秋菊就這么冷冷地看著他,直看得他發怵。
“快點給我滾出去!”
秋菊又以那種讓他發怵的眼神看了許久才像個幽靈似的離開了。
“賤人!都是賤人!咳咳……”
“這哪是稀飯啊,這明顯就是水嘛,這哪能吃得飽。”祖孫二人和春蘭三個人沒人一碗水似的稀飯加上一盤豆芽,就是他們今天的午餐了。
“天賜少爺你先忍忍先吃,晚一點我看能不能拜托秋菊再找些好吃的。”
“嗯哼,晚一點吃完到大少奶奶房里去一趟,她找你們有事。”
“她找我有什么事。”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鈴鐺捂著鼻子厭惡的走了。
鈴鐺走后秋菊才出來,她端起豆芽看了看,就扔在了桌子上。
“沒想到比我待遇還差。”秋菊說著從食盒里端出三盤菜,一盤豆皮,一盤芹菜,一盤炒雞蛋。
“秋姨娘,你從哪里弄來的,偷來的嗎,要是偷來的就趕快還回去吧,否則你要是被發現了,一定會被打的。”
“說了多少遍了,你大伯已經休了我,我不是秋姨娘了。”
“對不起,那我以后該叫你什么。”
“秋菊。別廢話了,這些菜沒問題,是家里廚娘可憐你們特意留了一些好的給你們吃的。快點吃吧,吃完了我得把東西送回去呢。”
見秋菊這么說,三個人也就不客氣了,天賜和春蘭齊齊給老夫人夾菜,老夫人心疼的恨不得所有的菜都給孫子吃掉,很快他們就吃完了,秋菊帶著東西走了,他們三個就去陳雪梅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