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急的團團轉,陳雪梅知道事情后,只是暗自生氣坐著不動,張老夫人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截,現在在悠然地喝著茶。
“咦,這天怎么就陰了,奇怪,好好的天怎么就陰了。”張威無聊地向天上看,突然發現好像要變天了。
張老夫人聽到張威的話變得有些不舒坦了。“這幾天我的眼皮子老是跳,我擔心你爹的事情會不會有什么變化。大威呀,前幾天你去見過楊縣長,他有沒有派人捎來什么消息啊。”
張威理解母親的心,他搖了搖頭就去安慰張老夫人。“娘,您別擔心了,既然楊縣長他已經收了我們的錢,又開口答應要幫我們,就一定會有消息的,我們再耐心等等吧,啊。”
聽到兒子這么說,張老夫人只能沉下心來等著了,陳雪梅聽見錢就想起了地契,明明都快到手了,卻又被自己的傻瓜丈夫拿去賣了,實在是氣人。
張威感覺站著累了就想坐著,可是看見陳雪梅那張陰沉的臉,只能悄悄地蹲在離她遠一點的地方。
“真不曉得我們張家為什么最近在總是走霉運,壞事是一樁接一樁。”張老夫人正在感嘆著,陳雪梅本來想趁機說幾句高琪的壞話的,可是卻被沖進來的張管家打斷了機會。
“夫人夫人,剛才衙門里送來一封信,是不是關于老爺的案子的。”
終于有消息了,張老夫人趕緊讓張威打開看看。
張威滿心歡喜的打開了信封,本以為可以看到好消息,可是看完上面的字后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拿著信的手無力的垂下了。
其他人看見張威這么高興,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可是現在張威又這樣,張老夫人心感不妙,趕緊問兒子怎么回事。
張威說不出話來。
“說話呀,是不是你爹的消息啊。”
聽到娘的聲音,張威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不敢相信的消息。
“爹,爹,他,提前三日,就要問斬了。”張威實在忍不住了,最后一句話直接哭吼了出來。
這句話一出,其余人都愣住了。張管家哭的涕泗橫流,張老夫人默默地流出了一行清淚,陳雪梅畢竟也是有感情的,也哭了起來。
“娘,娘。”張威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還如何解釋,事實既定,再多的解釋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是說沒事的嘛,為什么,為什么。”
“娘,是我沒用,我沒把爹的事情辦好。”張威哭著跪下懺悔,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為什么,為什么。”張老夫人甩開扶著她的陳雪梅,用手指著張威和陳雪梅,“你們倆個當初不是親口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爹救出來的嘛,現在茶莊沒了錢也沒了,可你們的爹三日后就要被問斬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張老夫人氣的直捶張威,陳雪梅看見丈夫被打,也跪了下來拉著張老夫人。
“娘,娘。”陳雪梅喊著張老夫人,她的心里也是很痛的,她怪著張威,如果當初張威不擅作主張賣了地契,說不定現在整個張家就是他們倆的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落得個人財兩空。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該怎么辦,誰來救我們張家。”張老夫人傷心過度,一口氣憋住了暈了過去,張管家和張威夫婦又是掐又是叫的沒有用,張威就急忙把母親背回房間,張管家撐著自己的老身子跑去找大夫。
“二少奶奶水來了。”高琪每天給張宇擦身子,期盼著他快醒來,可是每天都很失望。
高琪接過春蘭手中新過水的毛巾給張宇擦身子,春蘭看著很是心疼。
“二少奶奶,這些日子,您天天起早貪黑地照顧二少爺,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別累病了,萬一你病了,二少爺該怎么辦啊。”
“放心吧春蘭,我沒事。”
聽著高琪沙啞的聲音,看著她凌亂的頭發,春蘭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高琪正在給張宇擦手,忽然張宇的手指動了動,高琪以為自己眼花了,就讓春蘭看看,沒想到張宇的手指真的動了,慢慢地他的眼睛也睜開了。
“宇哥,宇哥。”高琪實在是太高興了,好幾天了,終于醒了。
“二少爺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這是夢嗎?還是真的?”沒想到張宇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我回到家了?”看著熟悉的陳設,張宇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都回來好幾天了,可是一直昏迷不醒。”
張宇一直搖著頭。“我什么都記不得,我是怎么回來的?”
張老夫人交代過不能讓張宇知道公公的事情,她也不忍心在他受重傷的時候打擊他。
“這件事情我以后慢慢告訴你,你先乖乖養傷好不好。”
“家里一切都好嗎?爹,爹娘他們……”
“家里一切都很好,爹也很好娘也很好,不要擔心,乖乖養病知道嗎。”
“那就好,那就好。”張宇這下子放心了,看來縣衙那幫人還算有良心,應該把事情查清楚了,否則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張家的。心中的大石放下了,張宇就放心的休息了。
高琪看著張宇的樣子,高琪祈求上天能夠讓張宇熬過三天,等到三天過后,一切塵埃落定,就算他知道了事實,結果也會比現在知道的好,宇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擔上不孝的罪名的,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的。
轉眼之間三天到了,張老爺也該行刑了,張老夫人在張管家和高琪的陪同下來見張老爺最后一面。
“老爺,老爺。”門剛打開,張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去了,在剛進監牢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了張老爺的咳嗽聲了,可悲呀,最后還是帶病上路的,老天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呢。
“你們怎么來了,不是不讓見人嗎?”
“是老張當差的親戚安排的。”
“哦,老張啊,謝謝你。”
老張此時已經和張老夫人一樣眼圈通紅了。“老爺,你這樣說,不是折煞我老張了嘛。我老張進張家干活干了一輩子,你老爺對我,對我們全家恩重如山,如今老爺您有難,我什么忙也不幫不上啊我。”老張越說越傷心,大聲哭了出來。
“在張家,你雖然是一個管家,可我一直把你當作家人,沒把你當成外人。”
“我知道老爺。”
“以后,還要麻煩你好好幫我看著這個家,有你在,我放心。”
老張不愿聽到這些話,不再言語了,高琪只是看著聽著,把飯菜和酒一一端出來擺在桌子上。然后就哭著扶著泣不成聲的老張出去了。
“今天,我做了幾樣你愛吃的菜,喝,喝杯酒吧。”張老夫人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好。”張老爺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頓時咳嗽了起來,不過他還是讓張老夫人再倒了一杯酒。
張管家在牢外看著老爺這個樣子哭的跪在了地上,高琪想扶起他,最后自己也跟著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