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舒服啊,嗝,對不起啊,吃得太飽了,嗝,不過真的很好吃。”秋菊尷尬地捂著自己的嘴巴。
“你,你沒事吧。”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對了,告訴你,老爺的氣色好多了,雖然他是包著臉去接天賜的,但從他矯健的步伐我可以判斷老爺恢復的不錯。嗝。”
佩雯高興的笑了笑。“我該上樓去了,看你挺累的樣子,我去三樓給你開個房間休息休 息吧。”
秋菊嚇得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請了假出來的,十點之前必須回去,不然就要被開除的。現在應該有八點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哎,不要那么急嘛,那個黃包車夫我挺熟的,讓他送你回去吧。”說著佩雯就招呼著那個黃包車,車夫看見了,就麻溜的拉著車過來了。“你去哪里啊。”
“我,我帶了錢的。”
“你呀。”佩雯給了車夫八毛錢,足夠繞上海一圈還有余。
“謝謝啊,今晚真是讓您破費了。”
“總是這么客氣,真拿你沒辦法。明天早上急的給我打電話啊。”
“啊?”
“總感覺你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我不放心你,明天早上打個電話給我報個平安。”
佩雯現在表現的越來越親近,雖然自己決定了要和任何人保持距離,可是真的感受到那份情意的時候,自己真的抵擋不住。“我知道了,你現在可是百樂門的紅人,再不上去,那些老色鬼指不定要把百樂門掀翻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佩雯抱了抱她,就和她道了別上樓去了。
“姑娘,坐好了啊,我要走了。”車夫提醒了一句就拉起車子跑起來了,今晚月色還好,能夠照亮人的臉,也能讓大理石柱子投射出一大片陰影。在陰影之中,站著一個人,他就靜靜地看著那輛載著秋菊的車子越走越遠,想留卻留不住。而在餐廳的一角,蝴蝶也趁著佩雯還沒上樓,趕緊先上去了。
“還不到一個月就原形畢露了。” Brigdet訓斥著秋菊,“禮儀學不好,反而學會了翻 墻爬狗洞,還有點女人的樣子嗎?”
“我在這里待不長的,你只要教我最基本的禮貌就行了。”秋菊不服地頂嘴。
“只要你還是孟太太,就算只待一天,我就要按照上流社會的標準嚴格地教導你。至于你說的基本禮貌,我想沒有一個有禮貌的上流社會的太太會像你一樣的直著脖子大聲地說話。”
“什么上流社會,我不稀罕,實話告訴你,可能你還沒教好我怎么走路,我就已經滾出這里了。”
“我說了,只要你還是孟太太,就算只待一天,我就要按照上流社會的標準嚴格地教導你。可是你的奴性劣性太嚴重了,現在為止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而且作為一個已婚的成功人士的太太,竟然在晚上去百樂門,你還有點羞恥心嗎?”看著秋菊衣服上粘的帶有百樂門字樣的標簽紙,Brigdet很不客氣地說道。
“我,我是招你惹你了,還是和你有仇啊。自你來了以后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吃不飽就算了,還挨打挨罵的,我受夠你了,我很累,我要去休息,哼。”扒下標簽秋菊氣的轉身就走。
阿英站在一邊不敢說話,Brigdet女士看起來就很威嚴,又是姑爺請來教導秋菊的,自己看到她就覺得怕,這段時間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連聲都不敢出,走路都怕聲音大了驚了她。現在見秋菊這么執拗,阿英心里默默為她祈禱。她特地去打聽了一下這位Brigdet女士,她可是教導過監獄犯人的人,而且做的很成功,無論男女,只要她在就像耗子見了老鼠。秋菊這么冒犯她,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Brigdet女士上前拉住轉身的秋菊,啪的就是一巴掌。
“你!你竟然打我!”
“現在本該是你學習英語的時候,你卻在耍小性子,打你一巴掌算輕的。孟先生交代了,只要不出人命,無論用何種方法,一定要教導好你。不想吃苦頭,你就最好乖乖地聽話。” Brigdet女士冷漠地看著秋菊。
“秋……太太,Brigdet女士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聽她的話吧。呀,臉都腫了,我給你煮雞蛋敷臉啊。Brigdet女士,可以嗎?”阿英剛想轉身走,趕忙問了一句,得到她的許可后,阿英飛一般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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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走得飛快阿英,秋菊別提有多氣了,可是面前的女人真的好強悍,要真打起來,自己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而且孟士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萬一自己真把他惹急了,一氣之下真的把天美賣了怎么辦。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她現在確信無論大小事,只要有條件,孟士豪一定說到做到。
“學就學,不過你聽好了,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秋菊瞪大雙眼發出威脅。
“十年時間,我在監獄里也經常聽到這樣的話,我也給了那些死刑犯機會,可惜他們要么是沒有活著走出監獄,要么是來找我的時候被警察擊斃了,咚咚咚,身上十幾個槍眼,有的頭直接被打爆了,可憐最后沒有留個全尸。” Brigdet女士依然冷漠地說著。
一聽到頭被打爆,秋菊就想到了那個屋子里死去的祥子。“嘔”,秋菊跑到垃圾桶邊使勁嘔吐,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離十點還有半個多小時,快點去洗漱,洗漱完繼續 學習英語。”
秋菊真的沒力氣了,她只得乖乖地去洗漱,然后走到書房,Brigdet女士已經準備好了,秋菊走到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今晚罰站。”
聽到這句話,屁股還沒坐穩的秋菊立馬站了起來。
“讀這個單詞。”
“哈皮(happy)。”
“是嗨皮,嗨皮!”
“哈皮。”
“嗨皮,嗨!”
“哈。”
“嗨!”
“哈!哈!我就這個口音,改不過來啊。”秋菊拉著哭腔說道。
“哈皮,算了,你開心就好。” Brigdet女士無奈地說道。她不再讓秋菊念單詞了,從桌子里拿出了一張紙。
“這是怎么回事!”只見那面紙上寫著該死(guess),爸死(bus),媽死(mouth),爺死(yes),奶死(nice),哥死(girls),妹死(miss),我死(was),都死(does),死光(school)。“你可真厲害,英語沒學幾天,全家就都死光光了。”
這是秋菊突然而來的靈感,記不得是哪一天了,反正那一天她就一直在看英語書,直到找全了那些單詞。然后就讀了一下午,一邊讀著一邊想著Brigdet女士,臉上簡直可以笑出一朵花了。
“這還好,這又是什么。How are you.你能翻譯成你怎么了,還有How old are you .你怎么老是這樣。呵,佩服,能把英語翻譯成這樣,你也是有才啊。別笑,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是怎么了,你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都是糨糊做的。阿英都能翻譯正確的句子你竟然能翻譯成這樣!” Brigdet女士氣的云里霧里,她真是恨鐵不成鋼,怎么就碰到個這么笨的學生。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學好它,可是它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們啊。”
“這些話你留著向孟先生說吧,我負責教導你,就一定要教導好你。從明天開始,你要再敢不遵守學習規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秋菊看著Brigdet女士的眼睛,越看越覺得害怕,本來是一身熱汗,現在直接變成了一身冷汗。
“還看我,我是英語單詞。” Brigdet女士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秋菊嚇得趕緊捧起書本念單詞。
Brigdet女士的確有手段,很快就把秋菊治的服服帖帖,不過這都是后來的事情了。讓Brigdet女士抓狂的是,當天晚上秋菊就因為受了涼發了高燒,賴著躺了兩天才好。因為怕出什么意外,她不得不允許秋菊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