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肅靜!”一開庭就是嘰嘰喳喳的聲音,法官因為這件頭疼的事情也煩惱不已,不停地敲著公正錘。
“現在再宣讀一下原告訴訟書。”法官依次宣讀了原告被告和訴訟請求,接下來就是事實與理由。“一,原告之子莫少聰于民國二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與被告陳秋兒在鑫源旅館會面,被告陳秋兒與名為伍月的女子先到旅館,后伍月離開,原告之子莫少聰從所定房間進入被告陳秋兒與伍月所定房間,并與被告陳秋兒發生爭執。被告陳秋兒于服下大量蒙汗藥的情況下,先后使用酒杯和門栓擊打原告之子莫少聰,經法醫鑒定,原告之子莫少聰頭部受酒杯所傷六處,并無致命傷,受門栓擊打三處,分別為肩部,后腦勺與太陽穴處,其中太陽穴處為致命傷。原告之子莫少聰當場死亡,被告陳秋兒逃離現場后,于當天晚上十一點二十四分投案自首。二,原告之子莫少聰除當場殞命外,并無財物丟失。綜上所述,被告陳秋兒惡意侵害他人生命,并置其死亡,使原告痛失愛子,蒙受了巨大的精神傷害。根據折疊《中華民國刑法》的宗旨原則和相關規定,被告陳秋兒行為屬于嚴重違法,同時被告陳秋兒的犯罪事實確鑿清楚,證據充分肯定,原告現依法向上海律師公會提請民事訴狀,請求上海律師公會秉公依法辦理和審判……”
法官還未宣讀完,底下就一片議論和唏噓。莫洪濤激動地喊叫不對兩個字,被壓了下去。孟士杰特地來聽審判,聽到法官念出事實,他會心的笑了。
“肅靜!如果再有擾亂法庭者,一律驅逐出庭。原告,這份訴訟狀你有什么異議嗎?”
“不對!這不是我提交的訴訟狀。”莫洪濤終于有機會說了。
“你之前的訴訟狀惡意扭曲事實,經過決議,決定由工會根據事實重新寫訴訟狀,之前已經送給你看過了,為什么到現在才有異議!”
莫洪濤想起了中午的時候有人給自己送了一份法院送來的信件,自己收到的太多,無非都是些敷衍吹捧之詞,自己早已懶得理會,就沒有看,難道是它?莫洪濤雙目呆滯的坐下了。
“被告,對于這份訴訟狀,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不對,不是三下,只是一下。”秋菊小聲地說著。
終于聽到秋兒開口了,孟士杰握緊了拳頭,這下子鐵定能贏了。
“原告,請聲音大一些。”
“我只用門栓敲了一下莫少聰的頭,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因為被下藥我沒有力氣,只是用門栓敲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門栓就被他扔掉了,我用酒杯把他砸死,不,砸暈后,因為害怕就立刻逃走了!我沒有再用門栓打他,沒有!”秋兒哭喊著,法官再次警告肅靜。
莫家律師立即提出了異議。
“法官大人,對于現場我方又進行了仔細地檢查,在房間燈的開關上我們提取到了半枚指紋,經鑒定,并不屬于被告和死者的,也不屬于伍月和旅館的工作人員。”
“這么說還有其他人進入那個房間。”
“是的,不僅指紋,我方還在死者的指甲中發現了極其細微的衣物纖維。經鑒定其成分為薄法蘭絨,非死者所有,是位于上海375號法租界公董局中環廣場紅衣制衣鋪特有的。眾所周知,紅衣制衣鋪是專為男士制衣,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被告離開房間前只是將死者擊暈,待死者離開房間后,另有人潛入房間殺害死者。”
莫家沒想到會有這么多新證據出現,當初也只是封閉了現場,并沒有查到這些。聽到這里,莫洪濤也有些動搖了,難道真的另有其人殺害自己的兒子?
本以為這次開庭可以圓滿結束,因為邁克的新證據,案件又被推遲審理了。莫家,陸宇峰,孟士杰,也在積極地尋找那個神秘人。
費嬌和懷寧不敢相信事實是這樣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形容這件事情再合適不過了。伍月學歷造假,她還有許多不雅照片在他的手里,莫少聰以此威脅她,讓她幫忙陷害秋菊。蒙汗藥的藥效很強,秋菊的反抗意識更強,莫少聰沒想到秋菊竟然能夠爆發那么大的力氣將其打暈。
費嬌有些后悔找董陽談話了,要是自己不對董陽說出自己對伍月奇怪表現的懷疑,他就不會悄悄跟蹤伍月,也就不會在秋菊離開后對莫少聰痛下殺手。
董陽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不幸的是他被伍月識破了,幸運的是伍月是真心愛他的,為了保住他,伍月寧肯自爆丑聞,她翻出了莫少聰保留的自己的照片,又寫了一封陳述事實的遺書后就跳樓了。
伍月的大半輩子都是在不幸中度過的,在最后的時刻她反而是最幸福的,因為她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而死。董陽日夜難安,他是喜歡秋兒的,可在自己的性命面前,秋兒并不算什么。他不能死,親妹妹董欣被莫少聰害死了,家里就只剩下爸媽和自己了,如果自己死了,爸媽也沒有活路了。
可惜法律是無情的,在多人的調查下,董陽無處可逃,最終被逮捕歸案,他一開始是狡辯的,最后在重重證據下認罪了,他最終還是被判了死刑了。秋菊并沒有殺人,在孟士杰的力保下,她終于被無罪釋放了。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我們一點都不知情!”白院長憐惜地看著熟睡的秋菊,質問著孟士杰。
“很抱歉,我們也沒有料到……”
“孟先生,現在案件已經了結了,秋兒也平安回來了。可是她情況很不好,她在你們公司的工作應該可以辭了吧。”
“可以的。”
“那么,很好,她不需要任何補償,她只需要靜養。所以孟先生,如果您真的為了她好,請不要再來打擾她了,我想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一輩子的陰影,再見到你們這些有關的人,她一定不會好受的。拜托,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她。”
“不行,她不能一直待在這里,我必須把她帶走!”
“為什么,她是欠你們錢還是欠你們人情,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替她還了!”可憐的孩子,為什么在你身上總是發生不幸的事情。
“這,她,我說的是事實請您相信。她,已經嫁人了,是我大哥,他們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婚書也有的,在法律上他們是合法夫妻,所以她已經是孟家的人了,她得回孟家。”孟士杰指手畫腳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說出來,他不愿意承認,可是陸宇婷已經說了謊言,大哥也只能跟著圓謊了,不然家里又會有一場風波。
“怎么可能!”白院長不可置信地看著秋菊,又看看孟士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