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是凌晨四點被人裝在一個大箱子里送回來的,她醒來后就是瘋狂的樣子,然后她也被送進了醫院里面。
小草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醫生給她注射了一正鎮定劑,她就安安靜靜地睡覺了。孟維慶看著昏迷的母親,又走進了另一個房間看女兒,看著看著,他就淚流滿面了。
他不明白,他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為什么總是和他過不去呢。自己最好的兄弟陷害自己,妻子也和他跑了,兒子們從小沒爹沒娘,不得已走上了黑道,如今自己的母親和女兒又……老天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廖九妹依然昏迷著,醫生已經給她做了全身檢查,確定她的腿已經斷了,她已經上了年紀,骨頭是接不上了。她的外傷很多,內傷沒有,其他的情況還得等著她醒過來才能了解。
小草就不太好了,她身體上沒有受傷,人卻被嚇壞了,一醒來就大喊大叫,醫生聽見動靜就趕緊拿著針劑過來,看見那細細的針頭,小草被嚇的更厲害了,一針鎮定劑下去,小草安靜了些卻沒有睡著,眼睛里還滿是淚水和恐懼。
醫生趁著這個機會給小草做了檢查,最后只說她是被嚇到了,眼下只有兩個治療方法,一是送到精神病院,而是帶回家順其自然。孟維慶當然不會同意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可是家里她又不能待。孟士豪就買了一個宅子,家具全都是木制的,沒有設廚房,都是讓伺候的人到飯館里面買的。
孟家丫頭不少,大都受不住小草,最后就彩兒和云兒留了下來,她兩個人根本不夠,所以就又招人,秋菊就這么進來了。
秋菊了解了情況,等云兒收拾好之后,彩兒就把秋菊介紹給她,三個人互相了解了一下,然后就開始分工了。彩兒主要照看小草,云兒主要掌財買飯,秋菊主要負責衛生,至于衣服之類的,她們各自洗自己的,小草的就是彩兒負責,三個人說好之后,就一起看向小草。小草還是在看書,彩兒叫起了她,就向她介紹了秋菊,小草知道自己有了麻煩的瘋病之后,人就變得郁郁寡歡,聽完之后只是嗯了一聲就繼續看書了。
彩兒看見小草這樣,對著秋菊尷尬地笑了笑,就和云兒陪著秋菊到她的房間去。秋菊掃視了一圈,房間挺大的,一般的生活用品彩兒云兒都給她準備好了,彩兒留下云兒幫著秋菊收拾,她就去看護小草了。
房間很快就收拾好了,彩兒就讓云兒帶秋菊出去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秋菊跟著云兒轉了一圈,她的印象就是暈,巷子真的太多了。
“暈就對了,其實我和彩兒也都還不太熟悉,可是沒辦法,主人家害怕再有人害小姐,就選了這么個彎彎曲曲的住處,還不準我們透露。唉,就我說,這個地方就算說了出來恐怕也難找到,那宅子還偽裝的那么破。”云兒發著牢騷,秋菊只是噢噢的回應著。
“啊!紅色的!好嚇人!爸爸!刀!刀要砍我了……”
秋菊和云兒在門外沒聽見,一進了大堂就隱約聽見了小草的聲音,云兒和秋菊對視了一眼趕緊向屋子里跑去。
“我怕!刀!”小草狠厲地喊著此時的她已經不是下午那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子了,她現在衣服揉皺,頭發凌亂,眼睛泛紅,嘴巴大張,嘴里還流著涎液,看著讓人心驚肉跳。
“就這樣嗎?”秋菊看的心里發慌。
“只能讓她這樣子了,醫生又不能夠給她注射藥劑,中藥也灌不下去,只好讓她自己恢復,等她過了這一陣,累了乏了就睡了,睡醒就清醒了。”彩兒紅著眼睛說。
“啊,她好像在咬自己的舌頭。”秋菊看見了,不由自主的就跑上前要阻止,沒想到小草一下子就咬住了她的手。
秋菊發出了一聲痛呼,彩兒云兒也趕緊上來幫忙,小草咬的很緊,秋菊掙脫的時候右手已經被咬出了十個牙印,每個牙印都往外流著血。
“啊!血!有人拿刀要殺我!”小草本來只是腦子里浮現著鮮血的情景,現在親眼看見了,更加害怕了。
秋菊聽見她這么喊,先拿起被她踢下床的枕頭塞進她的嘴里,然后才蒼白著臉色去處理手。
彩兒云兒壓著小草,小草咬著枕頭又鬧了半個多小時才睡著,那時候秋菊才出來幫著彩兒云兒。
“這叫什么事,你才第一天來就受了傷。”
“沒辦法,誰也料不到。”
云兒聽她這么說,就對她笑了笑,兩個人收拾好凌亂的房間,就去找彩兒了。彩兒已經給小草解了綁,現在正在給小草擦汗。
“我又犯病了?”彩兒正在給小草擦腳,被嚇了一跳。
“小姐……”如果小草是個大姑娘,彩兒還能安慰幾句,可小草只是個小孩子,說太深的話她也聽不懂,說的太明顯,又會傷她自尊,彩兒又一次說不出來話了。
“我明白,謝謝你們。”小草說完就繼續閉著眼睛睡覺了,云兒和秋菊站在門口也是相對無言。
一個晚上,小草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她看見的都是一片黑。她知道自己害怕那些閃光的東西,哥哥就讓人在屋里外面做了簾子,所以無論白天黑夜,屋子里都像是黑夜一樣,自己看書都要點燈,其他時間自己就像個瞎子一樣坐著想事情。
她知道自己現在極為害怕大房子,那些綁架的人把她帶到了一個大房子里,里面比孟府漂亮多了。可是這些漂亮卻成為了她的噩夢,一個慈祥的老伯伯說她家里也有那些漂亮的東西,可是那上面都沾滿了別人的鮮血。小草不知道老伯伯的意思,她想著那些漂亮東西每天都有人清潔,也沒有人劃破手什么的,怎么會沾滿鮮血呢?
那個老伯伯看著眼中充滿害怕和不解的雙眼,叫過一個和哥哥差不多的人到他身邊,然后老伯伯什么也沒說就往那個男人手上劃了一刀。
“啊……”小草又叫了起來,手也開始在黑暗里亂抓。“彩兒!彩兒!”小草大聲呼喊著,現在的她還是清醒的。
彩兒趕緊起了床,云兒和秋菊也被吵醒了,三個人端著三盞煤油燈跑到小草的房間里。看見小草的手在亂抓,彩兒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攔著他的雙手,云兒和秋菊也幫忙著。
看見熟悉的人來了,小草心里有了安全感,此時秋菊去拿桌上的毛巾打算給小草擦汗,她回頭就看見小草看著她,她立刻把受傷的手藏了起來,手上她只綁了一片舊衣服,上面有斑斑血跡還有血腥味,她害怕小草繼續受刺激,放下毛巾打算離開。
“你叫秋兒?”
聽見小草問話,秋菊停住回答了她。
“我把你的手咬破了,對不起。”
“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話一出口,三個丫頭都愣住了。
“我不怕血的,就是怕刀。”
躊躇了一會兒,秋菊走到了小草的跟前。
“對不起。”小草摸著秋菊的手哭著說。
三個丫頭此時心里都是五味雜陳,看著小草哭,三個人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