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樓下的一片歡呼聲,孟士豪猜想事情應該辦成了,坐在辦公椅上的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一角窗簾向下望去,果然那群人不再鬧了,現在臉上全都是一副歡樂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剛的他們還要和孟家決斗的樣子。
牡丹感覺到樓上有目光投來,一抬頭正好對上了孟士豪的目光。現在正是午后,陽光灑在窗簾上,照射在孟士豪露出的臉龐上,牡丹感覺此時的孟士豪好像被一層輕紗籠罩著,是那么的安詳寧靜,他那緊皺的眉頭,更加為他增添了幾分男子氣魄。
牡丹一瞬間著迷了,她就這么看著孟士豪,身邊的喧囂此時完全入不了她的耳朵。
牡丹就這么專注地看著,孟士豪卻沒有因此關注到她,可以說就沒有看見過她,只是在回頭的一瞬間順帶瞟到了她一眼。
“大姐。”曼麗見牡丹向上看去,她以為有什么新奇的,可是抬頭望去只是一扇扇拉上窗簾的窗戶,曼麗就等著牡丹回神和她們一起回家,可是等了幾分鐘牡丹還是保持原樣,曼麗就有些不耐煩了,拉拉牡丹的衣袖喊著她。
“大姐!”曼麗喊了幾次,牡丹都沒有回過神來,曼麗只好放聲大喊,驚到了一些人向她們看來,也把牡丹喊回神來了。
“啊?怎么了?”牡丹疑惑的問著。
“大姐,剛剛曼麗姐姐一直在喊你,你都沒有理她,怎么了,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蝴蝶天真的問著。
一想到自己剛剛腦子里想的事情,牡丹不由地臉紅了。
“沒,沒什么,我們回家吧。”牡丹感覺到自己的臉應該是紅了,為防曼麗她們起疑,就率先走了。
“大姐。”看見牡丹剛剛臉紅的樣子,曼麗想開口問,可是牡丹已經先走了,就只好帶著其他姐妹跟著回去了。
“大姐。”曼麗一臉神秘的笑。
“怎么了?”看見曼麗這樣,牡丹知道不會有什么好事。
“快快從實招來,今天在孟氏公司樓下,臉為什么紅了。”曼麗的語氣也變得戲謔起來了。
“去你的,亂想什么呢!”牡丹推了曼麗一下,可是同時臉也紅了,因為曼麗說話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孟士豪下午迷人的樣子。
“奧......”曼麗拖長了聲音,“只是我亂想的,好吧,那就當我亂想了,我就看看到時候某人會不會給我帶回個姐夫回來。”
牡丹年齡資質在她們之中不是最大的,可是遇事的時候,總是牡丹出面解決,獨當一面,所以大家就拜了金蘭,選她做了大姐,其中自有牡丹的一番推脫,可是眾人都同意了,她就順著她們的心意做了大姐。現在曼麗說姐夫,肯定就是在說她了,牡丹又是一羞,和曼麗打鬧了起來。等到兩人都累的沒勁了才洗漱睡覺了。
雖說牡丹她們做了許久的風塵女子,可是骨子里還是很傳統的。牡丹沒有瞞得過曼麗的眼睛,她的心里從此就有了一個如意郎。
金秋的陽光溫馨恬靜,金秋的微風和煦輕柔,金秋的藍天白云飄逸。一片落葉離開了母親,獨自去旅行了,體驗那五彩繽紛的人生。她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去演繹生命中最華彩的樂章,最精彩的歌。
“哎,宇峰。”田力看著樹上落下的葉子喊著。
“啊,怎么了?”陸宇峰依然是一副懶懶的樣子,嘴里叼著一片金黃的法國梧桐落葉。
“你不是說要去福建找你朋友的嗎?怎么還賴在我這里。”
陸宇峰白了田力一眼,“去是去,不過第一次登門,總要帶點禮物,我這不是還得仰仗田老大您賞賞光,給我點活干,好讓我攢點錢買見面禮。”
“嘻。”田力不說話了。
“唉,田老大看來是真的不想賞光了,我命休矣。”
“哼哼。”一聲悶笑從田力那里傳來。
“好了,我后天就出發。”
“太好了,你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就等著你哪天滾蛋扔走呢。”田力刀子嘴豆腐心。
“謝啦,回來給你帶福建特產。”
“你一假洋鬼子,知道福建特產是什么嗎?”
“我知道啊,有安溪鐵觀音,武夷巖茶,永春老醋,古田銀耳,永春蘆柑,金門高粱酒,柘榮太子參,福鼎白茶,東山鮑魚,連城地瓜干,明溪肉脯干等等太多了。”陸宇峰一下子說出這么多,著實累到了。
“好啊,那我就等著了。看,那邊生意又要來了,為了我的福建特產你給我快點上。”
“好嘞。”
兩哥倆在路上拉著黃包車狂奔著,遠處幾個保鏢在暗處盯著他們倆個。
人流如潮,車水馬龍,電車早已轉來轉去。這個城市總是蘇醒得太過于早。昨夜的浮塵還未來得及平定,甫暗下的路燈似是仍有昏黃色的燈光要透出來,細看時卻是晨曦的折射。并沒有太多人會注意到這樣的場景。年輕的公司職員裹著風衣在街邊等待公車,妝容精致卻遮不住滿臉沉重的倦意。汽車一輛又一輛呼嘯著過去。里面乘坐著的是這個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舊每天疲于奔命的中產階級們。而這個點上,通常不太會出現“上層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牽著孩子的母親,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遲到的公司小職員,匆匆忙忙鎖上門打算出門辦貨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小角色。路邊的早餐店永遠人滿為患,呼喊聲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早練就過耳不忘的神奇本領。其實哪里不是人滿為患。火車站、食品店、裁縫店……各種的交通路線像蜘蛛網一樣覆蓋到城市每個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著。整個城市有如一個繁忙的空殼。大家都在奔忙。奔忙著各自艱難的生活.
“號外!號外!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公債縮水!號外!號外!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公債縮水!號外!號外……“報童早早的就在上海繁華的街道上狂呼著自己不懂的名詞,只是他的話像平地一聲驚雷起,陽光似乎都被震出了波紋來。年輕的公司職員立馬沒了倦意,一輛輛汽車停了又走,急著出門辦貨的大叔趕緊給錢接過一份報紙,不一會兒報童的報紙就賣完了。
“昨天有什么情況嗎?”陸嵩看著報紙問著手下。
“大少爺還是老樣子,跟著田力一起拉黃包車,沒,沒有什么變化。”手下看著陸嵩,小小翼翼的回著話。
“沒有什么變化?”陸嵩輕蔑的笑了一下,“好,有出息了,真不要他老爹了,哼,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想著自己闖天下,小林,再過一周,要是他還不回來,就是綁也要給我綁回來!”陸嵩真的氣急了。他沒想到以前那么乖的兒子,現在竟然越來越叛逆了,情愿在外面忍著風吹雨打也不愿意回到皇宮般的家。
“是,老爺。”
陸嵩一邊想著兒子的事情,一邊看著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