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每日讓小葉吃這種劇毒,小葉並無它意。相公可曾有一時留戀過小葉?”
琦瑋站在原點,停了一會兒,然後沒有回答離開了,小葉微笑的點點頭,她並不後悔,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相公要她喝毒藥,她就會喝,就算在痛苦,她都會忍受,毒藥倒進口中,滑落嗓子。
水從喉頭衝進身體,她的眼淚流了下來,那種絞腹的感覺,已經多少次了,她似乎已經數不清楚了,擦拭了一下眼淚,卻發現淚中已經含有血液了。看來過不了幾日就會死去了吧。
相公,若是小葉就這樣死去,你可曾會想念小葉?
“茶兒,你走慢一點?!?
那天伍子傑的聲音竟然變得那麼刺耳,她轉身,對伍子傑吼了一句什麼,她也不記得了,當時伍子傑似乎轉身就離開了,留下她呆呆的站在那裡,一直到吳嬸那邊傳來的氣味把她臭醒過來。
捂著鼻子看向那個地方,臉上有些無奈,不過看了一眼伍子傑剛剛停留著的地方,還是甩了甩頭,想來也是二叔找不到她,所以才找來她的準相公了吧,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不給他情面。
對小逸小桐說了一句,一起去看看,然後阿露就先回了房間,那種地方還是不要讓這種身體沒有好轉的人停留吧,她一路走過去,腦子裡面卻一直放著剛剛的那一幕,怎麼也甩不出的記憶。
她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麼,怎麼在小葉的面前她始終下不了手。愛情終究兩個人才能圓上,一個人的叫癡戀,然而,小葉就是那樣一個可悲的女子,或許有的時候明白一個人不值得所愛。
也要等到受傷之後吧,人生的道路永遠的那麼長,永遠都讓人緩不過氣,而且都猜得到頭猜不到尾。她的人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結尾,只是明白,自己的命早就已經死了太多次。
苦笑在臉上蔓延,春天百花爭豔的日子,花香原本四溢,如今紀府中已經是一片狼藉,越靠近那廢院的地方,花草已經枯死了許多。
這樣的場面一天之內竟然可以看見兩次,空氣中充滿刺鼻的氣味,她捂著鼻子還是一陣陣的味道傳來,總不能讓她不呼吸吧。她爲難的看向小逸小桐,卻發現兩人聳聳肩看樣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嘆了口氣,有些衰的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後,平常沒事的時候就給她喂藥,如今有問題存在了,這兩個人一點用場的派不上。
走到裡面,味道難聞到她有些反胃了,不過爲了紀府今後不再有這樣的味道此刻她也只能忍忍了,都是自己造的孽,如今也就只有她能去把那次犯的錯磨平了。
院子裡的雜草原本還是枯黃色的,如今已經變成了黑色,小逸突然一個轉身,把她的眼睛遮住,然後受到這一瞬間的驚嚇,讓她有些慌張的同時狠狠的吸了口氣,嗆的她連忙把這隻手拿來。
然後捂著嘴鼻撇向一邊,開始整理自己的呼吸,然而當她轉過身子的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混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起來了,眼前這個黑色的物體真的是吳嬸嗎?她怔怔的看著,胃裡開始翻滾。
趴在牆上狂吐的時候,腦袋裡面還是揮之不去
吳嬸此刻的樣子,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已經有了腐爛的跡象,上面還有一些白色的蟲子在爬行,然而身子有些向前傾,嘴巴和眼睛張的老大。
似乎在臨死之前,度過了什麼恐怖或者痛苦的和事情,那瞪得圓圓的眼睛,直視的看著她,似乎在告訴她,這個女人日後會回來報仇的。
肚子裡面慢慢吐的只剩下泔水,最後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開始被那個死人妖噁心了一下,如今又被現在的情景嚇得半死,幸好阿露沒有過來,不然現在阿露應該已經被這個女人嚇的暈倒過去了吧。 шωш?TTkan?co
有些虛脫,卻依舊感覺嗓子裡面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吐出來,然而乾嘔了半天也不見什麼東西,剛想理順呼吸,一口臭氣就進入她的鼻腔中。
這次的氣體就如同洗胃的水一般,讓她肚子裡面剩餘的東西終於一件不剩的吐了出來,最後一口力氣,她拔腿就跑,衝出了這個庭院,日後她不會在進來,相隔甚遠後,纔開始呼吸。
“茶兒你沒事吧,剛剛看你吐成那樣?!?
對於跑出來的人讓她有些好奇,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小逸跑出來追她麼,怎麼是她眼睛出現問題了,還是吐了太久分辨不出誰是誰了?站在她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小桐吧。
她虛弱的搖搖頭,身體傳來的疲倦已經讓她有些吃不消了,小桐伸出一隻手放在她身後不遠處,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防止她一瞬間的昏厥,她有那麼脆弱嗎?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很希望伍子傑站在這裡,真的很希望伍子傑那個時候可以不要離去,陪她一同去後院看看,或許現在應該已經倚在伍子傑的懷中了吧,她嘲小桐身後看了看。
似乎想的太過好了吧,如果她想他什麼時候出現就什麼時候出現,那這個世界還不是亂了套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微微的顫動讓她有些不適,連忙捂著自己的胃生怕有一點點的震動。
讓胃中的東西再次的翻滾,到那個時候,吐的紀府裡面到處都是,還不會被那麼下人嫌棄死,她怎麼也不會看到自己臉上的那種病態的蒼白。
“哥一直都是藥狂,碰到那種難解的東西,就會一直研究,現在哥都還在研究小葉身上的毒呢,茶兒想哥了?”
卻不想她的一個眼神竟然引起這樣的誤會,她連忙搖搖頭,虛弱的笑了笑,叫他去陪小逸,然後獨自一人往房間慢慢挪動,現在她需要好好的滋補一下這不堪一擊的身子。
有的時候她真的不明白,這麼多年她是怎麼活過來的,慢慢走著,腦子裡面已經沒有了一點想法,如今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覺,讓她的身子得到放鬆,只是這原本只要一盞茶的路程。
如今卻如同長城一般,萬里,看得見雲端卻看不見頭。
只是路還是要一個人走完,胃的抽痛讓她走路的姿勢徹底的換了種感覺,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的時候,她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或許真的是太過於疲憊了吧,有的時候有些東西真的讓人說不準,一年前她還在何府當著何藍的伴讀丫鬟,卻享受著小姐一般的日子,轉眼一年間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好好的
人,如今也被折騰的不成樣子,真的不知道上天是怎麼安排,她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又會是什麼樣的天地,如今已經精疲力盡的她,已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吧。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那麼的短暫,讓人覺得有些荒謬卻又不得不去珍惜,然而她很怕死,所以不敢讓自己陷入一點點的險境,就算是潛意識中的美妙,她也會要不留情的拔起那個禍端。
然後。。將禍端狠狠的剷除,應該真的是怕了吧,不然也不會如此的小心謹慎,她除了在睡夢中又有什麼時候是放鬆警惕的呢,怕是已經沒有了。
她不清楚什麼叫做背叛,不清楚什麼叫做陷害,不清楚什麼叫做傷害,然而她的心卻是敏銳的,就算再不清楚這一些,也還是有一點點的方式自保,直到她不再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纔會慢慢的放鬆下來吧,女人對於什麼都先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慢慢的,女人開始明白,全心全意已經變成了一種很直接的受傷,她們便開始學會偷偷藏一點心,慢慢關注那個所謂值得的人。
一次一次的受傷,就如同酒杯裡的酒一次一次的灑出,兌水。然後慢慢變淡,慢慢沒有了那種新鮮感,沒有了愛一個人的心,剩下的只是一個刺蝟般的軀殼,站在那裡,無人靠近。
“怎麼回事,爲什麼吃不進東西?!?
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吃進去的東西接二連三的吐出來,不會是厭食癥吧,她的眼中閃動著的質疑慢慢的轉變成恐懼,如果真的是得了厭食癥,日後滴水不進,那豈不是要活活的餓死。
手中的絲帕落地,阿露在屋子裡面急的團團轉,上帝永遠不讓她好過,這又有什麼辦法,若是有一日她真的離去了,上帝呀,你可曾會捨得?
阻擋小逸向前要給她把脈的手,她不需要有人給她肯定的結果,小逸毫不留情的把她的手剋制在身後,小桐走過來,那隻手上面已經沒有黑色了,看來原先的毒已經被這兩個人逼退了。
一隻冷冰冰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面,小桐皺著的眉頭過了一會兒終於打開,然後無奈的搖搖頭,對阿露吩咐了幾句什麼,然後阿露才一臉恍然,這卻讓她很是奇怪,看著這三個莫名其妙的人。
心中的浮動卻沒有減少,手被放開之後,整個人躲進了被子裡,臉朝著牆壁,身子用被子緊緊的裹著,還在那裡止不住的顫抖,此刻已經不是餓不餓的問題,而是面對死亡的一種堅定。
整個人被擡了起來,她有些慌張的晃動,卻被剋制住了,阿露往他嘴巴里面灌一種東西,她掙扎卻始終抵不過兩個男人的手,最後還是把那個東西喝了下去,如果沒有錯,下一秒應該就是嘔吐。
她伏在桌子上,整個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把剛剛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然而那種東西順著嘴巴直接滾落到了胃中,她有些好奇的看向阿露,頓時鬆了口氣,爲什麼總是有種從死亡邊緣走一趟的感覺。
“沒有吃食物那麼久,而且吐乾淨了,肚子裡面沒有了油水,自然吃不了東西,茶兒日後不要這樣緊張,有我們兩個在,至少在我們死以前,不會讓你有任何的不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