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針一針的讓她有些難受,那種刺繡的感覺是找回來了,但是最原始的繡功卻沒有那麼容易找到,就是感覺非常的難受。。
這樣的感覺,就如同自己就站在一個高臺面前,然而原本以爲高臺只有腳腕處那麼高,一跨便上去了,如今看來,這個階梯已經在她的面前慢慢的升高,似乎一瞬間就可以感受到超越了頭頂。
這樣的階梯讓她怎麼向上爬,這樣的繡法普通一個人就可以壓在她的上面不是麼,對於現在而言,她真的覺得有種無助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讓人隱隱約約感受到了驚慌。
如果辦不到,如果這次的比賽贏不了,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去放下臉去找那個女人嗎?她不想看到別人的嘴臉,不想去求別人的幫忙,世界就是如此,她弱了,其他人就慢慢的站在她的頭上。
這樣的感受難道還少嗎?她太瞭解了吧。
手中的針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地上,她的臉幻化出各式各樣的神色,最後眼睛慢慢的紅了起來,原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真的太難去掌控,當初嬤嬤教的。。如今又記得多少?
也不過就是耽誤了嬤嬤的一片心思罷了,紀茶緩緩的閉眼,似乎想要掩蓋住眼睛裡面的那種受傷。
當初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以爲來到紀家她就可以過著很好的生活,與世無爭,最後才明白,那不過是命運的開始。
漸漸的,她一步一步的踏入別人的陷阱,難道她不知道麼?呵呵。。只不過看在眼裡懶得說罷了。
因爲有的東西,說出來了,大家都要手上,那樣爲什麼還要讓她如此的糾結呢?她坐在那裡,靠在椅子上面,最後還是忍著那種酸楚,拿起地上的繡布,繼續自己的繡圖,練習最基本的東西。
“喂,你看啊,那邊那個女人,長的那麼漂亮繡起東西來,那麼難看,不會也是去參加比賽的吧。”
針一不小心就插進手指中,她沒有朝那個方向看去,只是手中的布在那裡顫抖,手指上的血跡正在止不住的往外冒。
“別說了,說什麼呢,她繡的好不好都和你沒關係,走吧走吧。”
是聽見了遠去的腳步聲,但是剛剛的話卻依舊在心裡蔓延,久久沒有散開,那個婦女說,她繡的那麼難看,難道依舊這個婦人的眼,就這樣的不堪,那她怎麼贏得這次的比賽。
手上傷口傳出來的疼痛,讓她馬上從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來,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樣受傷了,還怎麼去刺繡,都怪自己的不小心。
回到房間的時候,裡面小逸小桐都不在,有些好奇,但是她也不需要找這些人幫忙,像這樣子的小傷,她還是可以自己解決的,打開衣櫥,從裡面拿出從紀家帶出來的藥箱,裡面的金瘡藥倒在手上。
雖說不及於海嬤嬤給的那般好用,但已經是一種不錯的藥物了,效果沒有那麼絕交而已,但是就這樣的小傷用容嬤嬤的藥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紀茶坐在凳子上,無奈的嘆息,不知道是因爲手指上傳來的那種疼痛,還是因爲如今幾日來的疲憊讓她有些吃不消。
這羣人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逍遙,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破廟裡面等待著什麼麼?她猛然間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叫阿露去探探口風,到底是什麼時候纔開始比賽,但願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現在的繡功退步了那麼多,是不是應該燒香拜佛讓這個繡功上去?呵呵,什麼時候自己變的如此迷信了。
“這樣的日子真是累呢,等到身世找到了,應該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吧,至少不會再過這樣逃亡的生活了。”
紀茶自嘲的笑了笑,繡圖拿在手中,看著上面的不堪,她如今的笑顏也是冷的不能再冷了。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拿著針繼續開始自己的工作,哪天如果她真的拋棄了所有的身份。
只能靠著自己生存,學會一門手藝也是好的,當初衣服修圖可可以賣上幾百金,現在看來,一金都賣不出去了,這麼多年來苦練的東西難道就這樣進入的瓶頸期?不過說回來。
她也並不怕什麼瓶頸期,怕就是怕這個瓶頸期怎麼也過不了。
那樣的日子,纔是最恐怖的,到了一定的時候,她終究是要自己生活的,二叔二嬸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斷掉他們之間的聯絡了吧,到時候,真的到了自己養活自己的時候了。
手中的針法越來越快,似乎慢慢的找到了昔日的那種成就感,變幻莫測的線在布上來回的穿動,她在等待,等待一次次的歷練之後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雖然這種東西也就知道在夢幻中才存在。
門口終於傳來一陣聲音,很雜亂的腳步聲,她大概也就猜出來到底是誰了,還沒等她做出下一秒的反應,門已經被推開,走在第一個的竟然是小雅,似乎也沒有人會想到她正好坐在裡面。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小雅更是很誇張的走到阿露的身後,她坐在那裡,左手拿著布,右手拿著針,就這樣,一羣人與一個人對視著。
“茶兒,你回來了呀。”
小逸第一個反應過來,往裡面走進來,所有人也都跟著走了進來,她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站在最後,臉上帶著笑容的允兒,沒想到這羣人出去還要帶著這個允兒,難道昨天說的還不夠明顯麼。
下一秒,允兒就消失在這幾個人當中,她緩緩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向外面眺望了一眼,難道是她眼花不成?怎麼會發生這麼樣子的事情,還是因爲這個女人不想讓其他人發現呢?
阿露等人也隨之走進的房間,站在那裡,只有小桐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了牀邊,直接躺在牀上,連鞋子都沒有脫,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這樣不懂禮數的男子。小逸的臉也瞬間的沉了下來。
“小桐,快些起來,這個牀再怎麼說也是茶兒的。”
聽到自己哥哥這麼說,這個男子並沒有從牀上爬起來,而是轉了個邊繼續睡,小逸看到這裡,立刻想要走過去,她拉住了此刻有些衝動的男子。
“好了放他睡吧,或許是昨夜沒有睡好呢。”
紀茶笑了笑,然後坐在凳子上,繼續自己的繡圖,上面最基本的鴛鴦似乎馬上就要成型了,慢慢的終於一道微笑浮上臉頰,最終還是因爲那麼一點點的勝利而開心,真是沒有任何的原則。
過了一會兒,
房間裡面一直都很安靜,鴛鴦在布上出現,她看著,雖說之前有一些變形,但是總體來說應該還算不錯吧。。
現在也就只能這樣的安慰自己了,手中的繡圖突然被人抽了出去,她一驚,但是身邊的人已經有人吸了口冷氣,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聲音的確也很大。
“姐姐繡的真好看,比孃親繡的好看多了。”
那個小男孩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繡圖,然後一臉幸福洋溢的看著她,這讓她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微笑的摸了摸這個男孩子的腦袋。
她不喜歡和一個孩子生氣,但是這始終是她的作品,就算現在變得那麼差,也是,這是不能改變的結局。
所以她從這個小男孩手中抽出了那幅修圖,她看見這個小男孩臉上的一點點不捨,但是他還小,若是弄壞了怎麼辦,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把繡圖放在桌子上,伸手將小男孩抱起來,放在腿上。
看到很多人不解的目光,她連忙把小男孩放下去,這樣的坐姿似乎在這裡顯得有些不妥,英俊的小臉上,卻是暈紅陣陣,她怎麼感覺這個小男孩想歪了呢?
從凳子上站起來,眼睛突然花了一下,她緩了緩神發現沒有人發現她剛剛的異常,心裡突然放鬆了許多,站在那裡,臉上也淡淡的散發出一種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成功。
以最快的方式成功,但是這一點似乎有些困難,應該是很困難吧,屋子裡面所有熟人都站在這裡,阿露往外走去,她也沒有問到底去哪,她也沒有資格去管理傭人的私生活。
小雅跟著阿露走了出去,房間裡面就剩下來四個人,包括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面的原因,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似乎她去哪裡,這個小男孩就想去哪裡似的,這一點讓她有些無奈。
但是也不得不說自己的親和力一直不錯,突然有那麼一點點的驕傲來的,不過對於一個小孩子,這樣麻煩的物種,她是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東西了。
“英俊,你想和哥哥們去玩吧,姐姐在想一些事情呢。”
紀茶揉了揉站在她身邊的小男孩,她現在的確在想一些如何去繡圖的東西,想那些曾經捉摸出來的技巧,總不能讓這個小男孩打擾了,小男孩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然後戀戀不捨的往那兩個男人那邊走去。
就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對不起這個小男孩一樣的,不過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去對不起,就算是對不起了,她又有什麼東西去補償這個小男孩,他們都還小,都是一個個的小花骨朵。
習慣於站在窗戶旁邊思考那些一直想不透的東西,想當初爲什麼自己就可以那麼驚險的研究出那一套從未被發現的失傳已久的針法,如今她不想在去觸碰那套針法。
可笑的是,現在除了那套針法記憶猶新以外其他的針法,全部都在腦袋外面,似乎等待著新一輪的挖掘,呼吸著這算不上是清香的空氣,想著腦子裡面一直想不通的問題,時間滴答的過著。
其實也還都不錯呢,就是沒有人會過來幫忙解決一些自己想的東西,沒有人從牛角尖中把她拽出來,那個曾經那麼幫她的人,似乎已經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