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高慎行再次對徐十九說道:“大隊長,我要殺光這些日冇本人!”
徐十九便輕輕嘖了一聲,皺著眉頭說道:“慎行,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很憤怒,我也很傷心,很憤怒,佳兮不也被小日冇本害死了?可是我們不能因此而喪失理智,就憑我們區區兩個人,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干不過小日冇本。”
徐十九現在已經完全恢復理智,不再因為佳兮而遷怒高慎行了。
說罷徐十九又拍拍高慎行的肩膀,說道:“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咱們能夠活著逃出去,還怕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大隊長,我是認真的。”高慎行卻停下了腳步,很嚴肅地對徐十九說道,“幕府山下這一百多日冇本兵,一個都別想活。”
“你這人,怎么就聽不進勸呢?”徐十九急了。
“大隊長,其實我現在很冷靜,也不是在說氣話。”高慎行道,“何況咱們想要突圍,不也得先干掉身后的追兵?
“這倒是。”徐十九聞言點頭,山下的日軍已經把住了所有的路口,除了北邊江面,他們已無路可走,要想逃出生天還真非干掉這伙日軍才行。
“我們……真能夠干掉山下所有日冇本兵?”徐十九知道高慎行上過陸軍大學,也曾經向蔣百里學習過特種作戰,可對于僅憑兩個人就能干掉一百多日冇本兵還是深表懷疑,這可是一百多訓練有素的日冇本兵,而不是一百多頭蠢豬!
高慎行回頭遙望著山下隱隱可見的日冇本兵,沉聲道:“在南京念陸軍大學時,我課余時間專研的就是山地特種作戰,如果是在平原或者城市,我肯定做不到,可在山里,只要給我足夠的空間,再多一倍的小日冇本也是有來無回!”
“這么厲害?”徐十九目光一凝,將信將疑。
高慎行沒回應,又道:“不過現在,咱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頓,再好好睡上一覺,山地特種作戰,沒有充沛的體力可不行。”
“我挎包里還有兩罐牛肉,幾包餅干,不過餅干已經浸了水,一頓飽沒問題,不過吃完這頓咱們恐怕就沒下頓了。”看到高慎行已完全冷靜下來,徐十九才算是放了心,高慎行的確已經從痛失愛人的悲憤中走出來了。
“下頓咱們就吃小日冇本的口糧。”高慎行漫不在乎道,“守著一百多號日冇本兵,還能餓著咱們兩張嘴?”
“你小子,口氣還挺大。”
“那是,進了山就是到我家了。”
說著話,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密林深處,高慎行一路上還不斷地折斷一些枯枝或者小樹,故意留下似是而非的痕跡,一邊卻把兩人經過之后留下的痕跡小心清理了去,對于他這個山特特種戰的高手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不過循著兩人蹤跡追上山的日冇冇本兵就苦了,追著追著他們就迷失在了林子里。
渡邊中隊在山下留了兩個小隊把守各路口,自己則親自帶著另外一個小隊進了山,可是從上午一直搜索到傍晚,日冇本兵一個個餓得前胸貼肚皮,也沒找著那兩個中冇國兵,渡邊又不敢下山去觸助川的霉頭,只能暫且在山上扎營。
徐十九一覺睡醒時發現已經是繁星滿天了,高慎行早已經醒來,這會正坐在旁邊用刺刀削著竹簽,卻不知道削來做什么。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胳膊,徐十九說道:“不知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月亮剛落下去,現在應該是子時過。”高慎行一邊削竹簽一邊答道。
“嗬,這一覺睡得可真夠沉的,都半夜了。”徐十九說著開始檢查起身上的裝備來,二十響盒子炮一枝,二十發彈夾兩個,還有散裝子冇彈四十發;勃朗寧手冇槍一枝,子冇彈一發;三八式刺刀一把,還有兩顆甜瓜手雷。
看到高慎行已經削了一堆的竹簽,徐十九道:“現在是不是應該干活了?”
“先不急,等我準備些小玩意兒。”高慎行削完最后一枝竹簽,便從山洞外抱進來一捆手臂粗的樹桿,先用老山藤將二十幾根樹桿分成十縱十橫交錯扎好,再將近百枝竹簽逐一捆到了木架子上,立刻就成了一架重物陷阱。
徐十九道:“這玩意能管用么?小日冇本可不是野獸。”
高慎行道:“這世上從來沒有逮不住的野獸,而只有逮不住野獸的獵人。”
徐十九只能搖頭,苦笑道:“小子口氣還挺狂,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說話間高慎行已經搭好了木架,對徐十九說道:“大隊長,過來搭把手,這玩意兒挺沉的,我一個人可搬不動它。
日軍小隊宿營在一處小山坡上,山坡北邊是懸崖而且靠著長江,一般人根本上不來,其余三面都是平緩的草坡,視野開闊,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偷襲,而且這里的地形也利于日軍發揮火力優勢,不得不說,渡邊小鬼子還是有點水平的。
不過渡邊小鬼子并不知道,這次他對付的可不是一般的中冇國兵!
慘淡的星光下,一簇灌木忽然間毫無征兆地從北邊懸崖后面冒了出來,如果湊近了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一簇真正的灌木叢,而是幾根插在鋼盔上的樹枝,鋼盔下是一張抹了泥灰的臉,幾乎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這人不是別人,他就是高慎行,他一個人!
對高慎行來說,十幾二十米高的懸崖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障礙,他只需借助簡陋的工具就能輕易地攀援而上,不過徐十九并沒有經歷過這方面的特種訓練,所以只能留在正面,等高慎行先解決日軍崗哨之后再偷偷摸上來。
高慎行觀察了一下地形,發現小日冇本在山坡上扎了四頂帳篷。
小日冇本每個單兵都攜帶有行軍帳篷,既可以獨立扎營,也可以拼接成班用帳篷,這四頂帳篷都是班用帳篷,高慎行便對小日冇本的兵力心中有了數,小日冇本有三個步兵小組加一個火力支援小組,人數在五十人左右,屬于可偷襲的對象。
小日冇本在營地邊緣設置了崗哨,但是沒有流動哨。
負責站崗的日冇本兵有三個,兩個坐在火堆邊烤火,一個端著槍站在不遠處警戒。
高慎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這三個日冇本兵顯然都是老兵,火堆邊的兩個老兵看似放松,步冇槍卻始終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還有負責警戒的日冇本兵也絕不遠離另外兩個日冇本兵的視野,要想迅速干掉他們而且不驚動帳篷內的日冇本兵,難度很大。
高慎行并沒有貿然行動,他清楚地記得,當初老師給他上的第一堂課就是耐性,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就必須擁有過人的忍耐力,你得像狼一樣,為了逮一只耗子,就肯在雪地里蹲著守一整天!
高慎行不動,趴在山坡下草叢里的徐十九就更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再往上去的茅草只有不到腳踝的高度,根本就藏不下他這個大活人,他要敢輕舉妄動,絕對會成為小日冇本的活靶子,在開闊地里,小日冇本的槍法可是著實不賴。
時間在難捱的等待中悄冇然流逝,山上的寒氣越來越重,徐十九感覺到整個人都快要麻木了,上下牙也開始不停地打起戰來,他這邊處于背風南坡都這么冷,高慎行藏在北邊懸崖后面只會更冷,徐十九真擔心高慎行會凍僵了失手摔下崖去。
放哨的三個日冇本兵終于也忍受不了寒氣的侵襲,其中一個站起來走進了帳篷,看樣子是取軍毯去了,高慎行苦苦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
悄然拔出刺刀銜在嘴里,高慎行無聲無息地上了崖頂,端著槍警戒的日冇本兵就在離他不到十米遠處,正好背對著他,凜冽的江風掩蓋了高慎行爬行時發出的細微聲響,那日冇本兵根本不知道死神已經在向他招手。
坐在火堆邊的日冇本兵雖然面對著高慎行,卻被端槍的日冇本兵遮擋住了視線,同樣沒有發現崖項上已經多了個黑影。
進入帳篷的日冇本兵隨時可能出來,留給高慎行的時間不會太多,高慎行的心境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動作雖快卻有條不紊,霎那之間一具精致的勁弩已經到了他的手里,是雨花臺繳獲的那具,高慎行一直帶在身邊。
倏忽之間,只聽得“嗖”的一聲輕嘯,一枝弩箭就已經從端槍晾望的那個日冇本兵的雙腿之間飛掠而過,準確地命中了坐在火堆邊的那個日冇本兵的咽喉,那個日冇本兵伸手死命地捂緊了自己的咽喉,掙扎兩下便一頭栽倒在地。
那日冇本兵倒地時,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
端槍晾望的日冇本兵聞聲回頭,看到同伴倒地當時就要大叫,可就在這時候高慎行已經從地上猛然暴起,然后左手捂住日冇本兵嘴巴,右手持刀輕輕一抹,日冇本兵的氣管連同右側頸動脈就整個被切斷了,那小日冇本頓時就像被掐斷了脖子的小雞仔,劇烈地抽搐起來。
高慎行拿沾了血的刺刀在小日冇本軍裝上擦干凈重新銜嘴里,確定放血差不多,小日冇本不可能再發出聲音了,才輕輕松開左手,小日冇本便軟軟地癱下來,就像一癱爛泥,然后高慎行就像頭敏捷的豹子,撲向了剛才那個日冇本兵進去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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