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以藤堂高英為首的十幾個日本軍官,還是舒同文、李子涵他們,全都看傻了。
尤其是舒同文還有李子涵,他們這才猛然之間回想起來,徐十九當年可是名震整個十九路軍的刺殺高手
這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尾原重美身為小日本特戰大隊的大隊長,在徐十九面前卻竟然跟個小孩子似的,毫無還手之力,任誰都看得出來,徐十九若下殺手,尾原重美恐怕只一個照面就已經死了。
盡管尾原重美跟著北辰一刀流流主苦練劍道十年,可是他的劍術跟徐十九相比,仍然有著極大的差距。
說到底,北辰一刀流的劍術更多的是切磋用劍術,說白了就是花架子。
而徐十九的刀法或者說是路數,卻是從無數實戰中總結出的,徐十九前后不知道挨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才總結出這套極盡簡單的路數,真正殺人的路數往往極簡單,那些眼花繚亂的招數永遠只能用來進行表演。
戲耍了尾原重美十幾刀,徐十九終于失去了耐性。
兩人再一次錯身而過后,尾原重美的咽喉便已經像金魚嘴般綻裂開來,伴隨著鮮血的飛濺,他的生命力也在迅速流逝,臨死前一刻,尾原重美想起了他的家鄉愛知,想起了他的年輕美麗的愛妻,在失去了父兄后,她終于又失去了她的愛人。
“尾原重美,你不是曾經問過我,中國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嗎?”趁著尾原重美的意識還沒有消散,徐十九盯著尾原重美眼睛,冷然說道,“我也曾經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回答你的這個問題,現在,我就回答你。”
尾原重美吃力地轉過頭,死死地看著徐十九,不過嘴里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中國最大的問題是什么,老實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中國自身肯定是出了問題,但我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徐十九搖了搖頭,又說道,“不過,我卻知道華夏民族有一個最強大的特點,那就是堅韌。”
尾原重美的喉嚨嘶嘶作響,卻再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徐十九接著說道:“華夏民族的堅韌是你無法想象的,任何文明,任何宗教,任何外來民族,都永遠不要妄想抹除我們華夏民族的印記尾原重美,你只看到普通中國人表面上的懦弱,卻看不到他們內心的堅持。”
“你看不到,你永遠看不到我們內心對本民族的認同,不管任何時候,也不管到了什么地方,我們都不會忘記,自己是炎黃子孫,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們真占領了全中國,就算你們能夠奴役華夏民族五百年,我們的子子孫孫也不會忘記,我們是炎黃子孫,將來,時機一到,你們注定還要被趕回到東瀛四島去,中華大地仍是我們炎黃子孫的”
徐十九話終于說完,尾原重美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嘆息,緩緩癱倒在地上。
看到尾原重美緩緩癱倒在地,小日本獨立步兵第uu大隊的大隊長松島便也鏗然拔出了軍刀。
松島正欲上前時,卻讓藤堂高英給攔住了。
藤堂高英伸手攔住了松島,然后上前對徐十九說:“徐桑,看來來我必須得承認,我還是小覷了你,無論是你的劍道,還是你的智慧,甚至于你的用兵謀略,都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承認,我真的小覷了你。”
聽完牛翻譯官的轉譯,徐十九冷笑道:“藤堂高英,你并沒有小看我,但是,你小看了皖南抗日救國軍第十九支隊的每一名士兵”
藤堂高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真小看了皖南抗日救國軍的全體士兵。
藤堂高英原以為,當徐十九變節之后,當皖南抗日救國軍的建制不再存在之后,這些士兵就會失去對這支軍隊的認同感,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皇協軍,然而愿意是美好的,現實卻極其殘酷,這些士兵從來就不曾忘記,他們曾經是皖南抗日救國軍的一員。
正因為他們從未忘記曾經的身份,才擁有了今天葫蘆谷的決定性勝利。
“徐桑,盡管我很不愿意承認,但是我必須說,今天是你贏了,不過在臨死之前,我能夠問你幾個問題嗎?”藤堂高英內心實在有著太多的困惑,如果不把這些問題弄清楚,他就死了也絕閉不上眼睛。
“老徐,跟這些小日本還有什么好廢話的,直接殺了吧”聽完翻譯轉譯,李子涵說道。
徐十九卻擺了擺手,制止了李子涵,如今大局已然鼎定,他也不怕小日本再翻起什么浪,當下便對著藤堂高英說道:“藤堂高英,你有什么問題就盡管用,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藤堂高英看看牛四根,問道:“牛桑是你一開始就布下的內線?”
“老牛一開始只是我下的一手閑棋目的不過是為了盡可能地保全第二團。”徐十九看看牛四根,又接著對藤堂高英說道,“不過后來,葫蘆谷戰敗之后,我便再也沒有了別的選擇,而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老牛和第二團的弟兄們身上。”
藤堂高英又問:“為幫助牛四根贏得我的信任,你不惜拿自己性命做賭注,如果,我當初不是想著招攬你而是選擇殺了你,你的全盤計劃豈不是就要落空?”
徐十九道:“既便你殺了我,也會有人喚醒老牛,木馬計劃也仍會得到執行。”
“木馬計劃?這計劃叫做木馬計劃?好一個特洛伊木馬”藤堂高英點了點頭,又問道,“第三個問題,今天攻擊我們的軍隊除皇協軍第一旅、第二旅外,還有新四軍以及另外一支軍隊,如果說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支軍隊應該就是已經被殲滅在毒龍谷中的皖南抗日救國軍殘部,我想知道,一支本應該已被殲滅的軍隊,為何還能夠出現在這里?”
“因為皖南抗日救國軍殘部根本沒有被殲滅在毒龍谷中,在毒龍谷,皖南抗日救國軍殘部跟老牛的第二團配合喝了出戲,不僅成功地騙過了你,更于掉了言三拳這漢奸的嫡系,而且從老牛那里拿到了大量的彈藥,所以今天,我們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火力。”
藤堂高英道:“皖南抗日救國軍殘部沒被殲滅,那五百多具尸體又是怎么回事?”
徐十九用嘴呶了呶旁邊不遠處的一處大坑,說:“看見那大坑了么?那里本應該埋葬著上次戰死在這里的五六百名弟兄,你在毒龍谷中看到的,就是他們的遺體。”
“原來是這樣。”藤堂高英輕輕頷首,又恍然大悟說,“好一招瞞天過海
“談不上什么瞞天過海,不過是鉆了你們空子罷了。”徐十九哂然,又道,“藤堂高英,你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沒有什么問題了。”藤堂高英拔出軍刀,擺好了架勢,說道,“徐桑,來吧。”
徐十九反握著刺刀,正欲上前解決掉藤堂高英,冷不防,一聲突兀的槍聲響直,急定睛看時,卻看到藤堂高英的眉心已經多了個小小的血洞,而站在藤堂高英側面的舒同文卻清晰地看到,老鬼子整個后腦勺的頭蓋骨都已經被子彈掀飛,顱腔里的腦組織頃刻間呈放射狀噴濺而出,這時候,老鬼子的頭部已經只剩下半個空空如也的顱骨骨架了。
這一聲突兀的槍聲,觸動了十幾個日本軍官的神經,他們紛紛咆哮起來,本能地想拔槍射擊。
但是四周警戒的十九支隊老兵也不是吃素的,一通亂槍打過來,最后剩下的十幾個日本軍官頃刻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徐十九皺了皺眉頭,大聲問道:“剛才是誰開的槍?”
“我開的槍,跟小日本還廢什么話?直接斃了得了。”說著話,一道瘦削的身影便踏著火光從人群當中緩步走出來,卻是背著一桿中正式步槍的高慎行,身后跟著小癲子,小癲子手里還牽著軍犬老黑,老黑的上嘴唇往上翻起來,呲出冷森森獠牙,正沖倒斃在地的十幾個日本軍官低聲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