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他抱著放棄了掙扎,沈秋水見我不再抵抗以為我改變了心意,放開了我。
“禪心,你好好的跟著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他不斷的在強調(diào)著這個,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或許我想的東西,他一輩子都給不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北洋軍那邊一直沒有消息,我開始坐立難安。
直到沈秋水對我說道:“現(xiàn)在這里是屬于我們的地盤,他們內(nèi)斗都自顧不瑕,又哪有心情管楚少爺呢?”
“你放了南棠。”
“可以,我有個條件。”
“什么?”
“我現(xiàn)在改變了心意,我要你嫁給我,大婚那日,就是我放楚南棠之時。”
見我沉默,沈秋水凝眉:“沒關系,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想好了再回答我。”
見他要走,我叫住了他:“不用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你。”
他回頭,淺笑。
我說:“嫁給你可以,你先放了楚南棠。”
“你以為有資格和我講條件?”
我拿過發(fā)簪抵住了喉嚨:“你盡管試試,死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可怕的。沈秋水,你完全可以賭我,會不會死在你的面前。”
“你威脅我?!”他提高了嗓音,怒問。
“你不也威脅我?咱們扯平了。”
見他還未松口,我咬牙用了些力道,尖銳的發(fā)簪刺破了我的皮肉,一道鮮紅的血沿著脖子緩緩流下。
“住手!”沈秋水沖上前一把拽過我的手:“我答應你,先放了楚南棠,但是你不可以出爾反爾,你知道,我即能放了他,也能再把他抓回來。”
我丟掉手中的發(fā)簪:“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后悔。”
“你最好記住對我的承諾。”說罷,他命人去監(jiān)牢里放人。
我要求跟去見楚南棠最后一面,沈秋水雖然不樂意,卻也沒有阻止,原來這真的就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他消瘦了許多,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不過面上依舊風清風淡,似乎這世間也沒有什么能夠威脅到他。
“你還好嗎?”
“好與不好,都這樣。”他打量著我,笑了笑,伸手輕撫過我的頭發(fā):“難為你了。”
我心口一窒,悲傷得無法自己。
“沒有什么難為不難為的。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
“那我又能為你做些什么?”楚南棠眸光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彼此沉默了許久,第一次相對無言,不是不想說,而是想說的太多,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的無奈我理解,我深吸了口氣:“讓我送送你。”
將他送了很遠,他頓住了步子,回頭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
“下次見面,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好。”他笑了笑。帶著無盡的悲涼。
直到他修長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淹沒在人海,我緩緩收回了視線。
沈秋水還是講了信用,果然沒有再找楚家的麻煩,我終日郁郁寡歡,他想盡辦法逗我開心。
送這送那,即使有時候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說要引見我一個人,我起先沒有多問,直到顧希我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們應該有許久沒見,就好好聊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待楚南棠走后,我快步走到了顧希我的面前。
他長高了,也成熟了許多,退去少年時的青澀,儼然是一個大人的模樣了。
“希我,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敢相信的問他。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沈爺這兒。”顧希我不似從前那么親熱,字里行間滿是陌生。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想起之前一路聽到了一些傳言,與顧希我本身的力量聯(lián)系,原來他來到沈秋水身邊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為什么?”我問。
顧希我低垂著眸沒有再看我,良久。才道:“沒有為什么,只是該去做,族長的命令,我不得不聽。”
“族長?”我疑惑的盯著他:“希我,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一個什么邪教組織?你要聽命于他們?”
“并非邪教組織,我是幸存下來不多的族人,自有使命在身,所以有許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有些事情,只是在不斷的傷害你自己,以及你身邊的人,是錯的,難道為了這該死的使命,你也要繼續(xù)下去。”
“不問過程,只求結(jié)果。”顧希我冷聲道:“我沒有別的選擇。”
他的這種使命,就像從生下來一開始,被不斷灌輸?shù)囊环N信念,根本無法催毀。
“所以,你今天過來,是有什么事情?”
“沈爺讓我勸勸你。”
“勸我?”我打量著顧希我:“你現(xiàn)在出于某種目的,受命于沈秋水?而你們達成了某一種共識,沈秋水能走到今天,跟你們背后的組織也有關系,對嗎?”
“只是雙贏罷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究竟在謀劃著什么?”
顧希我長嘆了口氣:“你不會明白。”
“算了……”我十分無奈,立場不同,也就分道揚鑣,即使曾經(jīng)我們之間有多親密無間,也終將消失在時光的長河里。
“沈爺讓我勸你,不要再拒絕他于千里之外。”顧希我頓了頓,走上前道:“師姐……”
“如果你是來勸我這些,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師父昨日到了楚家。”
我猛然抬頭看向他:“是不是南棠出事了?”
顧希我緊抿著唇:“師兄身體狀況很不好,師父過來名為探望……”
“我想見他。”
“嗯。”顧希我點了點頭:“我會幫你離開這里,請師姐耐性等待兩日。”
“希我,謝謝你。”盡管立場不同,但是他依舊也不會害我。
待到兩日后,沈秋水說要回部隊,顧希我沒有跟去,他本身的盅毒之術很高明,用蠱術迷惑的宅子里看守的人,帶我逃了出去。
“沈秋水回來,大概會知道是你做的手腳。”
“等到那時再說,你去看師兄吧。”
“嗯。”我沒有多想,心里已經(jīng)裝不下太多的東西,可沒想到,還是未能見到楚南棠最后一面。
當看到布置的靈堂時。心里雖有準備,但依舊無法接受。
師父正在靈堂誦經(jīng),但看楚家兩老,雖然也有悲傷,但總覺得只是表面。
我便覺得,這其中定有隱情,見到我來,楚家兩老雖然不悅,但是看在楚南棠的份上,并沒有將我趕走。
我拜了師父,給南棠上了柱香,待楚家兩老都離開了靈堂之后。我才敢問師父:“師父,大師兄真的……”
師父看了眼外頭,說道:“進屋里再說。”
“好。”
將門關上,我迫不及待的追問:“棺木里的那人,真的是南棠嗎?師父!”
“那人并不是南棠,但……南棠確實已經(jīng)不在陽間。”
我踉蹌了兩步:“請師父明示。”
“棺木里的那人,只是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作了個替身,騙過閻王。他的靈魂會進入長眠修行。待有朝一日,能免去輪回,重生于世。”
“所以,楚夫人他們其實也已經(jīng)知道?”
師父輕應了聲。我暗暗抽了口氣,拉過了師父的袖子:“師父,我想和南棠在一起。”
師父看著我,欲言又止。
“師父,師父……你怎么不說話?”
他轉(zhuǎn)過身,才道:“你與南棠,并沒有修得緣分的可能。”
“怎么會?”
“姻緣三生,早已天注定。與他有三生情緣的人,是那位江小姐。”
心口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從肺里擠出一句話來:“意思是,我和南棠怎么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強行的緣分,只會傷人傷己,釀下不可挽回的苦果。”
“師父,一定有辦法破解的!”
他沒有說話,我卻想到了同樣的辦法:“如果……我替江容婼入了輪回,是不是可以與他修得正果?”
師父猛然抬頭打量著我,擰眉道:“不行!這是邪門歪道,你不可犯下這種錯誤。”
“那師父找替身,不也歪門邪道?!”
“你……”師父甩袖:“你出去吧!好好反省。”
見師父沒有動容,我跪在了他的面前:“求師父成全。”
過了一會兒,師父又道:“南棠比你更早一步,算過你與他的命,是不可逆天而為。”
“他……他也算過我的命?”
“他終究不愿與你牽絆太深,害怕終有一日獨留你一人,會覺得寂寞。不如一早斬斷情絲。”
原來是這樣,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以前我一直覺得,獨自背負這段感情很累,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隱忍與無奈,才是最痛苦的。
“你起來吧。”
“師父若是不幫徒兒,徒兒就不起來。”
師父默了會兒,說:“那你便跪著吧。”
我跪了兩天一夜。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拼命咬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
“你還要繼續(xù)跪?”
“求師父成全!”
他離開的時候,從袖子里掉了張紙片兒,我想叫住他,但是他已經(jīng)走遠了。
我上前撿起紙片兒,心頭一動,這上面竟然將換命之法,寫得一清二楚。
“師父……”他終究還是沒狠下心來。
替身的楚南棠七日后下了葬,不過楚家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假墓,真的墓穴。在那處山崖下。
楚家兩老睹物思人,念子心切,便與師父一道去了道觀,留下了江容婼。
自那件事情之后,楚夫人與江容婼之間,總隔著千山萬水,無法化解的怨念。
對于江容婼,我沒有什么不忍的了。
空蕩蕩的楚宅,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繁華,人生在世,榮華富貴,身后百年卻也不過黃土一坯。誰又比誰更高貴?
“你來做什么?”
再見到江容婼時,她已沒有了往日的風彩,呆滯的一個人坐在涼亭里,看著院中蕭條的景象。
“來看看你。”
她嘲諷一笑:“見我過得如此落魄,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其實你過得怎么樣,跟我一點也沒有。”我緊握著藏在袖里的刀,一步步走向了她:“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對我下殺手。”
“我也沒想到,原來沈秋水心心念念的人,不是默香那個賤人,而是你。”
“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我情緒差點失控:“南棠從來沒有哪里對不起你,你卻因為沈秋水。對他起了殺機。”
江容婼低低的笑了,站起身道:“死了一個賤婢,我為什么要感到內(nèi)疚?至于楚南棠,他命如此,與我有什么干系?倒是你,跑來這里興師問罪的,你也配?”
我緊了緊手里的刀,卻使終沒能下手,手心里都是汗。
卻不想,她比我早一步動了殺機,將我狠推了一把,促不及防。額頭撞到了涼亭的柱子,鮮血迷離了雙眸。
她發(fā)狠的揪過我的頭發(fā),將滑落的刀撿了起來:“你想殺我?那你一開始就應該絕決而果斷點,不該給我留機會,現(xiàn)在,刀在我的手里,去死吧!”
手起刀落間,我奮力將她撞倒在地,手里的刀滑了老遠,我撲上前比她搶先一步將刀握在了手里。
她雙眼發(fā)紅,沖了上來,我雙手握著手里的刀。閉上眼往她心口扎了上去。
那一瞬,鮮紅的血噴在我的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腥味兒。
她到死都不敢相信,我會真的有這個膽子,把她給殺了。
刀掉落在地上,看著她倒在血泊里,黑色的雙眸漸漸失去了焦聚,我脫力的渾身顫抖跌坐在地。
我將她拖到了井邊,將她丟進了枯井中。
移過假山旁的一塊扁形大石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壓在了井蓋上,拿過刻刀沾了朱砂。刻下了符咒。
如果沒有人破壞封印,她的魂將永遠封印在此,永不超生。
我張開染血的手,顫抖了許久,事已至此,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了。
按照師父留下來的辦法,我拿出他們當日成親的大紅色嫁衣,寫上江容婼的生辰八字,在西院放了一把火,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大火很快將鎮(zhèn)上的人引了過來,待沈秋水的軍隊趕到時。已經(jīng)無法將火熄滅。
我透過火光,已經(jīng)看不清這個世界,也記不清楚,離開的那天,天空是什么顏色。
濃煙讓我無法呼吸,可是我知道,短暫的痛苦過后,將是迎來新生。
意識漸漸離我遠去,恍惚之中,在無盡的黑暗中沉浮,沒有喜怒哀樂,沒有痛苦。
那是無止盡的黑暗,仿如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滿世界的白色,刺目得睜不開眼,熟悉的刺鼻的藥水味兒,讓我意識到,再次醒來,早已換了一個世界。
陽光明媚的透過窗,風撩起窗簾,窗臺上放了一盆梔子花,幽幽的清香隨著風吹到了鼻尖,趕走了刺鼻的藥水味兒。
這是在醫(yī)院吧,曾經(jīng)短暫的意識模糊時。也曾回來過這里。
我眨了眨眼睛,疲憊的轉(zhuǎn)動著眼珠子,卻沒有看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可能是消耗的精氣太多,才剛醒來,又想入睡,最后身體敵不過強烈的睡意,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次大概只睡了幾個小時,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沉穩(wěn)腳步聲靠近,我的心臟突突的跳動起來。
南棠,是你嗎?
感覺到那人已經(jīng)坐到了我的身邊,執(zhí)起了我的手。
“小家伙可真淘氣,夫人,是不是該醒過來了。”
我拼命的想撐起眼皮,掙扎了許久,直到天花板上的燈泡,刺過來一道光。
他溫柔的聲音帶著隱忍著顫抖,沙啞道:“夫人,你總算愿意醒過來了。”
我張了張干澀的唇,凝視著眼前的男人,輕輕的說道:“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整整昏睡了八個月。”
八個月?在過去里,剛好呆了八年,一月一年么?真如黃梁一夢,那些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卻讓我此時此刻分不清楚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淚水沿著臉頰滾落,我想要撐起身子,卻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
直到楚南棠上將扶過我,將我擁入懷中:“醒了就好,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懷抱溫暖極了,我靠在他肩膀許久,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南棠,你……”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體,瞪大了眼睛,心情翻江倒海般的激烈。
“因禍得福,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明白,怎么會……”
他解釋道:“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小凡的命算不到,不在三界之中么?”
“小凡……”
“除了神,世界萬物,皆在三界之中。”
我好半晌才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小凡他……他是神?”
“確切的說,是十殿閻王的轉(zhuǎn)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因為小凡命,讓我重塑了肉身,成了閻王之父。”
這個消息,如同在我腦子里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有一瞬間的空白,思緒不復存在。
過了許久。思緒才漸漸回籠:“那我不是閻王之母?”
楚南棠失笑:“是啊。”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其實在靈墓里,你就已經(jīng)算到了,對么?”
他輕應了聲,道:“當時我算了幾遍,但一直都不敢相信,也不敢確定,小凡究竟是不是十殿閻王的轉(zhuǎn)生。直到八個月前,與沈秋水大戰(zhàn),小凡沖破了封印,而我在魂飛魄散的那一瞬間,他強大的神力,幫我重塑了血肉之軀。”
“那之后呢?”
“之后,眼看計劃被打斷,沈秋水與顧希我從暗道灰溜溜的逃跑了。那地下通道很復雜,也設有機關,你當時受了很嚴重的傷昏迷不醒,我也沒有心思再追上去。”
他頓了頓道:“伏羲之盤被啟動了……”
“我魂回到了過去,重演了曾經(jīng)歷史,但不想再回去,也不敢再細想。”
他緊扣過我的手:“過去,只是過去,不要再追究了。”
“南棠,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
“你愛過禪心嗎?”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或許,曾經(jīng)動過心,但因為很多原因,我時刻警告著自己,所以沒能全心的付出過。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認真的愛過。”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誰呢?”
他抿唇淺笑,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張靈笙,你就是你,不管是我熟悉的禪心也好,也是外貌與江容婼相似也罷,那都不重要了,你懂嗎?我現(xiàn)在愛的人。她叫張靈笙。與過去,未來,都沒有關系,我們擁有現(xiàn)在,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我舒了口氣,靠在了他的肩膀,呢吶:“我想回家,看小凡了。”
“我去問問醫(yī)生,能不能辦出院手續(xù)。”
醫(yī)生說還要再留院觀察,但是我一刻也不想在醫(yī)院里呆下去,只想馬上見到小凡了。
“沒有關系的,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很好,你讓我出院吧。”
我抱著楚南棠的手臂,懇求著,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好吧,但以后還是要來復察的。”
“嗯。”
他利落的幫我收拾著行李,看他這么利索,想必我昏睡的這段時間,他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從以前什么也不干的大少爺,變得這么勤快。
感覺到我的視線,他回頭沖我失笑:“這么盯著我做什么?”
我臉上一熱:“感覺你變了很多,原來鬼和人差別還是有的。”
“當然!”他上前給我了一個擁抱,伏首低語:“比如,晚上終于可以給夫人暖床了。”
我埋首在他的懷抱,身上傳來淡淡的檀香,讓人聞著會沉下心來。
“南棠,辛苦了。”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唇:“只要你好好的,再多辛苦也值得了。你不知道,當你躺在這兒,留下我一個人自言自語時,有多寂寞。”
我鼻頭一酸,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他:“對不起,以后我們再也不要分離了。”
“嗯。”他笑了笑:“你不在的這八個月里,我學會了很多事情。以后,會慢慢表現(xiàn)給你看。”
“我很期待。”
他背著行李走到了醫(yī)院的停車場,拿出了車鑰匙,我驚奇的眨了眨眼睛,或許與這個世界脫節(jié)太久,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一時沒緩過來。
“南棠,你竟然買車了?”
“是啊,家里離醫(yī)院太遠了,來回奔跑,就買了車。”
“那你……”想問的太多,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先忍下來了。
“先上車,回家再說吧,小凡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他很久都沒有見到媽媽了。”
想到小凡,心里面暖暖的:“他肯定長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