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容心神一漾,然而,剛纔撞入腦海中的兩個字似乎再次響起,胸口一疼,終究還是背對著榻上的女子,“我要你,真心實意地給了我,梵某從來不願強人所難。”
在牆上的暗格上輕釦了一下,一道門滑移而開,逼仄卻精緻的密室內,玉架上擺置著琳瑯滿目的小瓶,梵容取出一瓶,倒出一顆藥丸。
藍鳳祭被點住穴道,眸子大大地睜著,似乎在告訴他,她……
然而,他知道她是透過他看到了那個男人,兩人消失七年,甫一出現便是成雙,她雖然入了清穹王府,又受了洛九歌的一巴掌,可是那令人無法揣透多深的情意又豈會這般容易消失了去?
他實在高估他自己了。
要真正擄獲一個女人,尤其是這樣一個絕世佳人的心,甚至是將她的心從別的男人身上奪走,談何容易,這是傾山河之力也難以實現的。
然而,他願意用他一顆赤誠之心去賭。不怪她今夜失態喊出別人的名字,只怨他先前福薄,沒有早一點遇上她。
將解藥喂她服下,藍鳳祭昏沉地睡了過去,梵容替她解了穴道,坐在榻邊看她,如畫的眉眼,清媚的顏容,晶瑩如玉的鎖骨,修長柔嫩的頸部,潑墨青絲……一切傾世絕倫的構成都是那樣的蠱人心神。
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掠過她的脣際,眸子幽深癡迷,儘管如此,他愛的也並非全是她的容貌,而是右丞相府驚鴻一暼,清華孤冷的靈魂,以及遙不可及,飄渺不定,彷彿來自於異域的熟悉感。
偶爾,他會有一種錯覺,某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地方,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地方,他曾夢到過,醒來卻什麼也記不清楚,偶爾,他甚至感到懊惱和悔恨,像一道傷口,在心的某處橫亙著,時不時地疼一下,再也癒合不了。
藍鳳祭悠悠轉轉地醒來,發覺自己是躺在一張陌生的大牀上,眉頭一蹙,警惕的目光往周圍一掃,大致確定安全,方纔坐起身來,昨夜發生的情景在腦海中紛紛浮起——她主動攀上了梵容的懷抱,與他相擁接吻,令人迷醉的氣息,曖昧的氣氛,還有他在她頸部用力一咬……
一股冰寒之意從腳尖爬到頭頂,藍鳳祭的手抓緊錦被,身體僵住,慢慢垂視下來,看到自己衣裳整齊,暗鬆了一口氣,然而,昨夜那樣的情景歷歷在目,又怎麼會有假?難道她和梵容已經……只不過梵容佔了便宜之後,親手爲她穿上了衣服?
她的身子她最清楚,並沒有任何異樣,說明並未失身,心下並沒有多少擔憂,一個疑團在心中縈繞,梵容去哪兒了,她和他又爲什麼會做出那樣失態的舉動?難道,他對她下了毒?
眸底掠過一絲冷光,藍鳳祭眉頭蹙起。
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在耳邊傳來,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梵容正躺在牀下的地面上,雙目輕闔,神色清涼安詳,只是嘴角的一絲血跡已經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