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兩個男人都心有餘悸,同時伸手去抱白羽依,但由於霍天揚受了傷,身手敏捷的鐘北辰快了他一步,扶起白羽依,沉痛地:“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在你……打死他……前,先……打死我?!卑子鹨榔幢M全力推開鍾北辰,在將要跌倒地上時,被霍天揚接住。她靠在霍天揚懷裡,喘著粗氣,目光那樣冰冷、決絕。
鍾北辰感覺心臟狠狠地抽痛了幾下,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相依相偎的霍天揚和白羽依,冷笑一聲,掉頭離去:白羽依,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原來,這個男人才是你的真愛,好,你竟然爲了他命都不顧,我成全你!
白羽依怔怔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她似乎透過它,看到了他臉上除了憤怒,更多的是難言的悲傷,難道,他會爲了她的話和做法傷心、難過?不會的,他有那麼多女人,像他這種有錢人,對女人根本就只用錢不用心,即便有那麼一點點真心實意,也都是衝著那個叫一葉知的女人吧。
霍天揚的目光卻始終落在白羽依的臉上,他看到了滿滿的淒涼,還有深切的絕望,此刻,她一定痛徹心扉。如果不是有愛,她又怎麼會難過至此。她給他的是親情,給鍾北辰的纔是愛情!而他也看出來了,鍾北辰對她,亦是真的動了情。
他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絲淡淡地罪惡感,但隨即告訴自己:愛情是自私的,我沒有那麼偉大。收手?不,他做不到!即便白羽依對他沒有愛,他也要想方設法留住她,有句很庸俗的話不是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嗎!
在心裡說了一聲:依依,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白羽依艱難地站起身,往前走去,此刻,她什麼也不想管,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霍天揚也隨即站起來,緊張地看著白羽依:“依依,你去哪?別走,就在這裡等著,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你傷得很重。”
白羽依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往前走著。
霍天揚慌了,難道他出了紕漏,讓她看出了什麼?
他緊張地幾步走到門口,攔住白羽依的去路:“依依,你怎麼了,你別走,我現在這樣也開不了車,等我打電話,好嗎?”
白羽依淡淡看了霍天揚一眼,終於停住了腳步,扶著牆站在那,對著霍天揚伸出的手,搖搖頭。
霍天揚只好收回手,拿起手機撥了120,然後焦急地等待。
鼎室居外面的停車場上,苗宛柔坐在自己的車裡面,激動又焦急地往門口張望,只覺得等了好久,纔看到鍾北辰一個人臉色極其難看地從裡面走出來,然後上了一輛車,很快飈上了馬路。
她有些摸不清頭緒,不知道里面什麼狀況。白羽依被怎麼樣了無所謂,萬一霍天揚被重傷了怎麼辦?並且,人都走了,又留下他們兩個獨處,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想來想去,她實在放不下心,決定到裡面去看看情況。
苗宛柔走到那個包廂門口的時候,霍天揚正抱著體力不支,已經暈倒的白羽依出來,看到她,表情冷冷的,絲毫沒有在未婚妻面前避嫌的覺悟。
苗宛柔兀自心虛,偷瞄了一眼白羽依,她的嘴角和胸前的衣服上都有血跡。應該是鍾北辰打的吧?他應該已經看透了這個女人,以後再也不會管她了。想著,她高興得直想放煙花,臉上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天揚,她是怎麼回事?你嘴角怎麼也在流血。發生了什麼事?”說著話,她偷瞄了一下包廂裡面,看到桌子上的東西有些凌亂,估計是打鬥中有碰到,想象著那場面,心中興奮不已。
霍天揚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又很快隱住。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其實今天才發現,我
們還真是天生一對,互相利用,都把借刀殺人運用得如此好。但是,我不會點破的,因爲以後,可能還有用到你的地方:“沒事,遇到了一個瘋子,然後被誤傷了,你怎麼在這裡?開車了嗎?送我們去醫院?!?
“我來這裡吃飯,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我的車就在停車場,你還可以嗎,要不要我叫人幫忙?”苗宛柔對答如流,並出奇的大度,其間看了一眼白羽依,叫人幫忙是假,她其實是嫌白羽依被霍天揚抱著很礙眼。
霍天揚故作不知:“不用,我還可以?!彼鋵嵰部焱Σ蛔×?,但要把白羽依交給別人,他不放心。他知道苗宛柔嫉妒,但起碼當著他的面她不敢對她怎樣。
醫院裡,得知白羽依沒有生命危險,再看著自己腎出血的診斷書,霍天揚臉上露出了深沉的笑容。他只是利用了白羽依的單純善良和感恩而已,早料到,白羽依會爲了他奮不顧身,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是鍾北辰搶了他的,並欺壓他在先。
爲了今天這一仗,他可是策劃了好久。
就在昨天,霍天揚特意加入了一個健身俱樂部,報了拳擊的項目,但他不是爲了學打人,而是爲了捱打,準確地說,是爲挨鍾北辰的打做準備。如願,他在俱樂部裡除了臉上,身上都被打得很慘。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在今天完成的。他知道苗宛柔會在那個時段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外面,故意虛掩著門打了訂餐廳的電話,然後還故意拿出那條項鍊刺激苗宛柔。他知道,苗宛柔是很狡猾的女人,絕對不會衝動地跑來質問他,會去跟人求證。求證的對象,無外乎她的家人,而他們,都知道今天是白羽依生日。
出門後,他滿意地看到苗宛柔一直開車跟蹤他。
進了包廂後,他故意跟白羽依親密擁抱。這還得益於他無意中發現苗宛柔最近在派人調查鍾北辰,想必她也弄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她肯定很希望鍾北辰看到這一切。
他跟白羽依說了不少話,假惺惺地稱願意退出,祝福她和鍾北辰,讓白羽依沒有了絲毫防備。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意識到鍾北辰來了,故意吻了白羽依,然後還一直激怒鍾北辰,故意讓他打卻不還手,就是爲了襯托鍾北辰的野蠻和霸道,還有,把他身上的傷都歸咎到鍾北辰頭上。這最後一步,他也成功了。
煞費苦心,湊齊了天時、地利、人和,可是,三個人都受了傷,他終究不是贏家!
霍天揚安慰自己說,沒關係,經過這一次,依依就算愛鍾北辰,也該死心了吧,而鍾北辰也會認爲自己在白羽依心中的地位不如他。他其實還是很有收穫的。
在霍天揚盤點收穫的時候,鍾北辰正獨自一人在一個酒吧買醉。酒吧裡燈光迷離,人影憧憧,各種曖昧的聲息不絕於耳,與外界完全隔離,真是一個逃避現實的絕佳去處。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個懦夫。他害怕清醒,害怕面對今晚發生的一切,害怕想起白羽依的絕情,她竟然爲了霍天揚,什麼都可以不顧。他今天才想起,她這樣已經不止一次了,從那次下毒拘留,到後來墓園的事故,再是今晚替霍天揚擋那一拳,還好是一拳,如果是一把刀,甚至槍,她都會義無反顧吧!
她到底是有多愛霍天揚?愛到命都不顧!那麼,他算什麼,一個笑話嗎?他做再多都沒用了,因爲,他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他們有十幾年的感情在那裡,難道你還要試著花十幾年去把霍天揚從她心裡趕出去嗎?
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醉了,就不痛不癢。其間,不時有打扮妖嬈的女人過來搭訕,都被他的眼睛裡的殺氣嚇退了。
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去
,鍾北辰醉意漸深,四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都慢慢聽不見了,眼前的人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但一個聲音卻在身旁響起,似乎異常清晰,白羽依的聲音:“鍾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喝酒,要不要我陪你?”
鍾北辰努力眨了眨雙眼,看到白羽依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白羽依,你怎麼會來?你不是受傷了,跟霍天揚在一起嗎?”
張嬌嬌陰陰一笑,今天跑到酒吧來吊金龜婿,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竟然遇到喝醉的鐘北辰,聽他的意思,是白羽依背叛了她,又去找那個男人了嗎,他用情還真是深啊,爲了他把自己弄成這樣:“我沒事,擔心你,就來了,我愛的是你,又怎麼會跟別人在一起。”真是天賜良機啊,此時不趁虛而入,更待何時!
鍾北辰緊張地抓住張嬌嬌的手臂:“你說的是真的?你愛我,而不是霍天揚?”
因爲力道過大,張嬌嬌的手縮了一下,卻馬上忍著痛,順勢坐到鍾北辰腿上:“當然是真的,我只愛你?!边€有錢。
鍾北辰緊緊抱住張嬌嬌,俯在她肩上低語:“依依,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見霍天揚?!?
“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都好。你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張嬌嬌趁勢說道。
“好,你帶我去休息,你陪著我,哪也不許去?!辨R北辰雖然醉了,語氣中仍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勢。
“好,我不走,我陪你。”張嬌嬌馬上喜形於色地扶著鍾北辰,往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包廂走去。
兩人進了包廂,張嬌嬌將鍾北辰放到牀上。
又醉又困,他隨即睡得人事不知。
張嬌嬌得意地笑了笑,站起來,一件一件褪下自己的衣物,一絲不掛,然後,把手伸向了熟睡的鐘北辰。
鍾北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把本來就作賊生虛的張嬌嬌嚇了一跳,她憤憤地停下手,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顯示著汪妙桐三個字。
她懶得去想這個汪妙桐是鍾北辰的什麼人,拿起掛斷,把手機擱到一邊,繼續給鍾北辰寬衣解帶。
另一邊,汪妙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白羽依這麼晚還沒回家,偏偏又沒有手機聯繫不上,聯繫起她這兩天的狀態,實在擔心。試著打一下鍾北辰的手機,開始還通著,沒想到再打居然提示關機,難道是他跟白羽依分手了連她的電話也不接嗎?這個男人還真是少見!
左思右想,她下樓在小區轉了會,無果,便想著到外面碰碰運氣了。
汪妙桐走出小區,卻想不出去哪找白羽依,就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轉。
馬路上,杜郎希正開著車往家趕,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認出是白羽依的好朋友汪妙桐。她似乎愁眉苦臉的樣子,四處張望,尋找著什麼,卻並沒有發現他。
他本來把車開過去了的,但想著汪妙桐孤零零的樣子,竟然有點不忍,就把車倒了回來,停在汪妙桐旁邊:“汪小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汪妙桐驚了驚,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是叫她嗎?她忍不住往聲源望去,臉上先是茫然,緊接著是驚喜:“杜先生,是你呀?!?
“去哪?上車,我送你,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走路不安全?!倍爬上:眯恼f道。
“不用了,我不去哪。謝謝?!蓖裘钔[擺手。
杜郎希覺得汪妙桐有點奇怪,她在外面大街上居然說不去哪,難道她不回家,晚上睡馬路?可能她是不信任他,婉言拒絕他的好意吧。既然如此,也不用惹這個麻煩了,其實想幫她也是因爲白羽依的關係。他淡淡地笑了笑,上車,關上車門,就準備驅車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