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依近乎無語,這人怎麼還來勁了,不把她打壓徹底不肯罷休啊!看來是躲不過去了,無奈地緩緩回頭,看到只有張嬌嬌一個人站在路邊,心裡放鬆了不少,擠出一個笑容:“嬌嬌,有事嗎?”儘量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尊嚴還是要的。
“白姐姐,我看到你什麼都沒帶,專門收拾了你的東西,趕緊給你送來。”張嬌嬌看著白羽依,笑得一臉無害又真誠無比。
白羽依愣愣地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就是在鍾北辰面前俯首帖耳,主動獻吻的那個女人,她覺得搶了她的男人回頭還可以跟她交心麼?就算她不被反感又如何,她難道不知道,這年頭流行防火防盜防閨蜜?但是,起碼別人表面功夫做得好,對她擺臉色就顯得沒氣度了,於是,帶著感激的語氣:“謝謝你,可是不用了,裡面的東西都不是我自己帶來的。”
張嬌嬌估摸著白羽依的語氣,將她的話理解爲生怕她不知道那些東西是鍾北辰買給她的,她也正想提醒她:“別呀,白姐姐,鍾少讓扔,我是冒著被他罵的危險偷偷收拾了拿出來的,又走了這麼遠給你送來,你如果不要,豈不是枉費了我一番好心。”
白羽依的眼神一暗,帶著輕微審視的目光從張嬌嬌臉上掠過。她說冒著被鍾北辰罵的危險?什麼意思?他竟然如此翻臉無情:“他這麼見不得我用過的東西?”才讓她走了連帶她的東西也不想看到,立馬掃地出門?他有這麼討厭她?
張嬌嬌作爲難狀:“都怪我多嘴,白姐姐別問了,就當沒聽到。看在我一番心意的份上,你趕緊拿著東西走吧,萬一鍾少出來看到,會罵我的。”
白羽依的臉色慢慢下沉:“你不說清楚,我怎麼都不會要,說吧,沒關係的。”
張嬌嬌故意帶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白姐姐,其實是這樣的:鍾少一回去就讓姑姑把你的物品清理出來全部扔掉,說以後不想看到與你有關的任何東西。我看這些東西扔了怪可惜的,又想到你家裡好像也不是很有錢,現在你又失業了,沒經濟來源不是,這些東西都是好的,你拿去可以節省一筆開支。想到這些我就偷偷跟我姑姑說交給我,然後就趕緊給你送來了。”
白羽依看張嬌嬌說得真誠,開始有幾分信了,除了感念張嬌嬌的心意,更多的是對鍾北辰態度的心痛,他怎麼可以轉變得這麼快,頭一天還對你極盡曖昧,隔天就恨不得將你從這個世界清除,連根拔起那種!
她突然懷疑起了杜郎希說得那些話,鍾北辰真的爲了做了那麼多嗎?可她一直覺得他人很好,不會騙她的。她也想不出杜郎希有什麼必要騙她。那麼,就是鍾北辰變心了。原來,一個人要變心可以這麼快,只在一夕之間。就因爲他的善變,讓她的知恩圖報成了一樁笑話。
只是,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早不變晚不變,就在她也動了心的時候。他是不是故意的,要讓她將他之前所受的傷害都體會一便?這算是自作自受吧,誰叫她之前那麼愚鈍。她不怪他,真的不怪,只能說自己高攀不起。
她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跟另外的女人親熱,實在太過分了。
張嬌嬌見白羽依好一會沒說話,估計是被她杜撰的那番話傷到了,得再往傷口上撒把鹽效果纔好:“白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白羽依回過神,掩飾著自己的失態:“什麼?”
張嬌嬌小心翼翼地:“你不會怪我跟你搶鍾少吧
?你當時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動的,是鍾少叫我,我不敢不過去。”很委屈很無辜的語氣,也不知道鍾北辰聽到了會有多精彩的。
白羽依的腳步頓在那,臉上飄過一抹諷刺,真沒看出她當時有多被動,鍾北辰只是叫她取悅她,她立即就“無師自通”,像模像樣地吻上了,她該不會說這是他們之間早已形成的默契吧?她扯了扯嘴角,淡淡地:“他又不是我怕什麼人,你們做什麼與我無關,不用跟我解釋。”
雖然白羽依反應不大,但張嬌嬌仍舊相信已經刺激了她:“我本來來之前還惴惴不安,怕白姐姐記恨,現在看到白姐姐這麼大度,也放心了。那這些東西?”說著指了指手上的袋子。
“謝謝你,嬌嬌,除了一張銀行卡,其他東西你看著處理吧。”白羽依說得有點艱難。
“這樣啊?那好吧,等等,我把銀行卡找給你。”張嬌嬌故意慢騰騰地翻找了半天才拿出銀行卡,卻已經卷曲得不像樣,是她故意弄壞了纔拿出來的,彎而不折,效果最佳,就是想白羽依有錢也取不出來。
白羽依接過卡,眉頭緊皺地看了張嬌嬌一眼,又恢復了平和:“謝謝,我走了,再見。”
“白姐姐,要不要我送你下山?”張嬌嬌心情大好,在背後假惺惺地說道。
白羽依沒有回頭:“不用了,謝謝。”說話的同時,忍著腳痛加快了腳步,被人當做笑料的感覺很糟糕。
張嬌嬌氣得臉都快變形了,她很早就開始做豪門夢,對貴族用的各種品牌一向有研究,自然看得出那輛天藍色的勞斯萊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想不到,白羽依才被鍾北辰拋棄,回頭居然又攀上了一個有錢的帥哥,她如花年齡又自恃長得不錯,爲什麼沒這麼好的行情!
她再看了一眼車消失的方向,懷著滿腹的嫉妒和恨往回走:白羽依,你可不簡單啊!這個帥哥肯定是早先就認識的,剛認識不可能有那麼親熱的舉動,這明顯是腳踏幾隻船的節奏,也不知道鍾少看到了會有什麼效果?他應該會徹底看透這個女人吧?她開始惋惜剛剛忘了拿手機把他倆緊緊相擁的畫面拍下來,那可比光憑嘴巴有說服力多了。
勞斯萊斯里面,白羽依悄悄地留意了一番霍天揚,忍不住怯怯開口:“天揚哥,你的傷,好了嗎?”上次去墓園那夜,他爲了她被打得那麼慘,雖然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很尷尬,她卻不能裝作忘得一乾二淨。她其實一直想打聽霍天揚的情況,卻苦於沒有渠道,鍾北辰那自然是不能去問的,也不敢打電話,怕給他帶來麻煩,現在終於沒那一層顧慮了。
“依依,我還以爲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了,這些天都沒有你的消息,我也挺擔心你的。”霍天揚側過頭,目光熱烈地灑在白羽依身上,神色卻越來越凝重:“依依,你這麼弄成這樣?”一直想知道白羽依的情況,他這些天時常開車在這個路段溜達,希望能看她一眼,今天終究等到了,實在喜出望外,在外面的時候,只顧著高興,沒留意她的情況,這會才發現她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精神也不好,讓他不能不懷疑。還以爲那個鍾北辰有多在乎她,結果讓她弄得這樣灰頭土臉,如果他人在這,非得衝上去質問一番不可。
白羽依掃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攏了攏衣服,把腳往坐墊底下藏了藏,窘窘地笑著:“沒什麼啦,在路上摔了一跤。”
霍天揚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仍舊疑惑地打量著她:“你怎麼一個人
,準備去哪裡?你該不會是逃?”
白羽依想起自己離開的方式,表情很不自在,幽幽地:“不是逃,是光明正大走的,以後我不會再去那裡了,我準備回家。”心裡自嘲著,走得並不光彩,不是逃,是被趕。
霍天揚臉上涌上歡喜又意外的表情:“真的?那太好了。真沒想到。”據他跟鍾北辰交手多次的瞭解,他不像會輕易讓白羽依走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白羽依的樣子,並不想多說,只好憋著不提。無論如何,她從那離開是好事,少了鍾北辰這個強大的情敵。
白羽依暗自應和了一句:確實是真沒想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天揚哥,麻煩你帶我找個能取錢的地方,我身上沒錢了,取錢當車費,不然回不了家了。”說話時,手裡緊緊攥著那張彎曲的銀行卡,憂心忡忡。
“要什麼車費,我開車送你回去就好了。”霍天揚不以爲意地笑著說。
白羽依連連推辭:“太遠了,還是我自己坐車好了,你還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也沒什麼事,就這樣說定了,我送你。”對白羽依的客套,霍天揚有些不悅,鍾北辰即便現在沒在,卻已經成功地疏遠了他倆的關係,她以前雖然客氣,卻不至達到這個地步,連送都不讓他送。
白羽依見霍天揚的臉上不高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看到我的卡這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急著找地方試試,等回家了找取款機比較麻煩。”說著把手裡的卡遞給霍天揚看,生怕他誤會。
霍天揚拿過卡看了一眼,很驚異:“怎麼搞的,弄成這樣子?”
白羽依苦笑了一下:“不小心壓到了。”
“壓成這樣。”霍天揚不解地看看白羽依,不是隨便就能弄成這種效果的:“好吧,我帶你去試試,不行就補辦一張。”
霍天揚開車帶白羽依很快找到了一家銀行,白羽依急著下車,走出去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她的腳包著紗布,趕緊追過去:“依依,你的腳怎麼回事?”
白羽依站在那,有些不自在,想不到還是被他看到了:“沒事,被玻璃紮了一下。”
雖然白羽依說得輕鬆,霍天揚還是止不住心疼,再看看那裡排了那麼長的隊,眉頭皺了起來:“很疼吧?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卡拿給我幫你去取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羽依也不好意思拒絕,也相信霍天揚的人品,便把卡遞給他:“密碼是我生日,裡面好像有幾百塊,都取出來吧。”
霍天揚會心地笑笑,他相信,這點秘密別人肯定不知道:“你去車裡坐著等我,很快。”
白羽依聽話地回到車上坐起來,做好了久等的思想準備,沒想到霍天揚真的很快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像好像很壓抑,忍不住問道:“這麼快呀!怎麼了?取不出來?”
霍天揚上了車才沉聲問道:“你確定卡里是幾百塊?”
白羽依疑惑地看著霍天揚,直覺地往壞處想了,緊張地:“你別嚇我,該不是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了吧?我記得是有幾百塊呀,錢都去哪了?”她就剩下這點資產了,還得等兩天把腿養好才能去找工作,沒錢了要怎麼生活!
霍天揚看白羽依擔心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別怕,不是沒了,是遠遠不止那個數,有十萬多塊,你哪來那麼多錢?”問話的時候,他腦子裡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