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猝不及防的一招偷襲讓劉星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對方顯然手上的功夫不弱,從剛才迅雷不及掩耳的這一下鎖喉便能看出,若沒有個十幾年的功底,絕不可能讓劉星皓毫無防備的就被他制住了咽喉,現在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人就這么一個站在屋里,一個站在門邊,相持僵滯了幾秒。僅僅是這幾秒鐘,已經讓劉星皓的眼睛足以適應了黑暗,他發現扼住自己咽喉的那人,像是剛才路邊救下的那位開著大眾輝騰的司機,這人好端端的為何會突然對自己出手?
對方僅僅是鎖住劉星皓的咽喉,并沒有發力下死手,黑暗中那人的眸子一閃一閃的,似乎也認出了劉星皓是駕車送他到醫院的那位救命恩人。
“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找我的?”那人用沙啞的嗓子頗為費勁的擠出了一個問題,從他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起來,他似乎麻藥的勁還沒完全過去。
“朋友,我只是來把車鑰匙和背包送還給你的,并沒有惡意。”劉星皓伸出的左手終于摸到了電燈開關,他輕輕一按,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
面前之人的容貌也徹底顯露了出來,那人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黝黑的面孔,國字臉偏分頭,中年發福的身材,身高一米八多,和劉星皓差不了多少,手臂上虬結的肌肉精壯結實,看樣子也是個練過武的人。
那人手上微一用力,把劉星皓拖進了房間,另一手順勢把門給關了起來。瞧見劉星皓背上背著的黑色帆布袋,他立馬伸手想要拽將過來。
只可惜他肚子上的傷口才剛剛縫合,微一牽扯立時卸去了力氣,這一拽不但帆布袋沒有拽過來,連挾持住劉星皓咽喉的右手也疲軟無力,被劉星皓輕輕一撥逃出了鉗制。
“朋友,包我給你放在這了,還有這個。”劉星皓把沉甸甸的背包輕輕放在了病床上,順手又從口袋里掏出了輝騰的車鑰匙,一并放在了背包上。
“你……見了這么多錢……竟然一點也不動心?”那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瞧著劉星皓,像看見了外星人一樣。在他的世界觀里,即使有這樣拾金不昧的人,也都是出現在童話故事里的。幾百萬的現金啊,就這樣從天而降地扔在了你的面前,有幾個人能抵御得了這種誘惑的?!
“要說不動心嘛,那肯定是假的。”劉星皓搓搓手笑了笑,“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若是趁你昏迷拿走了你的錢,估計這輩子我的良心都無法安寧,所以還是趁早還給你吧。這么多錢放在后備箱可不是個妥當的地方。這要是被人撬了,你連哭都來不及。”
既然已經把背包和車都物歸原主了,劉星皓也準備要邁步告辭而去。他來到門邊,伸手剛要拉開房門。只聽那人咬著牙齒迸出了一句:“兄弟,你是個好人,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轉過身來一看,那人一手扶著剛剛做完手術的腹部,指縫中正在緩緩的往外滲出幾縷血絲。估計是剛才搶包那一下牽扯到了縫合的傷口,現在傷口撕裂開了,正在汩汩的往外滲血呢。
那人也真是一條漢子,本來剛做完手術就是人體最虛弱的時候,他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能站起身來已經實屬不易。現在傷口又在出血的他臉色變得蒼白蒼白的,黃豆大小的汗珠掛滿了額頭,估計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了。
劉星皓趕緊扶著那位老哥躺回了病床上,轉身就要去找醫生。可那位老哥一手抓住了劉星皓的胳膊,氣若游絲的說道:“兄弟,來不及找醫生了,我得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趕到一個地方。現在我這個樣子估計是沒法開車了,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開車送我一程?事成之后,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朋友,你到底有什么事這么著急,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劉星皓瞧他目光灼灼,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一個人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一定是背負著天大的隱情!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兄弟你先給我句痛快話,到底愿不愿意幫我?”那人緊緊攥著劉星皓的手臂,像是個落入水中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怎會愿意輕易撒手。
“幫你不是不可以,但你最起碼得把發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前因后果說給我知道吧?難道你讓我去殺人放火我也去啊!”
聽到劉星皓愿意出手相助,那位大哥硬撐著站起了身子,嘴上說道:“你放心吧,不是殺人是救人!走,咱們先上車,等上了路我們邊走邊說。”
那大哥還強撐著想把裝滿現金的旅行包背上肩,可他那虛弱的身子,就算硬撐著背上了,怕是也走不了幾步路。劉星皓一手架著那大哥,另一手利落的把背包帶甩在了自己肩上,兩人就這么步履蹣跚互相攙扶著朝停車場走去。
把那大哥攙扶進副駕駛位,劉星皓自然而然的鉆進了駕駛座。輕輕的按下一鍵啟動按鈕,先進的無鑰匙啟動系統立刻發動了汽車引擎。劉星皓側目望了那大哥一眼,嘴上問道:“朋友,咱們去哪?”
“知道南岸區的永生鋼鐵廠嗎?”坐在副駕駛座的大哥緊皺著眉頭,算算時間,他的麻藥勁應該已經過去了,此刻腹部傷口的疼痛感正開始漸漸襲來,一絲一絲煎熬著他的神經。
“知道,我路過過一次。”知道了位置的劉星皓再不多言,一腳油門下去,催動著大眾輝騰咆哮著駛出了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
那位大哥掏出了包煙來,手腳哆嗦地點上了一只,二話不說先送進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他是希望能借著它分一分神,能稍微緩和些腹部的疼痛感。
煙一入喉,他的表情似乎舒爽了一些,嘴上說道:“你也別老朋友,朋友的叫了,我叫王東來,你就叫我東來哥吧。”
“我叫劉星皓。東來哥,該跟我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