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德走上前去,親自坐在那位子上。
“很舒服。”他笑道,“辦公室門前能有這樣的裝置實屬不易。但我搞不懂,爲什麼你們會坐在這裡談所謂的業務。”
“春天挺舒服的,不是嗎?”她說道,“如果是夏天或冬天,我們可能會去一家咖啡廳,在談業務的同時,還可以悠閒地談論我們的生活。但現在,這兒就是最好的選擇。”
斯皮德站起身。
“抱歉,小姐,您沒明白我的意思。”他說道。“我是說,爲什麼你們沒在文森特——死者好像就叫這名字,是吧?好吧,爲什麼沒在文森特先生的辦公室裡一起談這些?在門口談業務,然後電話彙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實際上。”艾麗娜回答說,“這正是文森特先生的意思。他說自己接下來要在網上同一個大客戶進行電子商務,因此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但他又對這位羅賓遜先生的項目很感興趣,所以在我離開時,他交代我必須服從他的命令。”
斯皮德示意錄口供的警察完整的記好她說的每一句話,然後他掏出了手機。
“我只能進行到這裡了。”他自言自語道,“接下來,是那個老傢伙的表演時間。”
雷爾夫到來
一輛藍色的捷豹車停在了摩根大通門前。雷爾夫走下車,關上車門,徑直朝大門走去。陽光照在他的禿頂腦殼上閃閃發光,他挺著大肚子,隨身攜帶的黑色皮包裡面裝滿了現金。如果這時候衝出來幾個歹徒,以雷爾夫肥胖的身材,完全招架不住。
事實上,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抱歉,雷爾夫先生。”斯皮德焦急地說道,“我想您不得不暫停手裡的業務,前往埃米爾大樓。實際上,我在這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我相信,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雷爾夫快速上了臺階,走進了摩根大通。
“我只對銀行業務感興趣。”他回答道,“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相當棘手。”斯皮德說,“我想我們遇到了隱身人。”
雷爾夫停下了腳步。
“隱身人?”他吼道,“具體一點。”
斯皮德的電話震得發顫。
“咳,是這樣。我想兇手是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包括死者和監控錄像——行兇的,離開時也一樣。”
雷爾夫轉身往回走。
“好吧,蘇格蘭場的頭頭。”他說,“我願意爲您這番天方夜譚而去效命——用損失一下午時間的代價。我想,我也會對這感興趣的。”
埃米爾大樓在陽光的照射下巍然矗立,靜靜俯視這街上的人羣。捷豹車停在了大樓門前。雷爾夫走下車,朝自動旋轉門走去。他禮貌性地給保安打了個招呼,這一舉動使後者不知所措,只能報以尷尬的微笑相迎。
雷爾夫一進門,很快兩個警察前來,用電梯把他帶到了23層。
“又見面了,雷爾
夫先生。”斯皮德報以熱烈的微笑,“這可能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了,我不得不冒昧打擾您的業務。這不僅僅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很好奇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雷爾夫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每個人。除了一羣警察,他的老朋友,很明顯艾麗娜和羅賓遜作爲當事人,勾起了他的興趣。
“我說,二位,你們能出現在這裡,一定與案子有著密切的聯繫。”他說道,“謝天謝地!幸虧只有兩個人,恐怕我的智商經不起太多人的考驗。”
“我說,警察先生。。。。。。”艾麗娜焦急地說。
“請叫我銀行家。”雷爾夫糾正道,“我不是警察。”
“好吧,銀行家。”她激動地說,“我不管你到底做什麼工作,總之這種詭異的事情,來一百個人也不會有結果。現在,您能放我們去忙自己的事情嗎?”
“我很樂意這樣做。”他對艾麗娜微微欠身,笑著說,“但我並沒有決定權。”
他用下巴指了指斯皮德。
“瞧瞧這老傢伙。”他說道,“威風八面,蘇格蘭場的頭目——國家合法的暴力集團的老大。我想他不會接受您的請求,小姐。如果您感到累了,請安坐。”
羅賓遜走上前,同雷爾夫打招呼。
“艾爾?羅賓遜。”他緊緊握著雷爾夫的右手,開玩笑地說道,“看起來,您纔像真正的幕後Boss。”
雷爾夫笑了。
“要這麼說,我最多算個軍師。”他鬆開羅賓遜的手,“好吧,我對這裡的情況還一無所知。我想我首先得去會見下死者。”
調查
文森特的辦公室同剛纔沒什麼兩樣。雷爾夫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文森特的禿頂,彷彿是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文森特?布萊恩。”斯皮德介紹道,“布萊恩商貿集團的老闆。今天上午被人發現在死於自己的辦公室。他背部的拿把刀是把日本軍刀,原本是擺放在他辦公室的桌上。瞧,最小的那個已經被人拿了出來,刀鞘還在地上。”
他指了指。
“背部中刀,很明顯這是心臟的位置。”雷爾夫看了看,血液已經逐漸凝固了,“但那一瞬間並沒有流出多少血。”
“這正是問題所在。”斯皮德指出,“從出血量判斷,兇手在行兇一瞬間是非常果斷的,他的衣服上並沒沾到任何血跡。但最主要的,是隱身人。”
“我一直對你說的這個詞感興趣。”雷爾夫坦言,“是誰發現屍體的?”
“大樓的清潔工。”他說道,“實際上,他剛纔敲這裡的門,沒反應,於是報了警。我們來時,發現門是從裡面反鎖的。”
“敲門沒反應就報警,不是很奇怪嗎?”
“不。”斯皮德回答說,“他雖然是清潔工,但每天9點45分都會定時給文森特送牛奶——實際上,他還是個送奶工。文森特曾向他坦言,如果在毫無預兆時突然聯繫不到自己,那他
一定被謀殺了。”
雷爾夫沉吟了一會。
“他好像預知到了自己的死亡。”他說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這位文森特先生,在業界的確是個臭名昭著的人物。”
“業界?”
“商業界。”雷爾夫補充道,“你知道銀行與多少個企業有業務往來嗎?對於他,我還是多少了解一些。他可以毫無破綻地騙錢,使警方束手無策,也可以花言巧語,不知用金錢騙了多少女人上牀。當然,關於這一切,你這個主管謀殺科的警長,肯定是一無所知。”
“的確。”斯皮德聳聳肩,“我只對倫敦大大小小的殺人案瞭如指掌。好了,我們繼續。當我們接到報警,進入這間辦公室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和現在一模一樣。但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從艾麗娜和羅賓遜離開,到清潔工敲門,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靠近這扇門。”
斯皮德把警察錄的口供遞給雷爾夫,後者仔細看了看,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要求斯皮德給他看監控錄像。很快,一個警察帶著錄放機走了過來。
“這是門口攝像頭的監控錄像。”斯皮德說,“看,艾麗娜和羅賓遜離開了。”
然後他使用了‘快進’,節省時間。但這期間,的確沒有人出現在屏幕上。
“看,清潔工敲門,然後離開。緊接著我們就到了。”
雷爾夫示意那警察把錄放機收起來。
“比切斯特頓筆下的《隱身人》故事還要複雜。”雷爾夫坦言,“那篇故事可以有一個你不把他當平常人的人出現,但這件案子,我們看到的只是空氣,真正的隱身人。”
他自己檢查了一下這間狹小的辦公室,無論是牆和地板,甚至是天花板,都沒有任何縫隙。
“同樣排除了兇手從隔壁或是樓上樓下潛入這間辦公室的可能。”雷爾夫說道,“你剛纔說門反鎖?”
“實際上,這扇門的鎖從外面關上就能鎖死。”斯皮德回答,“但如果想進來,就必須用鑰匙開門。但那把鑰匙在文森特的上衣口袋裡發現了。好吧,退一萬步講,艾麗娜和羅賓遜離開時,大門沒鎖,但兇手不可能從這裡推門潛入。要知道,走廊的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人,除了清潔工。而他則根本沒有進門,只是敲了幾下門,便離開了。”
“你說得對。”雷爾夫坦言,“站在大門外的人是不可能拿起辦公室桌上的刀,刺入死者的後背。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扇窗戶了。”
他走上前,檢查著這扇窗戶。隨後打開窗戶,將頭探出窗外,四下看了看。一陣很強的暖風吹了進來,文森特桌上的文件飄落滿地。
“窗戶並沒有反鎖。”雷爾夫關上窗戶,說道,“但這裡可是23層。窗外也沒有任何可供人站立的臺階。事實上,就算有,我想也不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潛進這裡行兇,隨後再懷著殺人後極大的興奮,冒著生命危險離開,除非,他是個平衡性很強的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