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碼比較適中的一雙鞋。”雷爾夫說,“鞋的花色已經被雨水打得模糊不堪,這給破案增加了難度。我原本以為兇手一定是男人,但現在看來,女人也很有可能。”
我不解地看著他:“你是說槍擊?”
“是。”雷爾夫的回答干凈利索,“我很難想象女人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但根據這些腳印判斷,女人的確有可能犯案。這腳印的大小,你可以說是小腳男人,也可以說是大腳女人。”
他把自己的腳放在鞋印旁邊。
“看!比我小一個尺碼。”雷爾夫說道,“我的腳在男人里算是中等的。”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道亮光。
“我知道兇手的詭計了。”我說。
這消息對雷爾夫如同彩票中獎一樣興奮。
“快說!”他很興奮,“我需要任何想法。哪怕真的是無稽之談。”
“事先準備一雙小鞋,行兇完畢后,把手伸進去,倒立離開案發現場。”我說,“探案故事里出現的小詭計。”
雷爾夫的仍舊表現出熱情。盡管在我看起來是那么的不自然。
“不錯的想法。”他說,“雖然在現實里發生的概率很低,但我們仍然不能忽略這種可能性。不過倒立行走需要很大的技巧,而目前為止,嫌疑人中間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能與體操運動員掛鉤的。還有,通向小木屋的腳印哪去了?先得搞清楚兇手是如何進來的。最重要的一點。。。。。。”
他咳嗽了一下。
“我們根本不能確定這些腳印一定是兇手行兇后離開的腳印。如果前提不成立,那么基于此條件所展開的推理,所得出的結論注定是空中樓閣,貽笑大方。”
雨越下越大了。我站在秋風里瑟瑟發抖。
“進屋吧。”我說,“衣服都濕透了。兩個男人傻站在雨里玩推理游戲,才真正會被貽笑大方。”
在屋內
我們進屋時,斯皮德已經在客廳的尸體旁站著了。他轉身看我們一步步靠近他。
“四個嫌疑犯已經被我送走了。”他說,“不要怪我自作主張,他們的聯系方式已經全部被我記錄在案。至于尸體的情況。。。。。。”
“可以讓你的手下抬走了。”雷爾夫說,“再調查下去,恐怕也不會有結果。依我看,今天可以去放松下。”
斯皮德示意手下將尸體抬到擔架上,一張白布蓋住了科邁爾。整間小木屋也被警戒線圍了一圈。
“如果不出所料,我想明天會有結果。”雷爾夫同斯皮德道別,“這里讓你的手下監督好,千萬不能讓任何人靠近。”
斯皮德很快下達了指令。我很佩服在現在的時代,大倫敦區的警察長居然也會聽命于一個小小的私家偵探。
“破案的關鍵,我想就在于那本書。”出門時,雷爾夫小聲地對我說道,“所以,布蘭克,看你的了,今晚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本書讀完。”
這或許就是作為助手的宿命。在調
查案件時,雷爾夫就是主角,我們所有的配角都必須配合好,使這場偵探游戲能有一個完美的謝幕。
新的指示
當晚我熬到了凌晨3點,終于讀完了那本探案集,瓦妮莎早已進入夢鄉。我拿起手機,準備給雷爾夫打電話,但考慮到時間太晚,于是決定第二天再聯系他。
因為在這本書里,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使我沒想到的是,雷爾夫的一個電話居然先吵醒了我。
“快到警局!”雷爾夫咆哮道,“所有的警察都整裝待命,就等你到來揭開謎底了。”
“你說什么?”我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連忙起身穿衣,“發生了什么事?”
“第二個死者!”雷爾夫聲音依舊尖銳,“昨夜有人報案,一具年輕女尸被發現在樹林里。我們確認那就是馬蒂?安妮。”
“是被勒死的嗎?”我問道,“尸體左手上還被放著兩片樹葉?”
即使我說出了尸體的狀況,雷爾夫也并沒有表現出很吃驚。
“你說對了。”雷爾夫說道,“我很清楚兇手不是你,布蘭克。但你知道情況,就說明我的想法是對的。快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我必須確保盧克?桑馬爾丁的安全。我想兇手下一個目標就是他了。”
掛斷電話,我連忙穿好衣服。簡單洗漱完畢后,我同親愛的瓦妮莎道別,飛奔下樓,打了一輛離我最近的出租車,來到了警局門口。
我進門時,斯皮德和他的手下人一臉嚴肅。雷爾夫很快把我拉了進來。
“那本書中,下一個死者,是不是中午被殺于豪華飯店的客房走廊?”他問我。
“沒錯。”我把那本書遞給雷爾夫,“也是勒殺。至于第四位死者。。。。。。”
“不用管他!”雷爾夫咆哮道,“如果出現第四位死者,那么這群家伙的飯碗就別想保住了。事實上,第三位死者都不會出現,兇手休想再得逞。我們剛才已經商量好了對策,接下來。。。。。。”雷爾夫故意拖長了嗓音,“圣?艾琳?伊莎諾瓦酒店。”
“什么?”
“去那里埋伏。”雷爾夫看著手上的手表,“我想兇手一定會選擇那里。現在距離中午還有3個小時。足夠我們計劃了。”
我很快坐上了雷爾夫的車,朝昨天的酒店而去。
圣?艾琳?伊莎諾瓦酒店
隨后的幾個小時平淡無奇。我和雷爾夫在酒店第八層的客房待著,他正在翻看我帶的那本書。后來我才知道,這家酒店的所有房間,都被斯皮德他們包了下來,但對外卻如同平常。警察們扮演著入住客人的角色。為了不使人疑心,斯皮德也找來了一些女警察。警花們脫掉警服,換上便裝,甚至有些與斯皮德的手下扮演夫妻。
我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在拍電影嗎?”我問雷爾夫。
“你一定猜不出來我們在干什么。”雷爾夫看著我笑了,“事實上,我們在等兇手自投羅網。這起案
件并不復雜,但必須當著兇手的面解開謎底。”
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我和雷爾夫趕快出門。我看到所有警察都掏出槍,從自己的客房沖了出來。我看到桑馬爾丁躺在地上,身旁的馬庫斯?艾迪則被一群警察制服。
“完美的表演。”雷爾夫鼓掌道,“沒想到會這么巧,兇殺案險些發生在第八層。我想斯皮德一定把桑馬爾丁帶到了這里,方便我隨時出門表現。”
斯皮德沖著雷爾夫點點頭。而我卻被搞得一頭霧水。
“你中計了,艾迪。”雷爾夫對他說,“桑馬爾丁是作為誘餌,故意被警察們帶到這里,等候你這個獵物的。”
“事到如今。”他喘息道,“我愿意承認一切罪行。”
雷爾夫的推理
“別著急。”雷爾夫顯然被他打斷自己的興致產生不滿,“讓我來宣布這一切的高潮部分。首先是第一起案件,科邁爾被槍殺于小木屋。他很明顯死于胸口的那個槍擊。但太陽穴則又出現了一個致命傷口。我發現不對勁之后,立刻在現場展開調查。果然在墻角找到了那顆點三二口徑的子彈。這就說明,有人事后在尸體上補了一槍。因為穿胸而過的那顆子彈,也被我在另一面墻上發現了。高度與科邁爾的心臟高度一致。說明科邁爾是站著被穿過心臟的子彈槍殺的,而墻角的子彈,則是有人掏出槍,對準躺在地上的科邁爾尸體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當時有時間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謊稱去上廁所的你。”
“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想象罷了。”艾迪不屑地說,“證據呢?”
“很明顯的證據,在于穿胸而過的那顆子彈,是顆點二三口徑的小子彈。”雷爾夫接著說道,“也就是說,科邁爾身中的兩發子彈,是從兩把不同的槍發射出來的。一個兇手沒理由大費周章,在第一槍打穿科邁爾的心臟后,再換一把大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來上一下子。我想你當時不止做了這些,還把科邁爾的手表調到12點38分,再用煙灰缸砸碎他。”
“他為什么這么做呢?”我問雷爾夫。
“別著急,布蘭克。其實你心里明白,不是嗎?”雷爾夫看了我一眼,接著目光繼續盯在艾迪身上,“至于窗臺上的足跡,則是你故意踩上去以迷惑警方的視線。你做完這些事后,一直走到小樹林,然后折返,謊稱你剛去完廁所。我想最初你的確是找廁所,但無意中發現了科邁爾的尸體,于是你靈機一動,從窗戶進去,做了我剛才所講的那些。為的是殺害馬蒂?安妮。”
那一瞬間鴉雀無聲。除了艾迪和雷爾夫,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雷爾夫到底在說什么。我心里雖然有想法,但迫不及待地需要雷爾夫接下來的推理,以證明我的想法。
“真荒謬!”艾迪哈哈大笑道,“我想殺安妮,直接動手就行了,何必在科邁爾的尸體上動手腳呢?”
“為了脫罪。”雷爾夫說,“這正是你的高明之處。為的是使人們以為這兩起案件之間存在某種聯系。實際上,他們根本是相互獨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