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夫的推理
“你說什么?”我詫異地看著他。
“喂!雷爾夫先生!先別說!”斯皮德一臉痛苦地表情,“我也去廁所放水,等我啊!”
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確定自己不需要小便后,安靜地坐了下來。
斯皮德從廁所出來,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沖雷爾夫大喊,“雷爾夫先生,廁所手紙上并沒有兇手的名字。”
“您說的那是一分鐘探案。”雷爾夫差點(diǎn)背過去。
“那您說的是?”
“過來,把褲子拉好,坐下聽我說。”雷爾夫說,“我剛上廁所,發(fā)現(xiàn)下水道的泡沫里有一些黑色的碎屑。”
“哦!我明白了,兇手是從下水道逃走的。”斯皮德說。
“下水道入口,連人的一只腳都進(jìn)不去。”雷爾夫扭曲著臉,“我想說的是,這房間里有男人居住。”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問他。
“這么大的床,一個人睡總有點(diǎn)感覺不自然。而且床的兩側(cè)都有拖鞋,因此我懷疑這房間有另外一個人居住。”
“這也有可能是死者生活不檢點(diǎn)所致啊。”我抗議道。
“的確。但是下水道的黑色碎屑,則讓我十分肯定了這一點(diǎn)。”
“碎屑?”
“肥皂泡里的碎屑,是男人刮下的胡子。”
“原來如此。那你的意思是,兇手是和她同居的男人咯?”
“這是自然。”
“那么兇手行兇后是如何逃走的呢?”
“當(dāng)然是從大門了。反正不能從窗戶跳下去吧?”雷爾夫說,“這種鎖,就算不用鑰匙,只要使勁關(guān)上門,也能從外面將門鎖死。然后他只要下樓,將鑰匙放在死者的口袋里就可以了。”
“不對。”斯皮德也開始抗議,“報(bào)警人報(bào)警的時候,就在尸體旁邊。沒看到有人接近尸體啊。”
“如果兇手就是報(bào)警人呢?”
“啊?”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靠近尸體,將鑰匙放進(jìn)死者的口袋,隨后報(bào)警。”
“妙!絕妙的推理!”我鼓掌道。
“絕妙個屁啊!”斯皮德哈哈大笑道,“我剛才忘說了。報(bào)警人是女的,而且是兩個人。”
“納尼?”雷爾夫糾結(jié)地日語都說出來了,他的兩只眼睛瞪得像燈泡。
“我看,還是等驗(yàn)尸結(jié)果出來再說吧。”
雷爾夫再次推理
雷爾夫一臉尷尬的表情。他站起身,走到臥室的窗邊。在夜幕下,他愣愣地看著窗戶上映著自己的影子。推理失誤!難道我雷爾夫真的老了嗎?
很抱歉,為了應(yīng)景,剛才的臺詞是我加的。這時的雷爾夫,其實(shí)是推開窗戶透透氣。無意中,他看到了窗臺上的頭發(fā)。于是,他的頭腦里很快掠過一道閃電。什么?那是柯南里的?反正差不多。
雷爾夫轉(zhuǎn)過身。
“我知道兇手的作案手法了。”
“您還是傾向于謀殺?”斯皮德問。
“絕對的謀殺。”他說,“否則廁所里的胡須碎屑沒辦法解釋。”
“繼續(xù)。”我說。
“兇手將死者迷昏,或是用安眠藥之類的藥物讓她睡著。隨后將大門鑰匙放在她衣服口袋里,把她抱在窗臺上躺著,隨后離開。死者醒來后,迷糊中由于重心不穩(wěn),很容易從窗戶上摔落下來。但此時兇手由于不在現(xiàn)場,早已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至于證據(jù),就是窗臺上死者的
頭發(fā)在當(dāng)時掉落了幾根。”
“絕妙的手法。”我鼓掌道。我很快看著斯皮德。
“絕妙。”他說。
嚇?biāo)牢伊耍『迷谒]有再說出“絕妙個屁啊”這五個字。
“那么,兇手是誰呢?”
“兇手是男人。既然鄰居經(jīng)常看到死者單獨(dú)行動,我想這名兇手應(yīng)該就住在這小區(qū)里。甚至是這棟樓里。采集一下胡須碎屑,檢測一下DNA。我想,這房間里應(yīng)該還有兇手的頭發(fā)、皮膚碎屑、指紋之類的。當(dāng)年老福(指福爾摩斯)的時代科技不發(fā)達(dá),因此破案有難度。現(xiàn)在可是今非昔比咯。好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回去吃飯了。都快餓扁了!”
我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于是我們先行離開。
“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臨行前,雷爾夫囑咐了一句。
真相大白
第二天中午,雷爾夫來到我家和我們共進(jìn)午餐。剛吃飽飯,雷爾夫便接到了斯皮德打來的電話。
“雷爾夫先生,驗(yàn)尸結(jié)果出來了。果然死者除腿部外,胳膊、胸腔和頭顱也都有骨折的痕跡。”
“很好!DNA檢測結(jié)果呢?”
“從房間提取的胡須碎片,以及房間內(nèi)的頭發(fā)、指紋,我們都進(jìn)行了檢驗(yà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都屬于同一個人。這個人是男人,名叫肖恩?戴維斯,而且他就住在死者房間的正上方。我們已經(jīng)對他進(jìn)行了調(diào)查。”
“很好,你們在哪里?”
“在死者的房間。”
“我們馬上到。”雷爾夫掛掉電話。
“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雷爾夫興奮地說,“布蘭克,我們現(xiàn)在過去。看我如何讓兇手認(rèn)罪。”
他匆匆地跟瓦妮莎告別。我跟著他下樓。
很快,我們又來到了昨晚的房間。一進(jìn)門,我看見屋內(nèi)站著一個年輕的高大男人。斯皮德站在他旁邊,滿面笑容。
“肖恩?戴維斯先生?”
“是的。”
“雷根?雷爾夫。”
“詹姆斯?布蘭克。”
我們依次同他握手。這就是英國紳士,對待殺人犯,也要禮貌過后,再進(jìn)行審問。
“昨天午飯后你在做什么?”雷爾夫問。
“呃,13點(diǎn)14分的時候,給我的女朋友送了11朵玫瑰。”他慢慢回憶道,“我陪了她一下午,然后晚上帶她去一家豪華餐廳。我提前安排了燭光晚宴。你知道,我要給她一個驚喜。”
雷爾夫一臉疑惑地表情,“昨天不是情人節(jié),為什么你們都搞的這么浪漫?”
我也很吃驚。沒想到倫敦城還有和我一樣浪漫的人。
“這是仿中國的習(xí)俗,昨天是5月20日。5201314按照漢語諧音翻譯過來是‘我愛你一生一世’。11朵玫瑰花在中國的含義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在英國的年輕人里,現(xiàn)在很流行。”戴維斯笑著說。
“搞不懂。”雷爾夫皺著眉頭,“我是老光棍。”
戴維斯和斯皮德哈哈大笑起來。
“新歡?”我突然冒出一句。
“你說什么?”
“你女朋友一定很年輕很漂亮吧?”
“嗯,那肯定的。”
“難怪你拋棄了這位老女人。雖然她可能只有30歲,但是相對你的現(xiàn)任女友來說,還是老了點(diǎn)。你為了和你的現(xiàn)任女友在一起,不惜拋棄了她,并痛下殺手。”我說,“做男人需要浪漫,但是
太浪可就不好了。”
我拍著他的肩。他問我,“您說的老女人,是指這個房間的住戶?”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笑著看著我。
“您很聰明。把房間弄成了密室,并且設(shè)計(jì)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是在我大偵探雷爾夫的絕妙推理面前,一切都是徒勞!”雷爾夫笑著說。
“請問一下,什么是密室?”戴維斯問他,“不在場證明又是什么?”
雷爾夫差點(diǎn)暈過去,“什么?您不知道?”
“是的。這很專業(yè)。”
戴維斯和斯皮德對視了一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哦!我憋不住了。”斯皮德滿臉通紅,“本來想看雷爾夫先生出丑的。沒想到布蘭克,你卻無意中代替了他。”
“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問他。我看到雷爾夫也一臉疑惑。
“死者是自殺。”斯皮德說,“我們已經(jīng)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死者的遺書。經(jīng)過筆跡比對,的確是死者親手所寫。而且電腦里也有備份。遺書和電腦的鍵盤上只有死者的指紋。”
“驗(yàn)尸結(jié)果不是說死者身上也有傷嗎?這怎么可能是自殺呢?”雷爾夫問。
“恐怕是死者在落地的一瞬間,重心不穩(wěn)所致。而且這里是11層,在落地的一瞬間,速度奇快。很容易產(chǎn)生突發(fā)狀況。”
“那,這屋內(nèi)的胡子碎屑,還有頭發(fā)、指紋是怎么回事呢?”
“這一點(diǎn)我也是剛知道的。這房子是死者租的,而房東就是這位肖恩?戴維斯先生。”
“什么?”
“戴維斯先生前幾天還住在這里。隨后租給了死者。死者因?yàn)橄胍詺ⅲ榫w低落,自然不會去打掃房間。因此戴維斯前幾天居住的痕跡便保留了下來。這只是一連串的巧合導(dǎo)致了這種局面。”
我們都沒有說話。
“雷爾夫先生,您昨晚的推理很精彩,但可惜不是正確答案。不過多虧您的幫助,給我們指明了調(diào)查方向,使我們早日破解了此案。還是十分感謝您。”斯皮德說,“戴維斯先生,還得麻煩您跟我們?nèi)ヌ司肿隹诠!?
“沒問題,這是應(yīng)該的。”
“雷爾夫先生,要不要搭便車?”
“哦,不用了,我開車過來的。”雷爾夫臉紅了。
“好吧,期待與您再次見面。”
尾聲
他們走后,雷爾夫一言不發(fā)。良久,雷爾夫看著我。
“布蘭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老福的時代過去了。借助與高科技手段,破案變得簡單。但同時偵探的作用也在逐漸變低。或許我應(yīng)該改行,做一份正當(dāng)職業(yè)?”
“什么話!”我怒道,“偵探不是正當(dāng)職業(yè)嗎?想想你以前破的那些奇案,哪些是他們警察的功勞?怎么能因?yàn)橐淮问【突倚膯蕷饽兀吭僬f,這次要不是你指明方向,調(diào)查能那么順利嗎?”
“說的對哦。”雷爾夫笑道,“布蘭克,你在記錄這起案子的時候,文筆要幽默一點(diǎn)。這樣讀者就不會把焦點(diǎn)都指向我的推理失誤上了。我可是要面子的人哦。”
“好吧,我試試。”我無奈地聳聳肩。
“走吧,布蘭克。我今天受委屈了,晚上你請我吃飯,補(bǔ)償一下。”
“什么?你。。。。。。”
“要講義氣哦,哈哈哈哈。。。。。。”
我們走下樓,笑聲在樓道里回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