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后寢殿。
蕭青蕤躺在明黃色緞被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白嫩嫩的腳趾無力的蜷起,渾身的力氣都被榨干了似的。
而出力氣的那個,卻神清氣爽、精神奕奕,蕭青蕤撩起眼皮看見楊衍得意的笑容,偏了頭閉了眼睛。
“真小。”
楊衍起身握住了蕭青蕤的腳,小巧細(xì)嫩,腳趾就像小小的貝殼,可愛的蜷縮著。
把玩了一陣,楊衍手指摸上了那道疤痕,沒想到竟然淡了那么多,那次還是猙獰的紅疤,現(xiàn)在只有一道淺淺的痕跡,訝異的挑眉,“竟好的這般快?”
楊衍也沒多想,他早對太醫(yī)院下了詔,御藥庫里的藥材隨他們用,只要消去了蕭婕妤的這塊疤,他有重賞,想來是那位太醫(yī)的手筆。
腿上一涼,蕭青蕤睜開了眼睛,腳腕上多了一串黑色的東西,她忙探身查看,原來是一串渾圓的珍珠,這串珍珠并不大,只有黃豆粒那么大,難得的是一整串大小一樣,更難得的是顏色——神秘的黑色。
“這是深海夜珠,朕特意著人尋來這一串,想著能淡去你那塊疤痕。”楊衍摩挲著蕭青蕤腿肚上的淡淡的疤印,“雖然疤痕淡了,你還是帶著,能養(yǎng)身子。”
湊近了看,這串黑色珍珠腳鏈真的漂亮極了,渾圓瑩潤,夜空般的黑,襯著她雪似的膚色,美得驚心動魄。
楊衍滿意的看著她眼里的驚嘆,身子又燥熱了起來,把她壓在了緞被上,隨著他的動作,黑色的珠鏈顫成了一道迷人的水波。
云收雨散,楊衍慵懶的撫摸著她的背,神情饜足如飽餐后的大貓,蕭青蕤喘勻了氣,水潤潤的眸子看見他臉上的笑,難得的純粹的歡悅,心頭一跳,忙翻身下了龍床。
......
坐在暖轎上,蕭青蕤挑起轎簾,吹去臉上的燥熱。
突然前面抬轎的太監(jiān)腳一滑,摔到在地上,暖轎搖搖晃晃的向前栽去。
蕭青蕤一頭栽了出
去,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她慌忙抓住了轎桿,才沒有摔在青石板上。
“什么人?驚嚇到了蕭婕妤,仔細(xì)你的皮。”摔倒的太監(jiān)指著突然竄出的人大聲喝罵。
“狗奴才,好大的狗膽,你要誰的皮?”拐角處走出一行人,為首之人陰測測的說道。
“主兒,是劉貴妃。”半夏扶起蕭青蕤,看清了來人正是避居寢宮多日不曾露面的劉貴妃。
蕭青蕤打量著劉貴妃,她明顯瘦了很多,之前稍顯圓潤的臉龐,現(xiàn)在瘦得一點(diǎn)肉都沒有了,顴骨高高聳起,皮膚蒼白無光澤,滿眼陰郁。
“蕭婕妤是你要本宮的皮嗎?”劉貴妃眼神淬了毒似的剜著蕭青蕤,人也逼了過來,越走越近。
“主兒,小心,來者不善。”
半夏護(hù)在蕭青蕤身前,全身戒備。
劉貴妃陰冷的眼神定在了半夏身上,蕭青蕤握緊了拳頭,推開半夏,走到前面,屈膝行禮:“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無論劉貴妃要做什么,半夏都阻攔不了,以劉貴妃的身份隨便尋個錯處,都能處置了半夏,她不能讓半夏頂在前面。
劉貴妃雙眼冒火的看著眼前水眸盈盈、面頰紅潤的女人,她在這兒等了多時,才等到這個女人從乾清宮出來,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猜想一下,就嫉恨欲狂。
“是你害的本宮。”劉貴妃咬牙切齒的瞪著蕭青蕤,她已經(jīng)查到了,那日給她下藥的幕后主使就是她。
“娘娘在說什么?嬪妾聽不懂,嬪妾從來沒有害過人。”蕭青蕤擋在半夏身前,不敢后退,面對著逼上來的劉貴妃,緩慢堅(jiān)定的回道,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下賤胚子,還給本宮裝。”劉貴妃一手掐著她的手臂,舉起另一只手對著她的臉扇了過去。
手掌帶起的風(fēng)吹到臉上,蕭青蕤來不及格擋,急忙偏了臉,“主兒。”半夏大急,推開蕭青蕤擋了上去,這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半夏。”劉貴妃用的力氣很大,半夏挨了這一掌,嘴角溢出了血沫。
“貴妃娘娘,嬪妾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半夜三更的守在宮道上教訓(xùn)嬪妾。”蕭青蕤握緊了拳頭,一再告誡自己要忍,可半夏腫脹的臉頰和流出的血水,讓她再忍不下去了。
她只是想回家,并不愿和她們過多牽扯,可是,自進(jìn)了宮,一次次受辱,一次次受傷,這些女人的心腸到底是什么做的,那么狠毒,是不是篤定了她不敢反抗,一次次挑戰(zhàn)她的底線。
“別在本宮面前擺出這張可憐兮兮的樣子,本宮不吃你這套。”劉貴妃咻咻的喘著氣,眼珠子血紅血紅的,躁狂的大罵,“你害本宮丟人現(xiàn)眼,陛下再不肯要本宮,都是你這該死的賤人害的,你怎么不去死?”
劉貴妃神態(tài)瘋狂,一頭撞在蕭青蕤身上,將她撞翻在地,餓虎一般撲了上去,拔下頭上的簪子,尖利的簪尖寒光爍爍,“賤人,你就靠著這張臉勾著陛下,本宮現(xiàn)在就毀了你的臉!”
這個瘋子!
蕭青蕤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劉貴妃這個瘋女人的癲狂,她真的要?dú)Я怂哪槨?
驚怒之中,蕭青蕤渾身的力氣都涌到了手臂上,她不知道怎么擋住了這個瘋子的手,只覺手上濕濕熱熱的,可簪子還在劉貴妃手里,她還在掙扎著,蕭青蕤眼角余光瞧見那尖利的簪尖刺來,手上用盡力氣,奪了簪子。
簪子剛剛到手,劉貴妃發(fā)瘋似的嚎叫著又要躲,蕭青蕤力氣快要耗盡了,手上一躲,簪尖不知怎么刺入了肉里,發(fā)出噗呲的聲響。
“主兒......”半夏撕心裂肺的大喊,可她掙不過劉貴妃帶來的兩個人的力氣。
尖叫聲劃破宮里夜半的寂靜,受驚的鳥兒撲棱著翅膀惶惶的飛起,雜沓的腳步聲響起,有人跑了過來。
蕭青蕤跌坐在地上,呼吸間濃重的血腥味,睜眼看,身上滴滴答答的都是血。
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