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蕭婕妤殺了貴妃娘娘。”劉貴妃的貼身宮女扯著嗓子嚎叫。
拉扯著半夏的兩人驚呆了,手上一鬆,半夏趁機甩開兩人,跑到了蕭青蕤面前。
“主兒……醒醒……”
摸著蕭青蕤一臉的血,那血還帶著溫度,半夏整個人都是飄的。
蕭青蕤睜開眼時,滿目血紅,她軟著身子扶著半夏,看向倒在地上抽搐的劉貴妃。
“半夏這不是我的血。”蕭青蕤虛弱的喘氣,兩人纏鬥時,爲了避開這個瘋子,她用力格擋,拼著手上刺出血洞,反手推開了劉貴妃,力道反噬下,簪尖刺進了劉貴妃的胸口。
兩人纏在一起,劉貴妃的血噴了她一臉,蕭青蕤連只雞都沒殺過,現(xiàn)在傷了人,心理承受不了,才暈了過去。
“娘娘死了。”
“快去通知太后娘娘。”
劉貴妃帶來的人哭聲震天,哭爹喊孃的,主子死了,她們也活不成。
敬事房擡轎的太監(jiān)都要嚇死了,兩位尊貴的娘娘不僅大打出手,還一死一傷,遇到這種事兒簡直倒了血黴。
“去通知汪公公,求他老人家救救我們這條賤命。”聰明的想得多,駭?shù)媚槦o血色。
“半夏,你去看看劉貴妃還有沒有氣?”
蕭青蕤無法相信就那麼巧合,簪子恰好刺中她的要害,劉貴妃就這麼死了。
可是,劉貴妃宮裡的人反應過來,已將她團團護住,半夏根本接近不了。
“太后,貴妃……被蕭婕妤殺了。”
劉太后匆匆趕來,在得知劉貴妃帶著人尋蕭婕妤麻煩時,她就知道情況不妙,劉粉香這個上不得檯面的蠢貨,長的腦袋就是個擺設,淨做蠢事。
她原以爲劉粉香欺負蕭氏,沒想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是劉粉香,雖然瞧不上劉粉香,可畢竟是劉家人,這些日子也沒少陪伴她,劉太后還是有些感情的。
“反了天了,皇宮大內(nèi),堂堂貴妃竟被人殺死了,哀家再不管,這宮裡誰還敢住?來人,給哀家拿了兇手。
”
劉太后帶來的婆子餓虎撲羊似的衝了過來。
蕭青蕤手腳無力,只能落入她們手裡。
“此等兇殘之人,宮裡不能再留,帶出去交給宗人府處置。”
劉太后厭惡的望著蕭青蕤,皇帝太寵這個女人了,讓她想起當初的江令姝......揮去不愉快的回憶,劉太后哼了聲,命人將她帶下去。
“奴才參見皇上。”
擡轎太監(jiān)們眼尖的瞧見皇帝來了,急忙跪地叩首。
“夜寒霜重,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驚動太后?傷了太后身體,朕拿你們項上人頭是問。”楊衍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臉上說不上好看,後宮妃子竟敢殺人,傳出去他這個皇帝顏面何在。
皇帝話裡夾槍帶棒,劉太后氣得發(fā)抖,指著楊衍怒喝:“皇帝瞧瞧你寵的是什麼玩意兒?宮城之內(nèi),她就敢殺人,殺的還是貴妃。”
“陛下,貴妃娘娘還有氣。”
在皇帝和太后說話的時候,汪錦聰明的直接領著太醫(yī)去了劉貴妃那邊,太醫(yī)一番查探,劉貴妃還有氣息。
“母后,朕倒要問問劉氏爲何會出現(xiàn)在這裡?早已閉宮,誰許的劉氏出宮?誰許的她帶人來這裡?”楊衍一句句逼問,劉太后張口結(jié)舌的竟答不上來。
“合著她就是白死了。”劉太后傷心的逼問,“就因爲她姓劉,她就該死對不對?”
“母后,太醫(yī)說了她還有氣,沒死呢。”楊衍淡淡說道。
“好,好,你這心偏的是沒邊了,皇帝你就是這麼憑好惡治理國家的嗎?哀家奈何不了你,哀家要去宗人府,要宗人令評評這個理。”
楊衍眉頭微微一皺,宗人府專管皇家事務,婚喪嫁娶都由宗人府管著,宗人令一向由宗室內(nèi)輩分最高、威望最重的人擔任,這個事要鬧到了宗人府,那幫子老傢伙,指定抓著這個由頭鬧騰不休。
“母后,後宮之事不出宮牆。”
楊衍冷聲開口,警告劉太后,今夜這事捂死了,誰也別想鬧出去。
“皇帝,你不給
哀家一個交代,哀家就去給先帝守陵去,這宮裡哀家是不敢再待了。”
劉太后這是要挾,楊衍眼風掃到狼狽不堪的蕭青蕤,頷首點頭:“母后請回吧,這裡污穢不堪,別衝撞了你。”
“哀家不礙你的眼了,翡翠,帶著貴妃回去。”
汪錦著人守在前面,太后的人沒法擡走劉貴妃,求助的望向劉太后。
“狗奴才,滾開。”
只有皇帝能讓劉太后忍氣吞聲。
“母后,劉氏傷重,擡進壽康宮不吉利,汪錦,帶著太醫(yī)將劉氏擡回她的寢宮,沒有朕的手令,誰都不許進。”
劉太后氣的胸口疼,又搶不過楊衍,扶著翡翠直噎氣。
“汪錦,今兒這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
“奴才遵旨。”
玄色厚底靴踏在地上,向著蕭青蕤走去,明黃色的袍角是這寒夜裡最明亮溫暖的色彩。
半夏哆嗦著跪在了地上。
蕭青蕤半跪在地上,一頭一臉的血,面白脣青,實在說不上好看,“我殺了人......我殺人了......”
濃濃的恐懼撕扯著她,殺人這個事情幾乎擊潰了她的心防,突破了她的底線,“她不會死的,對不對,陛下。”
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他說不會死,蕭青蕤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能殺人,不能殺人。”
楊衍蹲下身,環(huán)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沉穩(wěn)而堅定的說:“你沒有殺人,沒事。”
蕭青蕤撲到他懷裡,惶惶急跳的心突然找到了著陸點,緊繃的身體在他的安撫下放鬆了下來,身體一鬆,眼淚才一串串的流了下來,她哭得很大聲,淚水流得洶涌,眼睛緊緊閉著,臉部皺成一團,這種哭法是宮中大忌,因爲毫無美感,宮裡講究的是梨花一枝春帶雨,她這簡直是嚎啕大哭。
可是,奇異的,看著這張帶著血帶著淚的一點都不美的臉,楊衍卻沒有推開她,心頭反而泛起心疼,他掏出手帕,用有些笨拙的手法給她拭淚,“有朕在,沒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