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錯了。”蕭逸然冷笑著說道,“我再狠毒,也做不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不會對自己的親人動手,喬初楠,別把我拖下水,咱們不一樣。”
喬初楠冷漠的沖著蕭逸然說道,“所以呢?你幫,還是不幫?”
“……幫。”蕭逸然的聲音傳來,喬初楠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她跟蕭逸然是一樣的人,要不是因為何時從中作梗,她跟蕭逸然絕對是這世界上最相配的人。
“明天我她應該會出門,要怎么做,你自己決定吧。”喬初楠說著就掛斷了電話,跟蕭逸然通完電話,喬初楠的心里安心了不少,下樓的時候,喬致遠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范云錦正好進門,看到喬初楠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媽,您怎么了?”喬初楠看到范云錦的笑容,覺得周身都在發涼,但想到之前跟蕭逸然的那個電話,想到范云錦得意不了多久了,這才強迫自己安心,迎了上去,沖著范云錦說道,“我跟爸剛回來,聽張媽說你跟何時去醫院了,出什么事情了?是哪里不舒服嗎?醫生怎么說?”
喬初楠一臉的擔憂,范云錦卻冷笑了一聲,沖著喬初楠說道,“喬初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你心里巴不得我現在立刻就死掉,才能把你的秘密永遠埋藏起來是吧?”
喬初楠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沖著范云錦說道,“媽,您怎么會這樣說?我不過是關心您,怎么在您的眼里,我就這么不堪?”
范云錦冷哼了一聲,沒說話,坐在一旁的喬致遠本來沒打算插手,也想過要跟范云錦好好的聊一聊,但是范云錦這樣的態度,實在是讓喬致遠看不下去了,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報紙,沖著喬初楠說道,“楠楠,你不是不太舒服,趕緊上去休息吧。”
“我……”喬初楠想起之前驚慌失措下隨意找的借口,猶豫了一下,沖著喬致遠說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聽我的,趕緊上去。”喬致遠的臉色很嚴肅,喬初楠皺了皺眉,最后還是聽了喬致遠的話,上樓去了,樓下傳來喬致遠憤怒的聲音,“云錦,我以為你不過是不爽我把公司股份給了喬初楠,我給了你這么長的時間去消化這件事情,以為你早晚有一天會想通,可是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沒有悔改的意思啊。”
“悔改?”范云錦一想到何時所受的苦,就覺得自己這樣做一點錯都沒有,冷笑了一聲,沖著喬致遠說道,“我做錯了什么?需要悔改?”
喬致遠緊緊的皺著眉頭,“楠楠不過是關心你的身體,想問問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呢?冷嘲熱諷的,讓孩子心里怎么想?”
喬致遠一想到剛才范云錦的態度就覺得過分,冷聲說道,“楠楠從小就跟在你的身邊長大,可是自從你認了那個何時當干女兒之后,就再也沒有把何時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你覺得這樣做對楠楠公平嗎?”
“公平?”范云錦冷笑了一聲,“我就不公平了怎么樣?”
范云錦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沖著喬致遠說道,“喬致遠,我不管你現在怎么想,但是我只認何時一個人是我的女兒,至于喬初楠,說好聽了是女兒,其實不過是侄女而已,也就你傻,被人家耍得團團轉,還傻兮兮的在這里幫她討公平,喬致遠,你知道公平這兩個字怎么寫嗎?”
“范云錦,你要是一直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喬初楠,恐怕……”喬致遠不知道范云錦為什么變得像現在這么不可理喻,更覺得心寒。
范云錦絕不是這么冷血的人,當初喬初楠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是范云錦把喬初楠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悉心照顧,喬致遠認定,就是因為何時在范云錦的面前煽風點火,才會讓這母女兩人變成現在這樣,心里對何時的厭惡更加深了。
“恐怕什么?”范云錦冷眼看著面前的喬致遠,“我要是繼續這樣我行我素的,你是不是還打算跟我離婚?”
“我……”喬致遠被范云錦的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猶豫了半天,最后沖著范云錦說道,“云錦,我真不想跟你走到這個地步,但是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了?”
“我冷血?”范云錦氣得渾身發抖,“我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我有什么錯,只有你這個傻子,把別人的孩子當成是寶貝,把自己的孩子拒之門外,我告訴你,我已經跟何時去做了親子鑒定,我是一個母親,我從見到小時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自己的孩子,是我的一諾,我一直堅信這一點,做這個親子鑒定,不過是為了讓你看清楚,誰才是你的女兒!”
“你是瘋了不成?”喬致遠知道范云錦想念喬一諾,但是怎么也沒想到,范云錦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何時就是何時,喬一諾就是喬一諾,她已經死了,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認清楚這個事實?”
“你才瘋了。”范云錦不耐的揮開了喬致遠的手,沖著喬致遠說道,“鑒定結果明天就出來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事實擺在你的面前,你到底信不信!”
一直躲在樓梯拐角處偷聽的喬初楠,聽到范云錦這么說的時候,緊緊的攥起了拳頭,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去做了親子鑒定。
喬初楠握緊了拳頭,“范云錦,既然你不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那我也不必對你客氣。”
喬初楠在心里安慰自己,她這么做,完全是事出有因,范云錦對自己不客氣,那自己又何必客氣?
想到這里,喬初楠心里釋然,瞇起眼,反正蕭逸然答應了會幫自己,范云錦心里只有何時,那自己也不必念著這薄弱的親情,舍不得動手。
“范云錦,我覺得你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喬致遠的話說得委婉,但是范云錦卻一下子聽懂了,震驚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喬致遠,“你覺得……我瘋了?”
“我……”喬致遠自知失言,尷尬的看著面前的范云錦,“我只是覺得自從何時出現之后,你的情緒一直不是太穩定,現在更覺得何時是一諾,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怎么可能呢?”
喬致遠頓了頓,繼續說道,“云錦,我覺得你可能是接受不了一諾離開帶來的打擊,我怕你出事,這樣好不好,我明天帶你去看醫生,我們……”
“啪!”范云錦沒等喬致遠把話說完,一個巴掌甩到了喬致遠的臉上,被跟自己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的老公懷疑,范云錦覺得很委屈,冷笑了一聲,沖著喬致遠說道,“喬致遠,我覺得需要看醫生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喬致遠太固執了,他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允許出現任何的偏差,也或許應該這樣說,喬致遠從潛意識里就排斥著何時就是喬一諾這個事實,所以才會一直到現在也接受不了。
喬致遠捂著被打過的臉,不知道說什么好,也或許,他說的那番話,確實是太傷范云錦的心了,喬致遠動了動嘴,想要補救,“云錦,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別說了。”范云錦冷漠的嘆了一口氣,“我累了,先上去休息。”
最傷人的永遠不是來自外人最惡毒的語言,而是來自最親近的人的質疑。
喬致遠站在原地,卻怎么也不敢跟上前去,范云錦上樓之后給何時打了個電話,何時寬慰了范云錦一番,范云錦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
想著鑒定結果出來喬致遠啞口無言的樣子,范云錦冷哼了一聲,“喬致遠啊喬致遠,你這個犟驢,我看你明天怎么辦。”
喬致遠這一晚上還是住在了書房,喬初楠一大早就起來了,還是不放心,給蕭逸然打了一個電話,沖著蕭逸然說道,“蕭逸然,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你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話,我們兩個就全都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蕭逸然不耐煩的皺著眉頭,沖著喬初楠說道,“一大早就打電話來擾人清夢……”
“這都幾點了,你還在睡覺?”喬初楠急得心里像是有幾千幾百只螞蟻在撓一樣,“蕭逸然我告訴你,范云錦現在恨不得立馬就把親子鑒定的結果甩到喬致遠面前,她肯定一大早就起來了,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喬致遠看到了那份鑒定報告再動手?”
蕭逸然不說話,良久,喬初楠沖著蕭逸然吼道,“蕭逸然,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總之我今天晚上不想再看到范云錦,是死也好,植物人也罷,你給我搞定。”
“你是不是瘋了喬初楠?”蕭逸然以為,喬初楠只是想讓自己把范云錦關起來,卻沒想到喬初楠真的是想要范云錦的命啊,忍不住皺著眉頭,沖著喬初楠說道,“你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
喬初楠突然笑了起來,“蕭逸然,現在覺得良心不安了?當初殺喬一諾的時候,我可沒見你有半分的心慈手軟,我告訴你,今天范云錦要是平安無事的回來,就是咱們兩個的死期,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喬初楠猶豫了一下,沖著蕭逸然說道,“事成之后,我會往你卡上打一千萬,還會幫你安排出國的機票,你可以去國外重新開始,你想清楚,是想一輩子見不得人,還是去國外過屬于你的好日子。”
“一千萬?”蕭逸然被喬初楠的口氣嚇到了,“從蕭家出去你可是一分錢都沒分到,你哪來的一千萬?喬初楠,你別想拿空頭支票來嚇唬我。”
喬初楠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離開了蕭家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現在我是喬氏的股東,手上有喬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千萬,不過也就是半年的分紅而已……”
喬初楠頓了頓,繼續說道,“怎么樣?這筆買賣可是劃算的很,你想清楚了沒有?”
蕭逸然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一千萬,對于現在的蕭逸然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再次印證了那句話,只要給出的價錢合適,就沒什么不能做的。
喬初楠冷笑了一聲,“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千萬,既能買了范云錦的命,又能徹底擺脫蕭逸然的糾纏,免了自己的后顧之憂,何樂而不為。
從樓上下來,范云錦已經打算出門,喬初楠忙給蕭逸然發了個短信通知他,然后走到范云錦面前,盡量的拖延時間,“媽,這一大清早的,你打算去哪?”
“跟你有關系嗎?”范云錦頭也不抬的說道,想到要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范云錦心情大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前的喬初楠,“喬初楠,你知道嗎?我今天要去做一件大事……”
“是嗎?什么事?”喬初楠的臉上自始至終掛著笑容,似乎對范云錦即將要做的事情并不關心,“媽,今天天氣這么不好,我勸您還是別出去了,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范云錦緊緊的皺著眉頭,輕笑了一聲,沖著喬初楠說道,“也是,畢竟不是第一次動手,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不是嗎?”
范云錦冷眼看著面前的喬初楠,沖著喬初楠說道,“喬初楠,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我提醒你一句,想要做什么的話盡管沖著我來,別再去對何時動手,第一次我不能護著她,但是這一次,就算是拼上我的命,我也一定會護她周全。”
范云錦冷笑了一聲,沖著喬初楠說道,“喬初楠,想動手盡管來,我倒要看看,就這么幾個小時的時間,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嘖嘖嘖……”喬初楠嘆著氣,“這母慈子孝的戲碼可真是精彩,媽,您要是像對何時的一半那么對我,當初我也不會走這么多彎路。”
喬初楠靠在門邊上,沖著范云錦說道,“看來你是知道喬一諾的事情了,真沒想到,當初那場火這么大,還是沒能把她燒死,早知道今天她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回來報仇,當初我就應該直接把她扔到海里去!媽,你知道嗎?當年姐姐看到我和蕭逸然偷情,整個人都崩潰了,我和蕭逸然點燃她的車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不敢相信,她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我的手上,她到死還在求蕭逸然救她,我和蕭逸然走的時候,只看到她在火里痛苦的掙扎,聽到她凄慘的叫聲……”
喬初楠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媽,我真希望您什么都不知道,咱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多好?”
“你做夢!”聽到喬初楠親口承認當年對喬一諾做的事情,范云錦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從腳底心往上涌,身子止不住的顫栗,這些事情,何時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從喬初楠的嘴里聽到,范云錦覺得格外的刺耳,“喬初楠,你這個瘋子,那是你的姐姐,從小到大我們對你這么好,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對我好?”喬初楠冷笑了一聲,“從小到大,我身上穿的用的,全部都是我要來的,無論我表現得怎么樣,你們永遠只看得到喬一諾,一直到我們長大了,該談婚論嫁了,只要有好的男人,你們都是讓她先去選,她挑剩下的才輪得到我。”
喬初楠冷眼看著面前的范云錦,“所以我從小就告訴自己,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爭取,否則就只能撿喬一諾剩下的貨色,喬一諾要什么,我也要什么,無論自己喜不喜歡,我都要搶過來,因為我恨她,我恨不得這家里只有我沒有她,這樣的話,這家里所有的東西就都是我的了。”
“她從小長得沒我漂亮,也沒有我討人喜歡,就因為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所有的人都違心的夸贊著她,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樣。”喬初楠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沖著范云錦說道,“媽,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怪不得我,我只是憑自己的本事,拿回自己應得的。”
“啪!”范云錦聽到后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個巴掌甩了上去,沖著喬初楠說道,“應得的?喬初楠,從小到大,只要你一生病,我跟你爸都不眠不休的照顧著你,你想要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你爸都恨不得摘下來給你,五歲那年,你跟喬一諾從樹上摔下來,我救的是你,喬一諾的肩膀上到現在還有當年摔傷之后縫的傷痕,你現在竟然說,我跟你爸對你不好?”
范云錦氣的冷笑了一聲,“早知道你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當年我就不應該收留你,一諾也不會受這么多的苦。”
“隨便你怎么說。”喬初楠無所謂的說道,“不過媽,我可得提醒你,現在爸最相信的人是我,死而復生這樣的事情就像是天方夜譚,就算你真的把親子鑒定書拿回來了,你以為爸就會信你嗎?”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范云錦冷笑了一聲,甩開了喬初楠的手,“喬初楠,一年前我沒能保護好一諾,這一次,就算是你把我殺了,我也不能讓我的女兒白白受這么多的委屈,我一定要還她一個公道,你就等著坐牢吧。”
“坐牢?”喬初楠冷笑了一聲,“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久,僅憑何時的一面之詞,你以為就能定我的罪了?別做夢了,現在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媽,我有足夠的錢請最好的律師,幫我洗脫罪名,您就別瞎想了。”
范云錦沒說話,徑直走了出去,心情就像是天氣一樣陰騖,范云錦直到今天才知道,喬一諾到底經歷了多少,才會徹徹底底的變成何時,她沒辦法想象,當年的喬一諾到底是怎么熬過去的,只要一閉上眼,她就仿佛能看到喬初楠描述的那個畫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的被大火吞噬,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喬一諾凄慘的叫聲。
范云錦坐上車,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就開始下雨,傾盆大雨淹沒了范云錦的悲切,她接到何時的電話,猶豫了很久,才接了起來,“媽,怎么這么長時間才接電話?”
“沒事,我正打算出發呢,你呢?”范云錦沖著電話里面的何時問道,雨太大,何時并沒有聽出范云錦語氣中的不對勁,徑直回道,“我已經快到醫院了,媽,下大雨了,要不我直接去取了文件給您送過去,您就別過來了,這么大的雨開車出來,太危險了。”
“不,小時。”范云錦拒絕,“你就在醫院等我,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怎么了您,怎么感覺怪怪的?”何時這才察覺到范云錦語氣里的不對勁,問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說?”
“小時,我……”范云錦想到喬初楠說的那些話,想到何時經歷的那些事,心里面滿是痛楚,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出口,猶豫了半天,才沖著何時說道,“小時,對不起,媽媽到現在才找到你。”
“說什么呢您。”何時微微皺眉,這樣的范云錦讓何時的心里很不安,“聽我的,雨太大了,您就在家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
假如這個時候的范云錦聽了何時的話,也就不會有后來的那些悲劇,可惜,范云錦根本不想回去面對喬初楠,她想見到何時,迫切的想要見到何時,想擁她入懷,問一句,“這段時間辛苦嗎?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想到這里,范云錦堅定了自己的心,沖著何時說道,“不,小時,你就在醫院等著我,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范云錦說完就掛斷電話,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