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我急的快哭,終于從喉嚨里發(fā)出兩個字。
其實,不用我多喊,敏感危險的信號,第一個接收到的是我們身下的駱駝,它們馬上象癲狂了一樣,撒開四只大蹄就在沙漠中瘋狂的狂奔。
危險的步步逼近,身下的駱駝又象得了癲狂癥一樣,駱駝身上的我們幾乎被它癲狂的躍動,整個人震飛出去。
黃色的巨龍緊隨其后,天上突然傳來一架又一架,粗略估計起碼有上百架的戰(zhàn)斗型直升飛機轟鳴聲。
是辰伊哥哥的部隊再次出發(fā),對沙國持續(xù)性的空中突擊。
這幾日,戰(zhàn)事越演越烈,這樣的空中突擊已經(jīng)令人人自危,沙國的指揮和控制系統(tǒng)在襲擊中早已癱瘓,沙國國王的武裝部隊更是傷亡慘重。
不得不承認,戰(zhàn)場上的辰伊哥哥,是沒有任何多余的婦人之仁的。
風越刮越兇,狂沙肆虐,我們籠罩在被狂風卷起的鋪天蓋地的細沙中。
原本一直疾跑的駱馱,更加瘋狂了。我身下的駱駝,后蹄一揚,身子一抬,把我和夏明都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發(fā)了瘋似的朝前奔去,立刻消失在茫茫風沙之中。
一見同伴成功逃離,另一只駱駝更急了,但是沫姐姐卻蒼白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死抓著駱駝不放,隨便它怎么甩動,也不肯松手,仿佛死也不能跌在地上。
“姐、姐!”焦急的,連夏明也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讓沫姐姐快跳下來!不然駱駝會發(fā)瘋的!
被駱駝摔下的我,全身痛的快要散了架,但是不忘焦急的朝跌在我旁邊的夏明,慌張的指手劃腳。
“我姐不會跳的!她懷孕了啊!”
夏明失去鎮(zhèn)定。
沫姐姐懷孕了?
我的臉色也蒼白了,作為母親,我知道,任何一位母親此時此況,無論如何都不會跳。
因為這一跳,保住的是自己的生命,很大可能失去的是孩子一條鮮活的生命。
每一條生命,都是愛的延續(xù)。
但是,不跳也同樣是死路一條……
夏明忍著巨痛,想向發(fā)了癜的駱駝靠近,“姐,我找個安全的位置,我接住你,你跳下來。”
沫姐姐慘白著臉,點頭,她緊抓僵繩的十指已經(jīng)全部緊張到僵白,但是她的神情依然鎮(zhèn)定、踞傲,仿佛女神一樣,不會被突如其來的災難輕易打跨。
但是,沒用。
夏明無論如何,連駱駝的身子,都無法靠近五米之內(nèi)。
此時,此況。
如果想讓沫姐姐和她肚子里的BB全身而退,除非,期待奇跡。
……
我的眸底,起了霧氣。
都是我,連累了沫姐姐和夏明。
我難受的直挺挺的面朝大地,撲在了沙地上,捧起雙手,緊盍的雙目流出了眼淚,口里默念著古蘭經(jīng)里的禱告,無比的虔誠,:
安拉至大,無法無力唯靠安拉。主阿!我們求你佑助,求你領導,求你恕饒,向你悔罪,我們歸信你,依賴你,贊美你,感謝你……
……
我不斷的默念著,但是,耳旁卻還是不斷的傳來夏明沮喪、焦急的狂吼聲。
……
可是,安拉,你到底在哪里?……
如你有靈的話,請快點、快點出來救救沫姐姐和她肚子里的BB啊!
……
是安拉聽到了我的懇求,讓奇跡出現(xiàn)了嗎?
突然,空中一輛原本低低飛過的戰(zhàn)斗直升機,意外的折返。
Wшw ?ttκá n ?Сo
快速的沖下沙漠,停在了沙海中。
“砰”的一聲,機艙的門,焦急的打開。
“紗縵。”那一聲呼喊,那么熟悉。
驚喜之中,又帶著那么多的不確定。
我呆呆的回頭。
我的目光撞上那道早已烙入靈魂了的眼眸。
他的唇角,慢慢的微揚了起來。
形成一道,情難自禁的喜悅。
我思念到發(fā)疼的目光,追隨著那張總是魂牽夢移的俊臉,癡癡的轉(zhuǎn)不開眼眸。
這是我們從小到大,最漫長的一次分離……
他有點不同了。
他穿著很平凡的迷彩服軍裝,清冷的星眸越發(fā)的堅定,原本高雅的氣質(zhì),平添了幾分軍人的威嚴。原本白皙的皮膚,此時開始呈現(xiàn)健康的古銅色,原本總是梳得拘謹?shù)念^發(fā),此時剃成了軍人干練的平頭。
戰(zhàn)場上的他,少了幾分文雅,多了幾分強勢。
辰伊哥哥……
這半年多來,我沒有給過他支字片語,讓他徒增擔憂,我以為,再次相見的時候,他會懊惱,會生氣。
但是,他只是唇角放松的微揚了起來。
仿佛一直擔心的事,終于圓滿的塵埃落地。
只是,相聚的愉快,并沒有沖擊我們的心房太久。
“紗縵……”他低低的喊著我的名字,仿佛承載著千年的思念,很多話,他還沒有一一詢問清楚,只是,看到我身后的狀況后,他的心臟停擺跳動了一下,“小心!”他驚吼。
瘋癜了的駱駝,紅了眼,喘著粗氣,一下子撞飛了夏明,向我的位置不要命式的撞了過來。
而一直深深看著辰伊哥哥的我,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背后的危機。
形勢的嚴峻,已經(jīng)讓他來不及掏槍。
三步并作兩步,他檔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整個世界好象停頓在了那一秒一樣。
他,象神詆一樣,居然以一掌之力,掐住了駱駝的脖子。
他掌心的力度驟然一點一點的收緊,駱駝從起初憤懣得用前蹄重重踢了他幾下,到后來因為窒悶到失去空氣,眼神逐漸迷離。
一向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辰伊哥哥居然能徒手制服癲狂的駱駝……
我太過驚訝。
但是,想起侍衛(wèi)叔叔的話,他說辰伊哥哥從小就和野獸拼搏,來訓練自己……從他這么輕而易舉的制服駱駝的力度中,可以看出,這些過往,都是真的……
駱駝的腦袋逐漸的有點頹拉了下來。
“砰”的一聲,它快要重重離地時,辰伊哥哥不費吹灰之力的環(huán)抱住了駱駝上也被震呆了的沫姐姐。
在他懷里的沫姐姐,看著地面上重重躺下的駱駝,發(fā)呆。
“它死了?”顯然,她還沒有從災難里回過神來。
上一秒還以為自己和寶寶一定會喪生在這里,下一秒她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面上,情況的蘧變太突然,讓人一下子緩不過神。
“可能死了,可能只是暈了而已。”辰伊哥哥安慰得輕拍了一下懷里可能被嚇壞了的沫姐姐,語氣輕柔。
但是,他的眼睛,居然一直盯著我看。
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又消失不見另一個半年。
驚魂終定的我,對他扯開笑容。
“記住,我欠你一條命,我一定會還的!”沫姐姐有點冷淡的推開了他,瞬間馬上冷淡下的踞傲的臉,有點不可愛的戒備。
夏明曾說過,婚姻給姐姐帶來太大的愛情傷痕,現(xiàn)在的沫姐姐,對男人充滿了戒備。
“不還也可以。”辰伊哥哥脾氣溫和的對她笑了一下。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只看著我。
很奇怪的眼神,仿佛永遠看不夠一樣。
他的注視,令我的心房悸動的很厲害。
辰伊哥哥,聽說你受傷了?有傷在哪里嗎?……
我找了一個安全一點的話題,問他。
即使,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象有傷在身的樣子。
他笑著,正想回答我。
但是,神情卻僵住了。
左面一道黃色的巨龍猙獰的席卷而來。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道,我被誰重重的推開,整個人狼狽的跌在了細沙中,更是狼狽的吃了好幾口黃沙。
漫天的細沙,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沙子如鞭子一樣,打得我白皙的肌膚狠狠的生疼。
但是,才幾十秒的時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細沙慢慢的散去。
我用手胡亂抹了一下滿目細沙的小臉,慌亂的抬頭。
辰伊哥哥……
我想喊他,所有的聲音卻全部凝住了。
原本站在我面前的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甚至那頭昏倒的駱駝,居然都不見了。
心,發(fā)慌、發(fā)慌。
發(fā)慌到天懸地轉(zhuǎn)。
因為,生在沙漠國家的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剛才是沙漠風暴,龍卷風一樣的風暴,卷走了辰伊哥哥和沫姐姐……
原本,卷走的應該是我們?nèi)齻€人,是辰伊哥哥,將我重重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