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楚天信息,熊震天與吳云頓時豪情大發(fā)。二人在關卡附近,悄悄綁了個軍士,未費多大功夫,便將山寨情形問了個清清楚楚。之后,二人也未稍存憐憫,一掌結果了賊寇。吩咐眾烈陽勇士,整隊向山寨聚攏而去。
但來到山寨附近方才看清,這英山綿延無際,溝壑縱橫。渾不是想象中一院一戶那般。但見英山幽深無底,四通八達,二人心中不由叫苦。
思來想去之下,頗為犯愁。好一陣兒,吳云忽道:“師兄,此地山谷幽深,烈陽陣隊一同圍殺,萬一賊子向谷內逃遁,很是麻煩。師弟以為,不若派一組烈陽陣隊先行闖進山寨,殺開一條血路,直向山寨后身而去,截住賊人逃遁的途徑。隨后,大隊人馬再合攏殺進山寨。
“此計甚妙!”熊震天脫口贊道。
二人依計而行,待一隊烈陽勇士沖破阻截,殺向山寨后身,去得沒了蹤影之后,熊震天與吳云方才慢慢踱步,向著仍在狂呼大叫的山寨大門走去。
“站住!來者何人?”一聲斷喝響起。
“送銀子的!”熊震天大聲回答道。
砰地一聲,只見已被前一組烈陽陣隊砸開,仍未關閉的寨門內,刷刷刷地掠出數(shù)十個滿身盔甲,披掛整齊的軍士。各個手持長槍,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兵丁。當中一將官,黑面黑須,眼如銅鈴,甚是威武。鋼槍一抖,縱馬排眾而出。到得熊震天二人面前四五丈遠近,一勒韁繩,那駿馬突地揚起,前蹄騰空,一陣嘶鳴。
帶馬匹安定后,馬上之人洪聲道:“來者是何人,快快通名!”
熊震天與吳云二人見那校官一臉煞氣,雖是英武威猛,但卻透著股股匪氣。雖是時值夜晚,但在無數(shù)火把映照下,那雙如銅鈴般的眼睛卻閃著野獸般的光芒。
熊震天一聲長嘯出口,立時便將眾人的吵鬧聲壓了下去。馬上那校官被這中氣十足的嘯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那戰(zhàn)馬亦是撲撲地噴鼻,不斷揚蹄,噠噠地踩踏地面的碎石。
那校官一驚,但見熊震天二人在眾多兵丁面前,凜然不懼,一副悠閑神態(tài),不由緊張起來。忍不住又是一聲大喝:“因何向本寨恭送銀兩?快快通名!”
吳云見此,一聲冷笑,道:“你這狗賊,面臨生死之際,仍是耀武揚威。放著校官不做,在此嘯聚山林,落草為寇,搶男霸女,搜刮民財。而今掠我兄弟,如若盡快將我兩個兄弟放出,盡可留你條全尸。如若不然,今夜山寨之中將無一人活著離開此地!”
“哈哈哈!”那校官縱聲大笑,黑黑的胡須如根根鋼針,來回顫動。眼神中帶著輕蔑,放聲道:“本校官在此三年,卻從未遇到不遵山寨律令之人。不想今日,卻見那兩個小賊抗拒查驗,拒不拿錢買路,如再過一個時辰,你等便再也難見二人尸首了,哈哈!”
吳云聽罷,面色已變得十分冷酷,殘忍地道:“李校官,本爺爺再問你一聲,放是不放!”
李校官哪里理會這些,仍是大笑不止,道:“你當本校官是被嚇大的不成!老子戎馬半生,刀里來,血里去,何人未見過,何種陣仗未打過!如再不報上名姓,休怪本校官槍下無情,將你兩個小賊亂刀分尸!”
“哈哈哈!”熊震天縱聲狂笑,聲震寰宇。這穿云裂帛般的笑聲,將李校官震得雙耳生疼,耳鳴心悸。
仔細地看了看熊震天二人,怒聲道:“你兩個小賊到底是何人?”
“將死之人問這許多已毫無用處!既然李將官有此雅興,如不告知小爺爺名姓,亦擔心你等枉自做了糊涂鬼!小爺便是‘火云開天’熊震天!”
“甚么,熊震天?”李校官似乎未聽清,神情有些愕然。
吳云朗聲道:“師兄!勿再與他啰嗦!這英山確是個好地方。師弟心中甚是喜歡!今夜,我等便在此處安營扎寨吧!”
“哈哈!既然師弟如此說,師兄豈能拂了師弟這片心意!”熊震天意字話音未落,便見手上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巨斧。隨即,大喝一聲:“弟兄們,今夜便在此地歇息!此寨中人俱乃十惡不赦之徒,盡可放手而為,定要斬盡殺絕!”
“烈陽神威,斬地殺天!”一聲震天動地的吼聲忽然自四方響起。聲落,便見自四面八方現(xiàn)出一排排、一隊隊身著火紅戰(zhàn)袍的烈陽勇士。在月光中映襯下、閃著青森森寒光的一柄柄長刀,照得心血快要凝固。
“啊!烈陽血魔!”
“啊!殺神!”
一聲聲驚呼出口,一陣陣恐懼襲來。有些人即刻便嚇得尿了褲子,雙腿打顫,早已不聽使喚,而大部分反應過來后,沒命也似地向寨內逃去!
“殺!”熊震天狂吼一聲,舞起巨斧,一馬當先。疾速蕩起身形,幾個騰躍,便已搶到山寨門前。掄起巨斧,但聽咔嚓一聲,山寨厚重的大門已應聲而開。熊震天微一晃身,帶頭向眾軍兵殺去。
眾賊人不及關上寨門,眼見烈陽勇士涌入。急忙引弓搭箭,向烈陽勇士射來。但當射到藤牌上時,便聽聞一陣撲撲響聲,俱都被擋落在地。
吳云見此,不由大喝一聲:“火銃伺候!”
話音未落,便見一隊烈陽勇士手中已多了條青茫茫的火銃。寨中賊人尚在猶豫的當口,一聲聲震天動地的鳴響便已響徹寨中。眾賊人列隊阻擋,仍是大隊征戰(zhàn)陣勢,在烈陽陣隊威力無窮的火銃之下,擋在前面的賊人已是滿身窟窿,被打得猶如篩網(wǎng)。
眾賊人哪里還敢抵抗,紛紛向山寨內退去。烈陽陣隊步步進逼,長刀揮舞下,血肉橫飛。這些軍士哪如江湖武林人物有著一些武功,在烈陽陣隊猛烈沖擊下,早已潰不成軍,丟盔卸甲,抱頭鼠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因山寨內十分廣闊,吳云當機立斷,在片刻之間,急命每組烈陽陣隊立時分成四個小隊,迅速圍殺四處逃竄的賊人......
辰時末。
楚天為安子奇行功已過去三個多時辰,仍是毫無動靜。眾人等得魂不守舍,素素已回轉幾次,神情甚是焦急。唐夢晗一顆心揪揪著,雙目緊盯著房門,神情好似已經癡呆。
巧玲不知行功所為何事,只聽唐夢晗粗略地說幾句,仍是懵懂茫然。但見素素與唐夢晗緊張凝重的神情,當知房中正做著非常緊要之事。遂默默地坐在一旁,也隨同素素二女擔心起來。
羅氏與龍兒、虎兒來看過一次,但卻讓素素勸回。擔心兩個少年不知輕重,驚擾了楚天行功。幾人急得一顆心快要蹦出,靜得連喘息聲都清晰可聞,只感覺心臟在砰砰地跳著。等得心焦,等得漫長,好似時間已經停止。
子時。
又過去半個時辰,正在眾人等得再也難以忍受之際,便聽房中一聲長長的嘆息。隨后,傳出楚天惋惜的語聲:“雖是功行圓滿,但因子奇九陽之身固化太久,經脈已難擴展到極致,除非得食奇珍靈藥或是經歷一番苦痛。否則,極難達至化境!即便如此,此時功力已是鮮有敵手!如再漸漸領悟自然之法,功化宇宙,融匯天地,仍是不可限量!”
“你等進來吧!”
素素等人一聽,急速推門而進。只見楚天略顯疲憊,面上掛著一層汗珠。單掌按在如煙背后,神態(tài)仍很輕松。
見素素等人進來,楚天收回手掌,看著如煙與安子奇,道:“大功告成,雖有些許遺憾,但已是超乎我之想象。想不到子奇原先雖未沖破生死玄關、打通任督二脈,但渾身經絡俱已煉得各歸其位,順暢柔和,只因其九陽之體,個別經脈閉合太久,一時無法打通,這亦是天命!”
幾人見楚天等安然無恙,心中甚是歡喜。唐夢晗欣喜道:“老爺無事便好,原先替吳云等行功只兩個時辰便功行圓滿,此次卻費了四個多時辰。直將奴家急得心都快蹦了出來,如老爺再不出來,奴家便可能急死了!”
楚天道:“只因子奇身具異稟,與常人大不相同,而因才多費些氣力。但一旦行功圓滿,其功力當可驟然大增,一日千里!”
素素忙道:“老爺,那子奇此際功力又當如何?”
楚天看看素素,又看看唐夢晗與巧玲,并未直接回答,笑道:“如以此時功力而論,四大使者齊上,子奇萬萬不是對手;但只與其中二人相較,則幾百招內尚不致落敗,或許能稍占上風!”
幾人聽罷,不由一震,素素道:“真是不可想象,這子奇功力一旦打通任督二脈,沖破生死玄關,突然變得這般厲害!那當是與祁護法不相上下了?”
“那倒不是!但與祁剛相差亦不過兩三籌而已。”楚天道。
唐夢晗聽得一時怔住,只感覺太不可思議。若論功力,安子奇不是已成了武功絕頂之人,天下間已再無幾個敵手。
正思慮時,便聽一聲輕輕的噓氣,安子奇已然行功完畢。雙目乍開之際,只見雙眼之中,神光湛湛,深邃無邊。神目開闔間,精光爆射。
待看到如煙仍在打坐之時,神情微動,表情肅然,意念稍動,已飄身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