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真是瘋了……”喬志遠剛低聲說出這一句,旁邊的一個看似助理一樣的西裝男人,就垂眸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文字,然後附在喬志遠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就那麼一句,一瞬間就讓喬志遠面色大變,他咬牙切齒,不難看出他臉部肌肉都有些僵硬起來,“這些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然後才側(cè)眸看向助理,“他們?nèi)四兀俊?
“聯(lián)繫不上……”助理這麼答了一句,就問道,“喬先生,您還好吧?”
“好好好……”喬志遠覺得自己血壓都升高了幾分,但是此刻卻是隻能這麼笑著連說了幾個好,此刻的情況,走也不能走,只能夠繼續(xù)在這裡坐著,“繼續(xù)給我聯(lián)繫著,我倒要問問他們,究竟在想什麼!”
比起喬志遠這邊的咬牙切齒心氣兒不順,沈長恭那邊給沈伯言的禮才送了一半,所以又已經(jīng)拿了個信封遞給沈伯言了,這信封是紅色的,薄薄的。
裡頭是一張鉅額支票,上頭的那串數(shù)字哪怕是莫長安這種見慣了大場面見慣了大金額的人,也會忍不住吃驚一下的數(shù)目。
“這是爺爺給你的成年禮,男人啊,十八歲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成年,只有等到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感受到家庭的責(zé)任了,纔算是真的成熟了真的成年了。”
沈長恭說完這句之後,這才喝了沈伯言敬過來的茶。
其他桌的賓客們,基本上一個桌統(tǒng)一敬一次也就行了,唯獨這主賓席上的賓客們不能怠慢,得挨個敬。
一來是因爲都是家人,哪怕好些是遠房親戚,但畢竟是家人,二來,主賓席上的客人們,給的禮都比較大……
沈長恭敬完了之後,自然接下去就是尹清沐。
莫長安想到了先前尹清沐垂下頭去時,僵硬的面部表情,所以事實上給尹清沐敬茶的時候,多少有些做好了心理準備,從她這裡沒打算聽到什麼好話。
只是此刻沈長恭在旁邊,目光就這麼不冷不熱地看著這一幕,尹清沐有再多不滿,此刻也沒辦法發(fā)作,所以也沒有多言,接了莫長安敬過來的茶之後,聽著她口中叫著‘媽’覺得特別刺耳,但是尹清沐臉上的表情都還算控制得挺好的。
沒有什麼多言,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然後就遞出了紅包去,莫長安樂得不用多費脣舌,說了句謝謝媽,就接過了紅包。
沈伯言敬茶的時候,尹清沐再怎麼還不至於對自己兒子發(fā)什麼脾氣,只是看著自己兒子,一下子眼眶都有些紅了,像是娶了莫長安是多委屈了自己兒子一樣,如若不是沈長恭在旁邊冷冷哼了一句,恐怕尹清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之後就是一些遠房的長輩,之前莫長安和他們吃飯的時候也是見過了的。
一一敬茶,她作爲沈伯言的妻子,和他們也有過一面之緣了,所以大家都還挺客氣的。
沈伯羽依舊一身軍裝,看上去一臉正氣,給了個紅包,雖然沒有多誇張,但也算是挺大的,莫長安笑著和他道謝,眼神很真誠。
沈伯言的這個遠房堂哥,的確是個很正派的人,感覺上就沒有什麼心機,直來直去的樣子。
坐在沈伯羽旁邊的是沈伯鳶,伯羽曾經(jīng)說過的那個‘小氣’的姐姐,三十出頭的年紀了,但看上去很是年輕精神,眼神中也是友善的笑意,說了些祝賀的話語,不僅給了紅包,還送了禮物,一整套珠寶,從手鍊到戒指項鍊和耳環(huán),名牌,價格不菲,倒是不像沈伯羽說的那麼小氣。
然後莫長安就見到了沈伯霄,說實話,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沈伯霄並沒有出場,所以莫長安並不認識這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了,她還以爲和其他叔伯是一個輩分的。
沈伯言在一旁輕聲提醒了她一句,“堂哥,伯霄。”
莫長安眼睛圓了圓,一下子心裡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緒升了上來,說起來,自己算是破壞了伯霄的艾娛國際想要籤尚臣這事兒,反倒讓蘇鹿家的風(fēng)成傳媒撿了便宜……
所以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舉了杯叫了他一句,“堂哥。”
沈伯霄眉梢挑了挑,就輕輕笑了一下,眼神中沒有什麼惡意,“就是你這個丫頭慫恿了尚臣去風(fēng)成那邊的吧?蘇律那傢伙嘴都要笑歪了,莫丫頭,你可害我出了不小的醜啊,我還信誓旦旦地覺得尚臣肯定會和我這邊簽約呢!”
看來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
莫長安原本還以爲,伯霄或許不知道,而自己只需要不提就好了,可見,這把歲數(shù)又坐著這種位置的人,一個二個,眼睛那都是雪亮雪亮的。
莫長安無奈笑道,“事出緊急,當時也就沒想那麼多,而且,當時不也不知道你,伯言也是後來才和我說的……”
她撇得輕鬆,沈伯言聽了也沒覺得詫異,站在一旁微微笑了笑,伯霄自然不至於和莫長安置氣,沈伯言是知道的。
於是伯霄只是笑了笑,就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他早點簽了別家斷了我的念想也好。”
伯霄也給了紅包之後,總算是一圈都敬完了,莫長安其實有些感觸。
沈家這麼一大家子人都在,而自己……感覺上像是孤身一個人,甚至連個可以稱得上是親人的人,都沒有來。
莫長安和沈伯言被服務(wù)員帶到了另外單獨的一桌,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再進行接下來的客套。這一桌原本就是用來給新郎新娘伴郎伴娘們吃的,只是此刻伴郎們休息的被帶去休息了,招呼賓客的還在招呼賓客,而伴娘們又都不見蹤影。所以就沈伯言和莫長安坐在桌邊。
原本忙活了這麼一上午,情緒大起大落的,是應(yīng)該會有些餓的,只是此刻莫長安似乎有些心事心情不太好,所以食慾也不怎麼樣,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碗裡的食物,目光有些走神,看上去就心不在焉的。
沈伯言側(cè)目就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又扒弄食物的模樣,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一下,竟是瞬間就洞悉了她的想法,“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叫人把媽再送過來。”